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鬼王狩獵
宗人令道，「如何破的？」
顏松立拍了拍手，護衛將他的座駕移開，甘若言和詹翹楚頓時赤裸裸地暴露在了眾官的眼前。
「廝——」
上陽殿靜得彷彿陷入了永恆。
有的人狂咽了好幾口唾沫，有的人背心被汗水浸透，可是他們無一不覺得臉上辣得發燙。
魔尊故意吊著不說話，若是百官中無人開口，那他也不開口。
看看咱們誰更尷尬。
顏松立看了看宗人令，宗人令看了看胤國公。
胤公都不知道如何開口，他只是不知如何表示心中的讚歎。
宗人令道，「說是十天，這才第幾天啊？這兩個少年三天就破了此案，諸位同僚，你們是不是欠他們一個交代？」
宗人令越說，百官臉上就越辣，那太僕寺少卿汗水都快順流成河了。
胤公嘆口氣，「你們確實欠他們倆一個交代。前天在這上陽殿上，本公看得清清楚楚，除了宗人令，你們誰沒擺出一副臭臉？」
胤公唯獨沒說自己也不看好這師兄弟二人。
魔尊看了四周一眼心道，「該不會有人跳出來舔著臉皮說一開始就看好本座吧？」
「道歉」，宗人令突然開口道，「是你們眼拙了。」
百官一片嘩然，這宗人府令怎麼胳膊肘處處往外拐，朝中一品大吏也不止他一人，難道太師、太傅、太保他們都不要顏面的嗎？
胤國公「面露難色」道，「這，這樣是不是有些欠妥？」
宗人令突然向胤公一拜，「還請胤公命百官致歉。」
「這宗人令不做官了？」詹翹楚在甘若言一旁耳語，「都說官官相護，我看他真是一股清流啊。」
「下了朝堂我再與師兄你說。」甘若言早就看出了宗人府令的門道。
胤公「思慮再三」終是開口，「是你們眼拙了。」
「怎地？」宗人令呵斥道，「你們莫非是想抗命不遵？」
畢竟還是腦袋更重要一點，百官不得不低下高傲的頭顱，「小友，是我等眼拙了。」
詹翹楚嘴巴張成了o型，看着周圍這麼多高品階的大能向自己低頭，真是像tm做夢一樣。
也就是在這上陽殿了。
而魔尊作何反應呢。
甘若言面無表情地向百官回了一禮，「僥倖，僥倖，痴兒僥倖罷了。」
扔個破台階給你們，自己看着下吧，小心崴腳。
這讓宗人令又多看了甘若言一眼。
「哈哈哈哈」，百官之中有人逮著機會立即開始尷尬地笑了起來，「甘大人才情無雙、機敏過人，實在是年輕一代的楷模啊！」
「是啊，是啊」，眾人汗顏。
「哪裏哪裏」，魔尊還是掛着一副撲克臉，「見笑於大方之家罷了。」
「甘大人客氣了，甘大人客氣了。」
魔尊看了宗人府令一眼，又看了顏松立一眼，便開始將破案經過侃侃而談。
胤公不斷地點頭，當聽到琉璃七彩的時候，他眼中透出三分稱讚。
「……幸虧有都指揮使相助，此案到此順利告破。」
眾官都還沒愣回過神來，「難道這就結束了？」
一個微不足道的細節，就決定了困擾國都數年懸案的告破與否。
「精彩。」
胤公雙手輕拍，「北極道宗人才輩出，我看它在這大起之世，必將大放異彩！」
「詹大人和甘大人無愧北極道宗天驕之名。」
「二位真乃人中龍鳳也！」
詹翹楚在一旁傻笑，「運氣好，運氣好。」
顏松立見狀雙手一拍，「押上來。」
只見一隻玄武被翻得四面朝天，數十守林衛將它費力地扛進了上陽台。
「胤公饒命！顏公饒命啊！」
「你這老龜，我看怎麼看着有點眼熟啊？」胤國公謝承運問道。
「胤公，我本是您後花園假山上的一隻烏龜，經二皇子點撥才學會了吸食星輝之法。我常年陪伴您左右啊！」
「你是那個頭上一點白斑的小龜？」
玄武面露欣喜之色，「胤公您還記得我！」
「三千年了啊，真是讓人懷念啊。」
胤國公面露深思，而後道，「押去戮鹿台，戮了。」
玄武慌了，「胤公啊，請您念及舊情啊！」
胤公不念舊情。
謝承運懶得與它多言，「今日中元節，眾卿可別忘了晚上的鬼王狩獵。退朝。」
他從寶座上站起離去，然後又突然回頭道，「對了，甘大人。」
魔尊雙手併攏向前一送，「小臣在。」
「這現成的龜甲你就自去戮鹿台取吧。」
「臣謝主隆恩！」
而後眾官一路出了上陽殿。
「甘大人真乃才情無雙！」
「詹大人真是一騎絕塵！」
「客氣了，客氣了。」魔尊心不在焉地打發眾官，而兵部尚書卻神色泰然地從他旁邊經過，似乎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這種對手，怕是有點棘手。」甘若言斜睨了他一眼。
晚上，韓檀找上了甘若言等人，「二位大人，鬼王狩獵即將開始，還請二位隨韓某一起出城觀賞。」
詹翹楚問道，「韓兄，我等上次比較匆忙，還未向你請教鬼王狩獵是什麼。」
「那韓某便知無不言了」，韓檀笑道，「這胤都城外有一條胭脂河，這條胭脂河沒有源頭，乃是從地底泳出。聽那太玄聽宗之人所言這條河涌自冥府。而每逢每年七月十五，這條河的河水就會化為血紅之色，而在此河之內也會誕生數只帶有品階的鬼物。」
「這便是你們說的鬼王？」魔尊挑了挑眉。
韓檀接着道，「每年今日的傍晚，這城中的王公貴族、商賈世家、千門百道高人們便會於胭脂河畔舉行晚宴。誰若能獵得鬼王，那便可向胤國公討賞。」
詹翹楚來了興緻，「韓檀兄，那冥府真的存在么？」
「我也不知」，韓檀道，「只是那太玄聽宗宗守曾言，歷代人皇駕崩之後便會去往冥府接任冥皇之職，御統十殿閻羅。」
甘若言若有所思，「也就是說當今大夏天子的生父、大夏朝的先帝就是如今的冥皇。」
魔尊也來了興緻，「就是不知，他若看到祖宗基業在他兒子的手裏被胤公給篡了會作何感想，怕是會相當地精彩吧。」
甘若言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揚起了異樣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