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烽煙流火,第一章雁門解圍

第一卷烽煙流火,第一章雁門解圍

「吾死之年甘六而已!」已過知命之年的太宗皇帝站在蕭瑟的秋風中,望着宮牆邊上那棵早已掉光樹葉的枯樹,莫名地發出了這樣一聲蒼涼而不詳的嘆息,他的神思彷彿回到了當年那些難以釋懷的日日夜夜。

大業十一年,八月初八日,秋高馬肥之際,突厥始畢可汗趁隋煬帝北巡之機,發兵數十萬,圍煬帝於雁門,情勢危機萬分,煬帝緊急召命天下兵馬勤王。

這年李世民十八歲隨左屯衛大將軍雲定興率兵奔赴雁門救駕。雲定興孤軍深入至雁門,見突厥大軍數十萬圍攻雁門城關,兵如海潮,連營百里,心知不能力敵,遂陷進退兩難之境。

於是在二十裏外背山設營防備突厥偷襲,全軍停滯不前。左屯衛將軍雲定興幕府聚將商議對策,眾將皆垂頭不言,去救駕,敵眾我寡,必然羊入虎口,不救則是抗旨,不忠王事,可是抄家滅族之大罪,況且雁門關在數十萬大軍輪番圍攻之下,顯然也撐不了太久,留給他們考慮的時間不多了。

雲定興心急如焚:「聖上被圍雁門,危在旦夕,諸君有何良策,但講無妨。」這時一將領小心翼翼地說道:「大將軍,敵眾我寡,如此下去,非但不能解雁門之圍,還恐有全軍覆滅之危。末將以為,當此之時應回軍待援,待援軍齊至,屆時大軍殺出必可解雁門之圍。」

「什麼?你讓本將撤軍?若是聖上有失,我等萬死之罪,絕不可撤軍,」雲定興厲聲否決。「既不能退,又不能進,那就只有固守待援了。」雲定興無奈地嘆了口氣:「也只有這樣了!」

「大將軍,末將有話說。」站在雲定興身側的親兵校尉李世民抱拳說道。「但講無妨。」得雲定興准許后,李世民說道:「如今我孤軍深入,進退維谷,天時並不在我軍一邊,一味固守絕非良策。」

先前那位將領一聽,登時眉眼一橫,怪聲怪氣地問道:「哦,那李二公子是有良策了?」這人故意只提其身世不提其官名,蔑視李世民少年無功,靠家世裙帶上位。李世民絲毫沒有理會他,他知道在軍中沒有軍功就像沒有穿衣服,赤身露體走街串巷,必受人冷眼。

「末將以為,突厥始畢可汗敢舉兵圍困天子,必定以為倉促之間全國之兵來不及救援,絕想不到我軍來得如此迅速,驚懼之下,只要我軍廣布旌旗,連營百里不絕,揚塵造勢,夜間燈火通明,鉦鼓相呼應,敵軍必然以為我大軍以至,就算不望風而逃也必挫其軍心,延緩其攻勢,為我軍爭取時間;否則,若一味固守,敵眾我寡,必讓大軍先吃掉我軍。」

眾將聽罷皆紛紛點頭,雲定興看着這個年僅十八歲的英武少年,如是想到年紀輕輕便有如此計謀,非常人也,此子前途無量,「好,英雄出少年,就依你之計,廣設疑兵,嚇嚇這始畢老兒。」

雲定興依李世民之計,廣設疑兵,突厥斥候前來偵查一望之下,只見遠處山塬上旌旗蔽空,宛如泰山壓頂,山塬之後塵土飛揚,好似還有援軍滾滾而來,夜晚燈火通明,篝火浩如繁星,鉦鼓交擊聲聲不息,連營百里一眼望不到邊。

突厥斥候大駭,慌忙回營稟報,始畢可汗驚疑不定,故派出三千輕騎探營。斥候進入幕府軍帳報:「啟稟大將軍,三千突厥輕騎殺來,距此已不足十里。」

雲定興心神不覺一震,倘若敵軍殺入陣前,疑兵之計必被識破,敵數十倍於我,屆時揮大軍而來,我軍必難抵擋,救駕不成,反被殲滅。

若傾主力迎敵,分散在數十里陣線上的疑兵兵力不足,必被突厥斥候看出破綻,兩難躊躇之際,李世民一步踏出抱拳道:「大帥,末將願率軍出擊。」

雲定興眉頭緊鎖說道:「本帥可沒有太多兵馬給你。」

李世民斬釘截鐵地說道:「末將麾下八百軍騎足矣!」

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雲定興雖有遲疑,但亦無更好的辦法,只能一試,語氣不禁沉重了許多,「軍中無戲言。」

「末將願立軍令狀,不破敵軍,斬吾之首。」

李世民堅決的話語,不禁使眾將心中一震,三千悍勇的突厥騎兵殺來,他只有八百軍騎就敢立軍令狀,隨即又頗不以為然,如是想到,這李二公子終究只有十六歲而已,哪知戰場的兇險,無知者亦無畏罷了!

「好,本帥許你八百軍騎迎敵。」

雲定興從帥案上拔出一道軍令箭交到李世民手中。

李世民雙手接過令箭,一抱拳,便快步跨了出去。

山塬上,李世民統率八百軍騎,背靠大營列陣,遙望着那片滾滾湧來的煙塵,那是突厥騎兵,距此大概還有兩三里的路程,騎兵只需一個衝鋒便能殺到。

李世民策馬陣前高聲激勵士兵:「將士們,建功立業的機會到了,山下的不是敵人,是你們的土地、莊園和榮耀,跟本將殺下去,奪取它們,擂鼓—」

戰鼓三通,李世民長刀一揮,大吼一聲:「殺~」

頓時喊殺震天,蹄聲雷動,一道鋼鐵洪流從山腰上奔涌而下,騎兵兩翼展開,綁在馬尾的樹枝盪起彌天煙塵。

突厥騎兵見隋軍如潮水般席捲而來,蹄聲如疾風驟雨,煙塵遮天蔽日,氣勢如虹,殺聲震天,彷彿大地都抖動了起來。

隋軍騎兵的每一個馬蹄都好似落在了每一個突厥騎兵的心上,不禁心生懼意,衝鋒的馬蹄不禁漸漸緩了下來,短短兩里的路程,就使突厥騎兵士氣喪盡。

兩軍相距百步之時,李世民提弓搭箭,直接猛地一箭把那突厥首領射落馬下,丟開騎弓,拔出長刀,劍指敵軍。

「轟—」

八百軍騎猛地鑿入敵陣,一往無前的向敵縱深捅去,丈八長的馬槊,光槍頭就有兩尺多長,破甲能力極強,一槊便能將人洞穿。

隋軍騎兵借山勢俯衝而下,其衝擊之力比之怒海驚濤都猶有過之。

一擊之下猶如奔雷竟要擊穿敵陣,一陣奮力拚殺,李世民已砍殺了數十人,意猶未盡,只見身側的執旗官遭受重擊,握不住軍旗,眼看就要傾倒,李世民一把撈起軍旗,一手舉旗,一手揮刀。

李世民見突厥陣型已亂,便奮力大喊:「突厥敗了,斬殺突厥,突厥敗了,斬殺突厥,斬殺突厥。」

隋軍騎兵聽聞,一人傳一人,都跟着一起大喊著衝殺,突厥戰敗的聲音如瘟疫一般迅速傳播,很快便席捲了整個戰場。

霎時間,隋軍氣勢如虹,個個以一當十,奮勇搏殺,直殺得突厥人心驚膽顫,肝膽皆寒!

戰場上煙塵遮天蔽日,突厥人根本就分不清隋軍到底有多少人,更不知道戰場是個什麼情形,只知道到處都在拼殺,哪裏都有隋軍的喊殺聲。

一些能聽懂漢語的突厥人率先崩潰了,用突厥語高喊著:「敗了!敗了……」

四散潰逃,戰敗的情緒很快席捲全軍,突厥騎兵最後一絲戰心也潰散了,全軍開始潰逃,李世民率軍追殺十里而還,斬首千級(殺敵人數遠多於斬殺數量)突厥騎兵僅不足百人逃脫。

李世民八百軍騎,陣亡百餘人,大勝而回,全軍高呼:「威武!」

眾將皆目瞪口呆,久久不敢相信此番勝果,那可是驍勇的突厥騎兵啊!

雲定興迎上前去,李世民翻身下馬上前,躬身參見,雙手遞上軍令道:「大將軍,末將回營交令。」

雲定興扶起李世民,接過軍令,由衷地讚歎道:「好小子,虎父無犬子,唐公有福啊!」

說罷,雲定興抓着李世民的手高舉著大喊:「大軍威武,大隋威武。」喊罷便在士兵的歡呼聲中攜手進帳。

嚇破膽的突厥殘兵回營向始畢可汗十分詳細肯定地彙報了軍情:「大汗,我軍行至隋軍營前不足三里之地時,遭隋軍上萬騎兵圍攻,實在寡不敵眾,烏什頭領也陣亡了,我部三千餘眾,就只剩不到百人了。」

說到此處,那個殘兵不禁涕泣嗚咽了起來。

始畢可汗聽罷,驚疑不定,心煩意亂之際,見得幾個殘兵抽泣抹淚,頓時大怒喝道:「哭哭啼啼,哪像我突厥勇士,滾出去。」

始畢可汗怒喝之下,幾個殘兵慌忙退了出去。

始畢可汗氣得一馬鞭抽翻桌案,雙眼緊盯着地圖上那個代表雁門關的小方塊,眉頭緊蹙。

始畢可汗二弟時年四十歲的阿史那俟利弗說道:「大汗,雁門久攻不下,而隋軍主力已至,我軍恐有兩面夾擊之危,不可不慎重啊!」

聽了俟利弗的話,始畢可汗的眉頭擠得更緊了。這時,始畢可汗三弟,時年三十六歲的阿史那什咄苾心中不禁狐疑道:「我軍來得突兀,隋軍怎麼可能來得如此之快,其中必有詐術。大汗,臣弟請領一軍再去探營。」

「不可啊!大汗,三千精騎撐不到一個時辰便傷亡殆盡,不是隋軍主力是什麼?再去一軍,倘若再敗,不但憑白折損兵力,還會重挫軍心,屆時隋軍內外夾擊,斷我軍退路,後果不堪設想,大汗三思啊!」

「大汗……」

什咄苾與二哥俟利弗激烈爭辯,那始畢可汗心中更是煩亂,打亂兩人的爭辯道:「好了,不要再爭了,本汗主意已定,停止攻城,什咄苾領本部兵馬,圍困雁門,勿使一人逃脫,本汗統率主力厲兵秣馬,準備迎擊隋軍主力。」

俟利弗設見始畢可汗採納了自己的意見,由衷地行了一個抱胸禮道:「大汗聖明。」

「臣弟遵命。」什咄苾只好領命出帳而去。

突厥大軍停止攻城,使雁門城內血戰了十數日的軍民得以喘息。

雲定興遣斥候探查得知突厥已停止攻城,頓時心中大定,心想,這突厥始畢可汗定是將信將疑,既不願無功而返,冒然開戰又勝負難料,兩難之下,取其中的觀望之策,既延緩了突厥的攻勢,又拖延了時間,正好等待援軍,兩軍遙遙對峙十數日,隋軍營地每日白天都旌旗獵獵,塵土飛揚,操演不停,夜晚燈火通明,篝火浩瀚,鉦鼓不息,算是做足了文章。

隋軍十數日屯兵固守不動,不禁使始畢可汗狐疑萬分,按常理皇帝受困,隋軍當乘勝出擊,扶危解困才是,怎會按兵不動,他們在等什麼?正當始畢可汗疑慮重重之時,忽得隋朝內應來報,隋軍北方各州援軍已至忻口,始畢可汗聽罷,心想隋軍主力在忻口,那二十裏外的是什麼?聯想到這十幾日隋軍的反常,頓時恍然大悟,自己竟中了疑兵之計,羞怒之下,正欲發兵吃掉這一團疑兵,此時始畢可汗之妻,隋朝的義成公主從突厥王庭傳來急報:北邊有急,速歸。

始畢可汗握著信報,臉色陰晴不定,隱隱有着一絲驚懼,忽然始畢可汗神情又恢復了平靜,彷彿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樣,下令全軍班師北還。

眾將聞令都不知所措,但見始畢可汗命令下得堅決,不容遲疑的樣子,雖摸不著頭腦,但也只好遵命,當夜突厥大軍連夜拔營北還。

次日凌晨,紅日剛剛冒頭,絲絲縷縷的陽光灑在原野上,金燦燦的一片。

李世民率隊勒馬山頭偵查敵營,遙望着突厥大軍駐紮的山谷,卻只見旌旗營帳連綿不絕,卻不見兵馬移動,亦不見突厥哨騎,難道突厥撤兵了?李世民頓時心下狐疑,率隊小心潛行至突厥營前,茫茫山谷,綿綿軍營竟已是人去營空,一如李世民心中所想,突厥連夜撤兵了。

正在此時只見一堆隋軍斥候騎兵策馬而來,相問之下才知是雁門守軍的斥候,李世民詳細詢問了一番雁門城內的情形,回營稟報了突厥撤軍的消息,雲定興大喜過望,拍著李世民的肩膀一連叫了幾個好字,隨即傳令拔營,行至雁門城下,煬帝知援軍到來欣喜之餘,立即派遣使者至雲定興軍中召眾將入朝覲見,這是雲定興卻犯了難,覲見皇帝無覲見之禮不恭,但此番事起倉促,手中哪有什麼寶物進貢啊!為難之際,雲定興只好先把使者請下去暫歇,與眾將緊急商議對策,眾將皆一攤手都束手無策。

李世民見眾將竟為一見面禮的小事犯難,不禁聯想到,以此時城中的情形他那個至尊無上的表叔哪裏還會在乎這些,若是知道他們竟是為此猥瑣不前,定會大罵爾等昏聵,李世民實在看不下去了,說道:「大將軍,突厥大軍圍城月余,城中糧草定然告罄,缺食少醫,此時沒有什麼比糧食和醫藥更珍貴的了,覲見皇帝,一鍋肉湯,一碟炊餅足矣,不知有何猶疑?」

雲定興聞言,頓時恍然大悟,立即撥出三千擔軍糧及軍中所有醫官、藥材,由他親自領着眾將押送進城。

雲定興與一眾將領策馬在前,身後跟着幾十輛大車緩轡入城。

一進城,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破敗地獄般的慘象,城中民房十之八九都被拆除,用作滾木擂石或修補城防之用,百姓無房可住,均在廢墟殘牆之中搭起了窩棚,避風躲霜,城中早已斷糧十數日,樹皮樹葉都扒得一乾二淨,氧化泛黃的樹榦和光禿禿的樹杈上立滿了「黑無常」—烏鴉。到處散發着一股濃郁的屍體腐爛的惡臭,令人聞之作嘔,儘管城中惡臭熏天,卻只見蒼蠅不見耗子偷屍,可聯想到街道兩側滿躺的傷兵和餓殍,就不難得出答案了,恐怕耗子都早已下鍋打了牙祭了,就差殺馬充饑了。

這時候有些同志就要發問了,都到了這種地步,為什麼寧願吃耗子也不願殺馬充饑?馬肉總比耗子好吃得多!

馬匹作為至關重要的作戰資源,一般都有專人看管,嚴禁殺馬的,從感情上來講,騎兵與坐下戰馬是戰友夥伴關係,就像槍是軍人的生命一樣,不到萬不得已,誰會殺馬?尤其是困境,若是殺了馬就等於是斷了自己突圍逃生的最後念想,所以戰爭中若是到了要殺馬的地步,可以想見那會是怎樣的絕境。

李世民緩轡走馬,目光掃過那一張張慘淡麻木的面孔,遙想到亂賊蜂起,內憂外患,戰火焚天,勝敗都是一片煉獄焦土,於民何益?

這時,一污衣垢面,身形憔悴的小女童走到李世民身側,用水汪汪的雙眼乞望着他,李世民終究只是一個十八歲的少年,看到此間煉獄般的慘象,還無法做到無動於衷,習以為常,本就心身憐憫,又見這天真無辜的小女童眼巴巴的乞望着他,心中一陣隱痛,從腰間解下乾糧袋遞給了她,小女童接過乾糧袋沖李世民點了點頭,便邁著小腳丫跑開了,李世民望着那道瘦小的背影,竟不由自主地跟了過去,在一條破敗的街巷中,看到她正蹲在一堆稻草旁,稻草堆里躺着一個大約四五歲的小男童,可能是她弟弟吧!小男童的眸子已經灰暗了,身體也僵直了,但小女童還是呼喚着他,解開乾糧袋,把乾糧喂到他嘴邊,可他卻張不開嘴了!

李世民走到小女童身旁,語氣沉重地說道:「他已經死了,你吃吧!」

小女童顯得很平靜,「嗯」了一聲,一邊吃着乾糧一邊無聲抽泣了起來,李世民仰頭望着巷子中的一線天空,喟然長嘆了一聲!

雲定興等眾將至天子行宮外,通報之後,雲定興親自捧著肉鼎,領着眾將上殿參拜煬帝:「臣左屯衛將軍雲定興攜眾將參拜,吾皇萬歲,特進獻鹿肉羹一鼎,聊表忠情,望陛下笑納。」

煬帝已多日未得飽餐,此時已是飢腸轆轆,但任不急不緩保持着天子威儀說:「左屯衛將軍雲定興及麾下將士忠勇為國,救駕有功,朕回鸞之後必重賞之。」

雲定興等人連忙再拜謝恩,山呼萬歲。

煬帝讓眾將平身,一旁的內伺總管接過雲定興手中的銅鼎,聞着撲鼻肉香都不禁咽了口唾沫。

煬帝始終保持着天子威儀和風度,內伺用銀碗盛出鹿肉羹,放在煬帝面前,煬帝不緊不慢地拿起銀湯匙嘗了一口肉羹,讚不絕口:「真佳肴也。」

煬帝一勺接一勺,一連吃了兩碗方才停住,眾人見煬帝倚著龍座,心滿意足的樣子,都不由得想到了李世民的那番話。皇帝進膳,眾臣是要迴避的,而現在竟當着他們的面用餐,雖說不上是狼吞虎咽,但吃相也算不得雅緻,可見皇帝是飢餓難耐了。

煬帝靠着坐椅,想着自己堂堂大隋天子無端被蠻夷圍了整整三十九日,箭都射到朕面前來了,是可忍孰不可忍,越想越氣,若不給以教訓,天子威嚴何在,突厥大軍倉惶北撤,定是知我大軍趕到,怕遭圍殲,此時不追,更待何時,煬帝當即下令,雲定興派兵追擊,可突厥早已撤走,現在去追哪裏還能追得上,雖如此想,但云定興還是親率兩千騎兵尾追突厥,一直追到馬邑,才堪堪抓住突厥大軍的一條尾巴,俘獲了兩千被突厥大軍遠遠甩在身後的老弱病殘。

雲定興心想這總算替皇帝挽回了一些臉面,可稍稍慰藉一下皇帝憤怒的心情。

雲定興回城之後稟報了戰況,煬帝大加讚賞,當即大赦了太原、雁門兩郡的所有罪犯,以式慶賀。

休整十餘日後,煬帝啟程回鸞,長長的儀仗隊伍早已沒有了來時的趾高氣昂,威風凜凜,放眼望去,莫名覺得有些失意萎靡。

同年十月,煬帝回到東都洛陽,然而此時天下已戰火洗地。群雄蜂起作亂,各地督府紛紛擁兵自重,隋王朝已控制不住局面,名存實亡,東都洛陽的繁華也掩不住煬帝的頹然失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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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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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 言情穿越 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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