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傳奇

郭小傑不在和唐峰糾纏退不退學，怎麼跟李處解釋的問題，對唐峰反正問道：「酒店的ktv在幾樓？」

「ktv？」唐峰重複了一遍，問道：「郭少，什麼是ktv？」

郭小傑一愣，寶島去年就出現ktv了，難道還沒有引進港島或者不叫這個名字，連忙改口說道：「就是唱卡拉ok的地方，在幾樓？」

不管ktv有沒有進入港島，這個娛樂項目應該可以納入酒店的配套設施。量販式就算了，要做就做最高檔的商務性ktv。想到這，郭小傑從唐峰手中拿回的計劃書，不緊不慢的在手上拍打，猶豫了一會，還是決定這個項目不寫進計劃書中。

郭小傑之所以會突然想到ktv，是因為他和妻子燕小艷就是在ktv的同學聚會上相識相知的。

在他們相愛結婚後，還一直保留著這種浪漫的儀式，每個月兩個人都會相約去兩三次ktv重溫昔日美好的時光。

哪怕是不唱歌，兩人只是偎依著聊聊家長里短，也不失是一種浪漫。

唐峰看著郭小傑拿著計劃書站在那裡又發獃了。暗想著，這位少爺看來確實病的不輕，坐著發獃，站著也能發獃。

他說的ktv就是卡拉ok？怎麼沒聽說過？

唐峰想歸想，還是老實的回答道：「唱卡拉ok的地方在二樓。郭少，你這是？」

郭小傑沒有回應，還沉醉在甜蜜的回憶中，良久之後，郭小傑揮了揮手，打發唐峰去應酬警察局的那群人，還不忘囑咐唐峰把他的五個朋友詳細資料收集整理一份交給他。

唐峰走後不久，郭小傑溜溜噠噠的下到二樓，或許是郭小傑來酒店的次數太少，一路行來，酒店的工作人員居然沒有一個人認出這個小夥子是他們的老大。

不認得也好，就安心做個幕後玩家。有些事情往往旁觀者清。

郭小傑來到二樓靠左手邊的一個大廳，推門而進。此時的大廳早已經聚滿了人，喧嘩又熱鬧。這就是唱卡拉ok的地方？郭小傑納悶，這應該叫酒吧吧。唐峰這小子是不是搞錯了？

郭小傑找了一個靠邊的空位坐下，招了招手，對服務人員說道：「一份叉燒飯，一杯啤酒。」

二樓的這個服務生更加不認識郭小傑。此時卻在心裡暗自稱奇，雖然酒吧也提供就餐服務，可來這裡玩耍的人點的全是都是酒水，跑到這裡來吃叉燒飯的這個年輕人算是有史以來的第一個。

心裡鄙視歸鄙視，服務生沒有表露出半分不滿，應聲下去。看著這服務生彬彬有禮的服務態度。郭小傑心想，在這種地方提出這種不適時宜的要求也能做到體貼周到，說明半島酒店基層工作人員的服務還是很到位的，只是不知道這是普遍現象還是個別現象。

沒多久，服務員就把郭小傑的叉燒飯和啤酒送了過來，微笑著說道：「先生，總共一百三十五。。。。」話還沒說完，就見郭小傑掏出一千港幣放在托盤裡，連忙改口問道：「先生，你還需要點些什麼？」

郭小傑回答道：「一包香煙，剩下的給你的小費。」服務員轉身又去給郭小傑拿煙。唐峰肯定是忘了把他的錢包要回去，郭小傑大概也忘了把錢包還回去，才有了此刻郭小傑給小費都如此的瀟洒大氣。

郭小傑一邊吃著這並不豐盛的晚餐，一邊打量著四周的環境。台上傳來的歌聲說明舞台上的那個男人並不是專業的，等那人唱完之後，又有一個女生上台，在點歌的屏幕上查找自己要唱的歌曲，可能屏幕上沒有她要唱的歌曲，就對旁邊音樂師的說著什麼。沒過多久，郭小傑就聽到了一首熟悉無比的旋律。

對這首今後數十年依舊傳唱廣泛的經典老歌郭小傑並不陌生，心裡卻沒來由感到一陣苦澀。

如今時光流轉，物是人非，或許只有這些熟悉的旋律、經典的樂章才是永恆不變的記憶。

這首《千千闕歌》的原唱是陳慧嫻，但郭小傑更喜歡聽張國榮翻唱的版本。這首歌對郭小傑來說的確是首老歌，但對在場的其他人來說肯定不是，因為這首歌曲去年才發行，並一舉奪得該年度十大中文金曲獎和十大勁歌金曲獎。而陳慧嫻在去年開完幾場演唱會之後選擇了去漂亮國留學。等她學成歸來再登上舞台時，早已經物是人非了。

郭小傑看著顧客一個個登台獻唱，唱完之後又下台，自娛自樂。台下的那些人，有些躍躍欲試，有些竊竊私語，有些毫不理會。

郭小傑這才明白原來以前的卡拉ok和酒吧是攪在一起的。那酒吧駐唱又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現在，這一切好像與郭小傑來這裡的初衷相違背，郭小傑原本只想找一個ktv包間，靜靜的獨自坐一會，回憶回憶往昔的那份甜蜜的愛情往事。

思念是一種很玄幻東西，有時會讓人痛徹心扉，有時讓人開懷大笑。

前世的郭小傑並不是一個從一而終的人，除了妻子燕小艷之外，他在外面也包養過幾個情人。但這一切在郭小傑看來並不是真正的感情，而是一種交易。

最開始的時候，年輕的女孩用自己的青春靚麗來換取郭小傑的金錢。可是不知為什麼，相處下來這些女孩總是在不知不覺間愛上他，郭小傑阻止不了對方愛上自己，更給不了對方想要的某種承諾，最重要的是，郭小傑根本分不清對方到底是愛他的錢還是愛他這個人，只好一次又一次的做起了大眾唾棄的渣男。

不過，郭小傑也有他的原則和底線，不會像某些人那樣，不僅白玩人家女孩幾年，到頭來還把對方告上法庭，索要賠償。

一個個如過眼雲煙的情人都沒有給郭小傑留下太多的回憶。真正讓郭小傑刻骨銘心的人始終是妻子燕小艷。

然而，此時此刻，郭小傑能夠想起有關於燕小艷的記憶僅僅是每個月在ktv的相約，這樣的浪漫最後也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程序化。

歲月是把殺豬刀，歲月更是一面照妖鏡，把人性的真善美放大到讓自己都不認識自己的地步。

郭小傑吃完飯，拿起服務員放在桌上的煙點燃，細心的服務生還給郭小傑準備了一個打火機。煙霧在閃爍的燈光中忽明忽暗。

這期間有幾個長相一般的女子過來搭訕，看到郭小傑面前的餐具又轉身就走，臨走時還不忘嘀咕一番：「鄉巴佬、土包子。」

郭小傑搖搖頭一陣感嘆，狗眼看人低的這種情況真是隨處可見，並不會隨著時光的變化而變化。

一支煙吸完，郭小傑漫步走到舞台旁邊的幾個樂師面前，嘀嘀咕咕的說著，一邊說一邊連比帶畫的指導，好一會兒，這幾位才弄明白眼前的這個小伙是要現場譜曲。

且先不管歌曲的好壞，動聽還是難聽，但這種即興而來的原創就讓他們這些人員用一種崇拜的眼神看著郭小傑。搗鼓了一會，郭小傑走向舞台，站在舞台中間，打量著下面燈紅酒綠的夜生活，開始自娛自樂的唱歌。

昏暗的燈光下，郭小傑並沒有注意到在他右手邊的一個角落坐著幾個漂亮的女孩，其中一個正是昨晚被郭傑非禮過的萬琪雯，還一個是把他砸暈伍小薇。幾個女孩嬉笑打鬧、歡歌笑語。

伍小微偶然間抬頭看到舞台的郭小傑，連忙拍拍旁邊的萬琪雯，說道：「阿綺，你看台上的那個年輕人，是不是昨天把你。。。那個。。。的人？」

萬琪雯聞言抬頭望去，可不就是昨天那個臭流氓嗎？正要站起來去找郭小傑理論，卻被伍小微拉住，回頭對伍小微說道：「你拉我幹嘛？我今天就要當眾揭穿這個臭流氓的醜惡嘴臉。」

伍小微說道：「你忘了？咱們可是簽字畫押了。」伍小微出道比萬琪雯早一些，這樣的事情在她看來是司空見慣，更何況她倆在律師面前也保證了，那件事情就此揭過，而且兩人拿到手的賠償金，完全可以讓她們一年不工作也能夠生活的很滋潤。

萬琪雯聽了伍小微這句話，頓時泄氣的坐了下來，但還是憤憤不平的說道：「昨天就不該拿他的臭錢，像這種仇人見面應該分外眼紅，現在卻顯得好像是咱倆理虧。」

伍小微聽到這話，指著台上郭小傑，笑著打趣道：「你這是得了便宜還賣乖！你看看，要模樣有模樣，要身材有身材，哦，不對，身材單薄了點。一看就知道還是處男，像這種年少多金的金龜婿你到那裡找去？多想昨天他非禮的那個人是我呀！」

萬琪雯不依，反駁道：「你還說。。。你才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呢，把人都砸暈了還有錢賠。想想這種好事就像做夢一樣吧。」說完不由咯咯的笑了起來。

伍小微一想可不就是這樣嗎？也跟著嬉笑，兩人的打鬧驚動了旁邊的幾個女孩連忙追問原由。但她倆畢竟簽了保密協議，這樣的事情可不能隨便亂說，連忙把話題岔開。

就在這時，一種說不清的聲音傳入她們的耳朵，一時間把這幾個女孩的目光全部吸引過來，看著舞台上的那個男生。

萬琪雯聽到這個歌聲怎麼也不相信這是那個臭流氓發出的。歌詞雖然只有短短的幾句，但其中透露出的那種思念之情溢於言表。看著台上那個沉醉其中的流氓，昏暗中萬琪雯似乎又看到了昨天那雙憂鬱中帶著痛楚的眼睛。

磁性又略帶沙啞的聲音回蕩在大廳，讓剛才還喧嘩無比的大廳慢慢的鴉雀無聲。

這是寫給誰的一首歌曲？寫給我的嗎？只是因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就無法忘記你容顏。萬琪雯甩甩頭，試圖把心中這種花痴般念頭甩出腦海。

歌曲唱完一陣掌聲響起，打斷了萬琪雯的思緒，接著一陣陣再來一首的呼喊聲傳遍大廳。

郭小傑萬萬沒想到自己一解相思之苦的即興發揮，會帶來這麼大的轟動。原本準備唱完就閃人的郭小傑被這高亢的熱情，歇斯底里的呼喊徹底打亂。只好拿著話筒說道：「謝謝朋友們的熱情。我簡單說兩句，第一，我不是專業歌手，唱歌只是本人的一個業餘愛好。第二，為了讓在場朋友們盡興，為了不至於讓諸位掃興，鄙人勉為其難在獻醜一曲。」

說完，走下舞台，來到樂師身邊嘀嘀咕咕，台下的人們這才發現這個剛聲明是玩票性質的小男生居然在現場自編自唱。

萬琪雯那一桌也在輕聲交流，只聽伍小微迷惑的說道：「這是昨天那個人嗎？這業餘歌手怎麼比很多專業歌手的唱的還好？喂。。。阿綺，你怎麼了？」

不知為什麼，萬琪雯已經淚眼迷離，這個多愁善感的女孩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流淚。難道是因為這歌詞觸動了隱藏在她內心深處的某種情感？

伍小微沒有多問，只是默默的抽出一張面巾紙遞給萬琪雯，坐在她旁邊默不作聲。其他幾個女孩還在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打聽著這首歌曲的名字。

在場的絕大部分人根本想不到，眼前的這個人註定會像這首歌的歌名一樣，成為一段傳奇。今後的幾十年時間裡，這些人都不會再聽到郭小傑的歌聲。

今晚見證了這段傳奇的大多數人直到互聯網時代的到來才知道郭小傑的真實身份，從此成了這些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但這些人談論更多的還是郭小傑憑著一己之力扛住幾大家族的壓力，硬生生的把港島的房價控制在一個合理的範疇，讓港島絕大部分的工薪階層都擁有了一套屬於自己房子。他就是傳奇，一個劃時代的傳奇。

這次郭小傑在台下的時間有點久，大廳有些人開始不耐煩，一時間噓聲四起，但絕大多數還是比較理智，他們的請求人家已經無條件滿足，而且這種現場作曲更是考驗一個人才華。

如果在座的眾人知道這時的郭小傑只是在想應該剽竊哪一首經典而不會和現在產生衝突，不知道這些人會作何感想。

思前想後的郭小傑決定剽竊不老男神劉德華的《謝謝你的愛》這首經典，這個首歌九二年才會面世，而且華仔那麼多經典歌曲，竊一首也沒關係，不會斤斤計較，大不了等自己成立影視公司，把華仔拉進來做個股東。

郭小傑再次上台，台下的聲音漸漸停息，這次郭小傑報上了歌名，說道：「一首《謝謝你的愛》送給大家。」

首先響起的是一段將近半分鐘的伴奏音樂，然後才是郭小傑滄桑中帶著沙啞，沙啞中帶著磁性的聲音，如果聽過劉德華和刀郎的聲音的人就會發現這其實就是他倆人的混合體。

「不要問我，一生曾經愛過多少人，你不懂我傷有多深。」當聽到這句歌詞時，萬琪雯有些茫然，不明白為什麼這個年紀不大的男生會有這樣的感慨。萬琪雯痴迷的聽著歌曲，看著台上那個男生。之前在心裡對這個男生所有的怨恨似乎在歌聲中都化作了灰燼。

一首好的歌曲可以凈化心靈，一首好的音樂可以升華靈魂。

「不喜歡孤獨，卻又害怕兩個人相處，這分明是一種痛苦。在人多時候最沉默，笑容也寂寞，在萬丈紅塵中，找個人愛我，當我避開你的柔情后，淚開始墜落。」

郭小傑不知道這首歌的歌詞是寫的他自己，還是那些既愛他又恨他的情人，又或是已經失去愛情只剩親情的燕小艷。

只因自古多情空餘恨，但願此恨綿綿無絕期。

看著台下狂熱的眾人，郭小傑忽然想起一九年阿里的年會，馬小雲退休時的那場演唱會。不同的是老馬是結束一個他的時代，而此刻的郭小傑卻是要開啟一個屬於他的時代。

當然，無論是從人數還是規模上兩者不能相提並論，但此情此景依然讓郭小傑產生了某種錯覺，同時內心的更加堅定了一個想法，阿里絕對不能便宜小鬼子，也不能讓阿里把路給走歪了。

高科技這麼有錢途的事兒不做，盡想著怎麼去割韭菜。太沒出息了。

「最怕這樣就是帶給你永遠的傷害。」最後一句唱完，雷鳴般的掌聲久久不能平息。

經典之所以會成為經典，是因為不受時間不受空間等因素影響，在任何時候任何地點都可以引起共鳴、喧起波瀾。

「這個金龜婿真有成為哥哥那種巨星的潛力。」伍小微一邊鼓掌一邊興奮的說道：「阿綺，你說是不是？」

萬琪雯沒有回答她的話，此時萬琪雯的心裡亂糟糟的，腦海里一會閃現郭小傑非禮自己的情景，一會又閃現說著古怪話語的郭小傑，一會又和眼前的這個才華橫溢的人重疊，讓萬琪雯分不清到底那個是真實的他。

一旁的伍小微不明白為什麼聽到一首這麼好聽的歌曲，這個閨蜜的情緒看上去並不那麼高，甚至有些鬱鬱寡歡。

在大廳左手邊的一個角落還有五名男女，這時也在低聲交談。一個年齡較大的男人指了指台上的郭小傑，對旁邊的另外兩個男人問道：「以你倆位在樂壇的聲望以及音樂上的造詣，覺得這首歌怎麼樣？」

其中一個人肯定的回答道：「剛才這兩首歌曲絕對有爆紅的潛力，如果這個人往樂壇發展，我敢保證他將來的成就絕對不在學友之下。」

旁邊的張學友連忙擺擺手，謙虛的說道：「哥哥過獎了。像這種自己作詞作曲還是原唱的歌曲，我是還達不到這種境界的。這個人的音質初聽的時候感覺有點像華仔的聲音，但在中間有幾段又那麼滄桑，應該受過專業訓練。而且我覺得沒有一定的閱歷也唱不出這種味道。不過從他的年紀來看，又像是一個剛上大學的年輕人。」

張國榮點頭贊同說道：「學友說的沒錯。我最奇怪的地方也在於此，一個還沒踏入社會的年輕人怎麼會有這種過來人的情感和滄桑，真想和這位年輕人結交一番。」

張國榮雖然在去年年底已經宣布暫別歌壇，但他對後輩的提攜卻依舊不留餘力，發現好苗子就想盡自己所能的去幫助對方。

今晚《倩女幽魂》第二部《人間道》劇組在半島酒店舉辦殺青宴。宴會結束后，程小東就帶著四位主演來到樓下的酒吧洽談第三部的事宜。

自從第一部倩女幽魂大獲成功后，不僅捧紅了王祖賢，程小東也有心乘勝追擊，經過幾年的打磨拍攝，今天終於殺青了，再有幾個月的後期製作，就可以爭取在七月份上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