第十章 齊匯巴彥

第十章 齊匯巴彥

臂膀處的疼痛,喚醒了致凡。

似是太過於適應黑暗,直照向她的日光,此時是如此得刺眼。

「小凡?」耳畔傳來師兄輕聲地呼喚。

致凡偏轉過頭,只見致庸坐在床邊,微紅的眼圈藏了不盡得愛憐。

小凡很想回應,可是嗓音乾澀,無從發聲,只得勉強地擠出一個微笑。

致庸看著她似笑非笑、似哭不哭的樣子,心中的防線頓時空了。他半跪在小凡床前,握起她的手,輕放在自己的唇邊,口中不住地重複著「對不起」三個字。

感受到師兄唇上的溫熱,小凡莫名地心疼起來。

站在致庸身後的傅桓,遞了杯溫水上前,示意讓致凡飲下。

致庸小心翼翼地將小凡摟入懷中,接過傅桓端著的水杯。

幾口溫水下肚,彷彿小凡的五臟六腑都被其滋潤了一樣。

「哥,我沒事。」小凡費力地,將體內的真氣衝出喉頭。

「噓」致庸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接著說道:「你一定累壞了,在這裡睡了一天一夜。你稍等一下,我去弄些湯粥給你。」

說完,致庸輕輕地把小凡放回床上,又仔細地幫她壓了壓被子,看了眼傅桓,轉身出門了。

傅桓輕搖了搖頭,「銀針上沒有淬毒,只是射中手臂而已,看他緊張的樣子。」

小凡撇了撇嘴,不予置否。

記得那時,槐花開得正濃。一個暈厥的小女孩被清虛帶了回來。

由於污漬,她臉上清晰可見地,留著兩行淚痕。瘦弱的手腕無力地從床沿滑落下來。微弱的呼吸,令致庸感到她已命不久矣。

醒來后的女孩不哭不鬧,表情木訥得像個玩偶。問她什麼也是點頭、搖頭地回答著。可當問及她的家人,她總是雙手抱頭,不停地搖著腦袋。也只有在這時,能從她的表情中看出與木訥截然不同得恐懼和痛苦。

剛開始來到山上的那些日子,小女孩好像很怕師父將她趕出去,總是搶著幹活,無論是除塵洒掃還是洗衣生火,她都做得有模有樣。

有一次打掃時,她不小心碰翻了硯台,污了師父繪製了一半的山景圖,竟然害怕地大哭了起來。

等師父聞聲來到書房,問起緣由,致庸卻站了出來,說自己打翻了硯台,毀了師父的山景圖。

師父自是唏噓,懲罰致庸扎兩個時辰的馬步。從那次之後,小女孩開始更加註意他,也願意與之親近。

在那以後的日子,致庸總是不知不覺地回護著致凡。師父看在眼裡,也並沒有說什麼。只不過,每次無論誰做錯了事,他總是一併罰他們兩人。

不一會兒,致庸端著一碗溫粥跑了回來:「好運氣,店家中午剛煲的,還熱乎著。」

就這樣,致庸抱著致凡,一點點得將手裡的粥餵了大半碗。

吃完了東西,昏迷了一天一夜的致凡,感覺有了些精神,盤坐於榻上調息修養。

朴一的內功功法在體內運轉了幾周,小凡也感覺自己的血脈變得更加通順。

「舒服多了」,小凡笑笑,對著守在自己身旁,一同調息的師兄說道。

「既然如此,明日一早我們便啟程吧。」另一旁擺弄著暗器的傅桓提議道:「雖然已出洪州,但在達到相府之前,我們都有可能再遇追兵。」

「可是小凡的臂膀。。」致庸正猶豫著如何遊說傅桓多休憩幾日,小凡卻伸出了手臂,上下擺了一擺,做出一副毫髮無傷的樣子,咬牙道:「不用擔心我。」

致庸皺眉,眼神嗔怪地瞪著致凡。

「我已吩咐店家為咱們找了四匹快馬。馬匹能夠換歇,咱們也能更快地趕往昌定。」傅桓站定起身,特意對著致庸說著:「我家的暗器,我最是懂得,致凡妹子的確沒有大礙。」

聽了這話,致庸也像吞了一顆定心丸:「那好吧,就依桓弟之意。」

次日清晨,三人揚鞭打馬,往巴彥縣東門馳去。眼看就要衝出城門,突然從城門旁奔出三人三騎:「二弟,這麼匆忙,是要趕去何處啊?」

「大哥!你怎麼會來著偏野鄉村?」定睛一看,來者正是傅桓的長兄傅栩和他的兩名隨侍,檀木和楠木。

「你說我為何而來?!你自己乾的那些腌臢事,還需要我提醒嗎?」傅栩義正言辭,橫眉冷對地說道:「父親已經惱怒,還不快快回去請罪!」

「哪些腌臢事?是老三說的那些事?大哥怎麼能憑一己之言便如此懷疑兄弟呢!」傅桓了解大哥的為人,他是真的相信自己,已做出那些不仁不義之事,才會如此憤怒。

「既然與二弟無關,又何苦奪路而逃?馮主事和一干幫眾,難道不是命喪你手?!」傅栩越說越氣,一隻飛鏢脫手而出。

這邊,傅桓也在瞬時發動飛鏢,叮地一聲將傅栩射出的暗器打落。

嗖嗖嗖,傅栩同時打出了八隻飛鏢。傅桓抽出軟鞭,側身一揮,一邊的飛鏢應聲而落,另一半則擦身而過。

「大哥,我不想與你糾纏!總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先放我過去吧!」傅桓接下這招,連忙說道。

「放你過去,豈不是違抗父命!」說著,傅栩抽出長刀,駕馬馳來。

他身後的隨侍,也跟著沖將上來。

「你們真真的蠻不講理!」在一旁的小凡被氣得不過,想飛身過去幫忙,卻一把被致庸按住。

「小凡你有傷在身!我去幫二弟!」致庸說完,飛身下馬,急騰而去。

此時,傅桓已被三人團團圍住,短兵相接,已現乏力。

「嘶」只聽得一聲嘶鳴,一匹馬兒應聲而倒。橫摔在地的一名檀木,迅速地從地面爬起,還未看清來人,已感到一股勁風迎面而來。他本能的左右躲閃。可誰知那股勁風,像將他粘住一般,如影隨形。

「嗖嗖嗖」兩枚圓形帶刺的暗器從隨侍手中飛將出來。

致庸已預判出此人會出暗器,所以非常迅速地向後撤身。在看清楚暗器路線后,巧妙地騰空一躍,順利地躲避了這兩顆圓刺。

在他騰空之時,對峙的隨侍又飛出三隻烏鏢,直逼胸前。

致庸以拳變掌,將三隻烏鏢擊落。但因為暗器四旁的倒刺,手掌被劃出了血痕。

在一旁觀戰的小凡為師兄捏了把冷汗。儘管手臂仍在隱隱作痛,但她無法再像局外人一樣,看著師兄獨自奮戰。

致庸落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將上去。應戰的隨侍抽刀砍來。致庸一邊躲避,一邊對著他露出破綻的腹部出拳而去。

這一拳直擊檀木的要害,只見踉蹌地向後退了幾步,半跪倒在地,疼痛地捂著腹部。還沒等他緩過勁來,又是一記飛腿直擊其左臉。這回撲到在地的隨侍,再無力站起。

就在這時,身後的小凡踏風而至,輕點師兄背部,一躍而出,她想趁機將傅栩踹下馬背。

正與傅桓激戰的傅栩,早已用餘光看到了致凡的攻勢。他輕踢馬肚,馬兒順勢向前方騰挪了兩步,正好露出了在一旁幫忙夾擊的楠木。

楠木反應也是極快的,在剛剛看到小凡的間隙,便沖著她抬起了左手,一隻袖箭聞聲而出。

小凡在空中輕微改變了身體的方向,左腳迴旋一擊,正好踢中射來的飛箭,身子也借勢收了回來。

致庸從後方趕來,接住了下落的致凡,嗔怪之色不以言表,又囑咐了句「等著!」便沖向了傅栩右側的楠木。不出三個回合,這名隨侍也被致庸擊倒在地。

傅栩見形勢不妙,拉回馬兒大喊道:「老二何苦執迷不悟,還不速速跟我回去向父親請罪!」

見傅栩回撤,傅桓勝券在握:「小弟的確被栽贓陷害。還望大哥幫忙回稟父親,一月之後,不論如何,不孝子必當負荊請罪。」

致庸、致凡此時也已上得馬背,在得到傅桓肯定的眼神后,隨著傅栩的一聲嘆息,三人繼續向東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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緣起緣滅執著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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