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15 克洛諾斯之殤
又經歷了堪稱折磨的課後,姜桐來到了空曠的訓練場地。
沉心靜氣后左手中藍紫色的雷電浮動,
「這次可以儘力嘗試了。」
隨着意念所動,姜桐手中藍紫色的雷霆愈發明顯,電絲像是交錯相繞的虯,其中隱隱閃動着令人心怖的氣息。
「是雷法?」遠處觀看的諸葛風澤陷入沉思
「不是雷法.....」
作為術士的諸葛風澤能察覺到姜桐並非修道之人。
自己於他相對時也未曾察覺道他的小周天內有一己之炁的循壞與流動。
於此同時,奇怪而真實的畫面湧入姜桐的腦海:
恍惚間他看到了「自己」將紫色的槍插入老者**的胸膛之中:
老者有着古希臘雕塑一般的面容和肌肉線條,但老者的臉上的表情卻很是怪異——癲狂混亂和極度的扭曲。
這時的姜桐心底突然有難以名狀的悲傷浮現,像是兔死狗烹的悲戚,又像失去親人的悲痛。
「克洛諾斯,連你染上了災厄......你的時代結束了,長眠吧,帶着你的泰坦神族和舊秩序一起。」
「自己」不由控制地如此說。
姜桐眼前的景象開始模糊,像霧氣般消散前他察覺到了「自己」心底湧現的狂喜。
當眼前的一切恢復正常,姜桐的腦海里出現了一些本不屬於他的東西。
心念涌動間,周圍四柄藍紫色的長槍懸停在空中。
通體藍紫的長槍上雷霆閃動,予人一種心悸的毀滅力量。
「克洛諾斯之殤?極好的名字。」
姜桐不由得讚歎。
希臘神話中父慈子孝的場面比比皆是。
其中最鮮艷的就是宙斯父子這對奇葩。
「宙斯......希望你的雷霆能幫我照亮未來的路。」
滋滋的雷電聲破風聲蓋過了姜桐的自喃。
四柄長槍徑直向著場館的盡頭射去,在快要接觸到牆壁的一瞬間似乎被無形的屏障所阻擋,轟然炸開后的氣浪裹挾著藍紫色的源使得遠處的諸葛風澤不由得後退幾步,抬起手遮擋氣浪。
「如此驚人的威能,甚至強於澤風破境,不愧為被神明選擇之人。」
諸葛風澤如是想到。
另一邊的姜桐看到自己驚人的壯舉,沒有過多的表情流露,只是看着蔓延而來的氣浪與四散的能量怔然出神。
「很驚人的威能。」
諸葛風澤從一旁的欄桿翻下,走到姜桐的面前:
「有什麼限制嗎?」
姜桐感覺了下自己的有些難以支撐的身體,緩緩地開口說:
「極限應該是兩次......在滿源的情況下。」
「初次嘗試,消耗有些大了。」
姜桐強忍虛弱繼續說到。
「我四歲開始修習奇門術法,對雷法了解甚多,你的傳承不屬於三清一脈吧。」
諸葛風澤發問。
「是西方神的權柄。」
姜桐緩了口氣,回答道。
「原來如此。」
姜桐的話應證了諸葛風澤的猜想。
「坎字,水澤萬物。」
看着強忍虛弱的姜桐,諸葛風澤右手掐指,口中念訣。
忽然場地內有細雨飄落,其中大部分落在了姜桐的身上。
頓時間姜桐身上的疲憊和抽空感恢復了些。
「五術中我最不擅長的就是醫,暫時只能幫你這麼多了。」
諸葛風澤看到依然虛弱的姜桐,
無奈地笑笑,說。
「很感謝你。」
姜桐向著諸葛風澤道謝,接着看向自己在牆面轟出的大坑。
「這裏的場地是使用鍊金術和現代科技加固過的。其強度足以抗玄甲級法術而不動搖,用學院的標準來說......也就是d級的術法或魔法的打擊。」
「真是讓人羨慕啊。」
說着諸葛風澤又自哂般地笑了起來。
但隨即又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向著姜桐發問:
「現在的你還能做到些什麼?」
姜桐聞言閉眼感受了下自己身體脈絡內流動的源。
回答道:
「只是可以簡單操控,難以掌握更多複雜的用法。」
「剛剛的那一式我不清楚源是如何流動凝聚成型,以及如何射出的。」
姜桐說這抬起左手。
「但可以像這樣的運用。」
說着他左手長至十多米碗口粗的藍紫色的雷電擊出,但少了克洛諾斯之殤中那恐怖的毀滅氣息。
「精彩精彩,將來你必會於神秘學世界揚名,留下屬於自己的一段故事。」
諸葛風澤由衷地讚歎。
......
另一旁的不知名房間內,金絲木的會議桌旁圍坐着一群服裝和神色各異的人。
溫暖的白日光燈照不散物內的冷冽與沉默。
「卡佩·艾德里安。」
落針可聞的會議室內說出的話分外清晰。
「董事會們的大家在這裏不是來聞你的煙味的!」
有人率先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接着語氣陡然加重,像帶着利劍利直指坐在會議桌鏡頭的沉默著吸煙的歐洲男人。
「宇文先生是嗎?你的脾氣還是如同喬在時一樣火爆。」
流利的帶着隨意語氣的中文將發問那人的語鋒如棉花般撥開。
會議桌盡頭的男人動了,黑色的西裝包裹着的身軀忽然挺直了起來,日光燈下的是一張滄桑的中年男人的臉,銀白的頭髮配合滄桑卻英俊的臉有種說不出的落魄貴族氣息。
男人的眼睛是寶石般的藍,但看向發言那人的目光中確是是漫不經心。
說着又將手中的雪茄吸了一大口。
「你知道一個西方神的選者意味着什麼,就如你同樣知道鍊金術對我們意味着什麼。」
煙霧一側的男人拍案而起,眼中滿是怒火。
他直直地盯着坐在會議桌盡頭那個頭髮銀白的漠然的中年歐洲男人,眼中的火宛若實質。
熨得整齊的西裝因男人胸腔劇烈的運動出現條條褶皺。
「為什麼不經過我們的同意就將一個危險的種子埋入學院?」
「你知道他是姜明成與珊尼娜的孩子吧。」
吸著煙的男人突然說道。
「這不該是你擅作主張的理由!」
姓宇文的男人怒吼,打斷了歐洲男人的話。
會議桌旁的其他人也默不做聲,似乎是默認了咆哮著的男人的作為。
場面就這樣僵持住了。
會議桌盡頭的男人還在不斷地抽著雪茄。
像是無視了那個咆哮的男人。
「或許你該給出解釋,卡奧。」忽然一個清澈的女聲於現場響起,但語氣中卻帶着幾分難察覺的沉暮。
眾人望向聲音來源,一身長袍綠衣的女子緩緩地起身,清麗的容顏上流淌著幾分憂愁,眉也不自覺的緊蹙。
長長的裙袂無風自動。
「為了對得起紹世的離去。也為了姜明成和蘇珊娜最後的囑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