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錄像證明
此刻正是午休時間,休息室的門開着,這聲驚呼引來了眾人。
許幼清面無表情地盯着包裹里的東西,圍上來的幾個演員想看個究竟,結果都和趙沫一樣,嚇得臉色慘白——
「這...這是...豬頭嗎?!」
「天哪,都腐爛了,好多血!」
「這個味道好難聞,誰這麼缺德寄這種東西啊?這是寄給誰的?」
所有人嫌惡又害怕地看着包裹里鮮血淋漓的腐爛豬頭,又將目光放在一臉平靜的許幼清身上,寄給誰的已經很明顯了。
有人出聲簡單安慰了幾句,網上的風波現在無人不知,眾人都心知肚明許幼清的處境,在心裏嘲笑着,面上也不動聲色。
趙沫從驚嚇里回過神來,無助地看向許幼清。
後者給她一個安撫的眼神,拿起包裹就要扔出去。
「沒什麼好看的。」她淡淡說道。
人群議論著慢慢散開,許幼清走到門口,碰上一臉看好戲的表情的楊嫣,目不斜視地從她身邊走過。
「許老師拿的什麼?禮物嗎?」
許幼清頓住步子,轉頭看了她一會兒,緩慢地說:
「楊...嫣?有事嗎?」
她們還沒有演過對手戲,所以許幼清自以為,一時間想不起她的名字也是理所應當。
但在楊嫣看來便是輕視了。全劇組都知道她和鍾靈是姐妹,許幼清卻是一副不記得她的樣子。
楊嫣咬了咬唇,隨即笑道:
「許老師應該很喜歡這個禮物吧,和您特別般配呢。」
許幼清淡淡挑眉,好奇道:「你怎麼知道,裏面裝的什麼?」
楊嫣一愣,張嘴想說什麼,卻被許幼清冷冷打斷:「你沒事的話,我還有事,就不奉陪了。」
說完她便徑直離開,楊嫣氣憤地盯着她的背影。
「我看你還能囂張多久。」
恐嚇禮物的事在劇組未引起太大轟動,下午所有人按部就班拍戲,然而第一場還沒開始準備,人群就喧鬧起來——
顧淵來了。
許幼清聽到消息是,眉毛輕皺,輕「嘖」一聲。
趙沫看出她的不耐煩,一時也有些頭疼。
所有人都知道顧淵突然探班是為了什麼,一會兒估計又是一番拉扯。
顧淵這兩天一直在外地,沒怎麼關注微博,還是工作結束后,身邊的人跟他提了一句,他才知道網上已經鬧開了。
他一到劇組,就先去看了鍾靈,後者和往常一樣,溫柔地說自己沒事,讓他不要擔心。
顧淵確認了她沒大礙,便徑直走向坐在椅子上氣定神閑看劇本的許幼清。
整個劇組都安靜得不像話,都等著看許幼清被影帝質問。
「許幼清。」
許幼清從劇本里抬起頭,疑惑地看着他:「有事?」
顧淵對上她毫無歉意的眼神,目光冷如冰碴,用命令的口吻說:
「我要你,向她道歉。」
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顧影帝的怒氣,唯獨當事人許幼清皺起了眉,她冷笑一聲,臉上竟帶着些許鄙夷。
「顧影帝,你是只會說這一句話嗎?」
「我為什麼要道歉?拍戲而已,為角色犧牲很正常,你不是影帝嗎?應該比我清楚吧?」
她的話裏帶着笑意,也摻著濃濃的嘲諷。顧淵眉頭狠狠一蹙,眼前的許幼清笑得自信,和記憶里的人越發分離。
「況且,鍾老師自己都不計較,您一個都不在現場的人,在這兒討什麼公道呢?」許幼清好笑道,說完還看向站在他身後的鐘靈,歪著頭挑了挑眉。
「你說是吧,鍾老師?」
鍾靈憤恨地看了她一眼,走上前對顧淵說:「顧淵哥哥,我沒事的,你不要生氣了,我過幾天就好了。」
她一邊安撫著顧淵,一邊也沒有表示自己不在意,許幼清看她一眼,對她自討苦吃的行為只是笑了笑。
顧淵冷笑一聲,一字一句道:「你是什麼人,我很清楚,我在不在現場,結果都一樣。」
「鍾靈和你無冤無仇,算起來,該是你欠她的。」
「不道歉,這戲你別想再拍。」
牽扯到戲,許幼清臉色瞬間冷了下來,她靜靜直視了顧淵一會兒,隨後淡淡地說:
「你要說法是嗎?行。」
「巴掌是拍戲的時候打的,全程都有攝像機記錄,你一口咬定是我故意的,而我不接受無厘頭的蓋棺定論,公平起見,我們可以看錄像,看完后,顧大影帝再決定,怎麼樣?」
聽到錄像,周圍響起一陣議論聲,顧淵冷眼看着目光坦然的許幼清,還沒說話,一旁的鐘靈先慌了。
「顧淵哥哥,沒關係的,我已經不計較了,只是受了點傷,不用這麼大動干戈,錄像就不必看了吧。」
她拉着顧淵的衣袖,十分善解人意的樣子,但這反而讓顧淵覺得她受了更大的委屈,於是冷淡地說:
「既然許小姐不見黃河心不死,那就把錄像拿出來。」
鍾靈一聽,連忙給張導使眼色,後者接收到后,趕緊找了個借口想糊弄過去:
「顧老師,是這樣的,我們的錄像除了要用到的,其他的花絮什麼的都還沒有整理,您要看之前的錄像,這有點難找啊,可能...可能已經被我們的攝影師刪了也不一定啊。」
張導暗自抹汗,這兩人他真是一個都得罪不起。
顧淵轉頭看了他一眼,淡聲道:「刪沒刪,看了再說。」
「才開機幾天,錄像很多?」
這句反問讓張導知道他是非看不可了,這時候叫攝影師刪視頻根本來不及,他看了眼鍾靈,後者臉色也不太好,但明顯也阻止不了了。
於是眾人移步到顯示器前,將那天的錄像播放了一遍。
視頻完整地記錄了許幼清被打鐘靈打了兩次臉后才反打了過去,一直到許幼清自己加的那場戲結束才停止。
顧淵皺起眉頭,許幼清依舊一副淡然的樣子,鍾靈小心翼翼地碰了碰顧淵的衣袖,心裏思考着解釋的措辭。
氣氛沉默了一會兒,顧淵才淡淡開口:
「這次就這樣,沒有下次。」
話落,眾人便聽到一聲嗤笑,滿是嘲諷的味道。
循聲看過去,許幼清勾唇看向顧淵。
「顧影帝還有事嗎?」
顧淵冷著臉看她一眼,才朝張導說:
「你們繼續。」說完轉身退出拍攝場地,鍾靈隨後跟上。
「顧淵哥哥!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有拍過打耳光的戲,把握不好角度,張導也一直說打得不對,我下手可能也有點重,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鍾靈眼角含着淚,委屈極了的樣子。
顧淵看了她一眼,只說道:
「這件事到此為止,你好好養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