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無冕之王
時宇睜開眼，久久沒有動彈。
「……宿主？」系統小心翼翼地開口。
「……我沒事。」時宇深深吸了一口氣，平靜道，「下一個……」
「宿主，我建議你先調整好心態。人類的精神世界是脆弱的，你於每個世界而言都註定只是過客，投入太多感情，事事縈繞於心，這樣下去，每一段有始無終的關係和情感，最終都會變成心靈上的傷痕，最後導致精神的毀滅。如果宿主需要，我可以幫你清除相關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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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了。我知道的……但是，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時宇眼前又浮現出天涯的笑顏，嘴角微微翹起，「就算只是一個遊戲……也不代表我不能喜歡上裡面的角色，不是嗎？」
「我還不能太理解人類的感情，宿主心裡有數就好。」
「面子沒有命重要。受不了的時候，我會說的。」
「……傳送開始。」
……………………
再次身處灰濛濛的位面罅隙，時宇已經有了一種回家的熟悉感。但這次他卻發現有些不同：灰白色的霧氣里，有絲絲黑色的詭異流體飄動，周圍也有古怪嘶啞的囈語在回蕩繚繞，聽不分明但可怖異常，明明是魂體狀態，但時宇分明感覺到一種陰冷的知覺就這樣罩住了自己，所謂毛骨悚然便是如此。
「什麼……玩意兒？」時宇盯著那些詭異的黑色氣流看了一樣，眼前瞬間浮現出無數難以名狀的景象，怪異、瘋狂、扭曲、病態……他急忙閉上了眼，但還是感覺到極度的疼痛和眩暈，讓他魂體都一陣搖搖欲墜。
「……這種既視感……不會吧……」
「麻煩了，居然是這個世界。」系統的聲音都難得地凝重起來。
「系統，你應該接入過我所在世界的互聯網了吧……你告訴我，這個世界是不是克繫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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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主想的沒錯。」系統沉重地說道，「而且，這個世界比你想象的還要棘手得多。我甚至想建議你立刻放棄這縷分魂，即刻回歸。」
「這個世界，即使在混沌星海、諸天萬界中都赫赫有名。它的主人……」
「慢著。」時宇捂著頭，「你不是說隨機的世界，不會是有主的嗎？」
「你聽我說完，這就是它的特殊之處。這個世界是有主的，也是無主的。它的主人，也就是你們世界小說裡面經常提到的阿撒托斯。我記得你們世界的小說里對祂的稱呼是『盲目痴愚之神』，很形象。祂在很久遠的歲月就已經達到了諸時間線唯一，站在了超脫的門檻上，只要祂想，隨時都可以超脫，而且一旦超脫，作為掌控混亂和毀滅的存在，祂絕對能在混沌星海之中佔有一席之地。
但祂放棄了。對，你沒聽錯，祂放棄了。祂主動從時間線唯一的狀態中退出，放任時間線混亂，毀滅此界的一切后，就進入了沉睡。而世界重啟，世間再次繁榮后，祂會在某個時間再一次從沉睡中蘇醒，然後會本能地再次將各個時間線歸一，重新達到超脫的門檻。而這時，祂又會再次放棄，讓一切歸於混亂，再次進入沉睡。」
時宇愕然了一瞬，以手扶額，「怪不得你說很形象，果然是『盲目痴愚』啊。」
「祂和祂的這個世界，就是混沌宇宙中混亂無序的代表。即使這並不是真正的超脫之界，也沒有什麼人願意來：不夠強的不敢來——因為這個世界，早已經刻滿了祂的印記，浸潤了祂的意志，進入其中，就會不斷被混亂侵蝕，精神意志稍有薄弱，就會逐漸被同化，徹底留下；真正的強者不願來——這個世界的所有時間線所有位面都充斥著瘋狂、無序、污染、扭曲種種負面存在，就像一個垃圾場，強行佔領這樣的一個世界毫無價值，毫無意義。」
「因此，雖然祂因為『混亂』從不阻止任何人進出這個世界，但千千萬萬年過去，這個世界依舊是這樣，沒有任何改變。」系統最後總結：「這個世界已經是祂的道場，祂就是這個世界的無冕之王。」
「所以為什麼會選中這個世界？」
「都說了是隨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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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界就應該剔除出列表啊！！！這世界你大老闆系統之主化身凡人來了都得挨個大逼兜吧！！！」
時宇吐槽完，這才有氣無力地擺擺手，「激活初始許可權一吧。」
「宿主不走？」
「來都來了……」中國人總有許許多多的說服自己說服別人的理由：來都來了，大過年的，都不容易，孩子還小，人都死了……
「哦，初始許可權一在本世界沒有用，因為本世界時間線混亂，沒有所謂的『原時間線』、『主線劇情』之說；另外，本世界沒有天命之子，或者說有天命之子，但最後都活不久。」
「活不久？？？這算哪門子的天命之子？？」
「所謂的天命之子，實際上是世界意志的注視和鍾愛之人。因為世界意志肯定不希望自己被混亂、無序、扭曲、污染、毀滅支配，所以這些天命之子的命途也就是向著『秩序』安排的。
但你也知道了，只要那位還在，世界最後都還是會被混亂毀滅支配，世界意志只能被迫地一次又一次地經歷誕生、掙扎、被抹殺、重啟，天命之子這世界意志最後的倔強也永遠只能是垂死掙扎。」時宇幾乎想象得出系統攤手的姿勢：「沒辦法，在這個世界內，祂就是無解的存在。」
「……沒有希望的世界……」時宇扶額，「初始許可權二吧。」
「啟用初始許可權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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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著！不會給我塑造一個滿是觸手的軀體吧！那我不如死了算球！」
「……軀體塑造成功！」
直到看到眼前浮現出一個三十歲左右戴著眼鏡的清瘦男子形象、看見種族一欄明晃晃寫著「人族」，時宇才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幸好……繼續，初始許可權三。」
「隨機抽取中……確認抽取異能！……隨機異能抽取中……選擇成功！異能『沾染』已選擇。」
「異能沾染？」時宇皺了皺眉，「聽起來不太強的樣子……有什麼用？」
「異能·沾染存在主動和被動兩種效果。其主動效果是選擇一個對象，沾染目標的「存在」，包括但不限於肉體形象、外在氣質、真靈氣味、功法氣息、法則屬性等，使用之後在本世界內任何形式的感知和檢測中，你都與目標完全無異，連本界天道都無法分辨。但需要注意的是，你並不是實質性地擁有對方的一切，你只是一個空殼。」
時宇聞言並不在意，眼睛反而一點點亮了起來，「被動效果呢？」
「異能沾染的被動效果則是你的『存在』會沾染你指定的範圍或者目標。例如說，你是光屬性，一把普通鐵劍在你旁邊，會逐漸被沾染而帶上光的屬性；你有生命屬性，一棵樹在你身畔，會生機澎湃加速生長，等等。」
時宇笑了，「最後一個問題，這個異能，沾染的對象有限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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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你可以選擇一朵花、一隻熊、一個人、一隻妖，甚至日月星辰、風雨雷電，所有有形無形的都沒問題，實力上限為不超過本世界極值……」
「那好。」時宇虛幻的身影打了個無聲的響指，「我選擇沾染目標，本界最強者，阿撒托斯。」
系統：！！！
「雖然我了解不多，但我大概知道克系存在的特點就是不可呼其名，不可見其貌，不可聞其聲，不可知其知。很多時候，那些存在有什麼樣的威能，根本都無所謂，因為單單其形貌聲音、一縷氣息，就已經讓萬物生靈難以承受。」時宇環視四周，盯著那些灰黑氣流喃喃自語，「那麼，如果我擁有了阿撒托斯的『存在』，即使只是空殼而沒有祂的權能，在這個世界我也已經是無敵。」
「因為，沒有哪個傢伙，可以感知我，直視我，接觸我。」
「祂是本界的無冕之王。」
「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