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遙遠之緣

第四十三章 遙遠之緣

崔斯塔面露尷尬之色。

「還有,因為這些事情,阿波克斯的行政官被撤職削爵,而我被調派任命管理從阿波克斯到赫里這一帶的行政官,以重建被破壞的設施。」

崔斯塔嘆了口氣。

「光是阿波克斯大橋的重建都是一樁麻煩事。」

「看來崔斯塔面臨的問題也不少啊。」艾略特無奈地說。

崔斯塔忽然想起什麼。

「對了,我此次來,是為了兌現承諾,二位為保護帝國的人民做出了不少努力,如果你們有什麼需要的話,可以向我提出,金錢甚至爵位,我會盡我所能地去實現你們的要求。」

她覺得自己的話十分的低俗,這些高高在上的東西,沒有一樣是該給真正友人的。幻想最終也還是幻想,她還是擺脫不了這個世俗的圈套。

但翼這時候卻突然開了口,說了一件讓在場的人都感到有些驚訝的事情:

「恕我無禮,殿下,因為我下面要說的,是對這場事件的代理人所說出的話來,我必須保持這樣的稱呼。我要坦言,這次的事件,其實我原先就預料到了涅拉,也就是那個黑袍女的出現,可能因為我的瞞報,造成了莫大的損失。」

翼的話讓這次談話的氣氛發生了反轉,崔斯塔托著頭,花了點時間思考了一會,隨後她開了口,這時崔斯塔的語氣變得很是冷淡:「翼,我有些失望聽到這個事情,如果真由你所說,你的所作所為最終導致了我無辜士兵的死亡,那很有可能會讓你背上十分嚴重的罪名。」

翼輕嘆一聲:

「我的確在知道那個人極有可能參與這個事件的情況下,隱瞞了這一事實。」

「這是事實?」崔斯塔問道。

「這句話的確是事實。」

崔斯塔:「我很遺憾,翼,其實有時候謊言是更好的選擇,如果你沒有告訴我這一事實,我並不會對你做出任何不利的事情,但你現在告訴我這一事實。我的士兵因你而白白死去,我很憤怒,更多的是失望。而對於你來說,這是謀殺,你這樣的行為無異於是在謀殺帝國的士兵。這是死罪。」

翼聽了這話就垂著頭,有氣無力地低了下腦袋。

崔斯塔:「你根本無法避免死罪,我完全有能力去組建屬於我個人的裁決法庭,並審判給你一個你無法駁回的罪名。」

三個人沉默著。

崔斯塔:「現在,你還要告訴我一些其他的事情。關於這個事情的始末。從格羅到赫里,甚至到阿波克斯這裏。我要知道你是否犯下更多的罪行」

艾略特:「那樣會減輕他的罪行么?」

崔斯塔:「並不會,一分都不會,依舊是死罪,但也許能讓處刑延後一些,因為翼已經犯下根本性的錯誤。到這時候,說謊是沒有任何意義的。你應該清楚,翼。」

隨後,翼便將這一路來的事情告知了崔斯塔,此外,他還說了自己在格羅從萊特家族那裏盜取來的情報也告知了崔斯塔。

崔斯塔聽了之後,卻如同早有預料一般的神情,她說道::「原來是這樣,我知道了,那麼請繼續在這裏養傷吧。」

艾略特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養傷,那之後呢?」

崔斯塔:「之後?我不知道,也許你們該回到赫里,那估計會有你們沒有處理完的事情。」

翼則問道:「我不是犯了死罪了么?」

崔斯塔則忽然回歸了剛才輕鬆的語氣:「剛才也許是,但現在不是了,這只是為了讓你說出真實情況的手段,有時候,說謊是必要的,不是么?特約爾那傢伙真是的,裝腔作勢可不是我的作風。這是他給我出的主意,我可不想這樣說,太難為我了。」

正在兩人都不知所云的時候,崔斯塔道出了真相。

「再怎麼說,你們也不能小看了帝國中央的情報能力,你所做的事情,有人已經查得一清二楚,至於為什麼有這一出,只是為了看你會不會撒謊,如果你存在謊言,那麼說明你就有不利於帝國安危的念頭,但這麼看來,你說的和你做的並無二致。至於你還有什麼秘密,那就和我們無關了,我們尊重人民的私隱。只要不越雷池一步,你懂了么?」

翼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接着崔斯塔嘆了口氣:「說回來,這都是特約爾的主意,說到底,這樣用死刑來恐嚇別人,和我本身意願是完全相反的,真是令人犯難……還請你們不要在意。至於這場事件的損失,本身就是帝國該承擔的,你們根本不用放在心上,在我心中,這就是應該完全由我們面對的事情。」

聽了崔斯塔的話后,二人才慢慢地把剛才提在嗓子眼的心放了下來。

接着,崔斯塔向二人提了個令他們都感到意外的要求,這位皇女將這個問題留下便離開了。

看着皇女離開的背影,兩個人都一時半會說不出話來。

好半天艾略特突然抬起腳踩了翼的腳一下,疼得翼大叫了一聲。

「你怎麼這個時候想起來要報仇啊!」

「不是說這個!」艾略特否定了這一腳的動機。

「你聽清楚沒?皇女殿下想要私下裏交咱們兩個做朋友!」

半個月後的某個上午,廣袤而靜謐的艾登萊斯平原,陽光姣好,清風怡人。這是鮮有的好天氣,無勁風揚塵,無烈日灼地。趁此天公作美,正是歸途的好日子。他們二人未等傷口痊癒,便早早地踏上回普羅迪斯科學院的路程。崔斯塔得知后,也沒有執意挽留,便答應了二人的請求。

只不過,阿波克斯大橋在之前的保衛戰中毀於一旦,通往西面赫里方向的列車也無法運營行駛,二人迫不得已只能先乘坐崔斯塔安排的馬車先去往那布拉,再轉乘客輪或是火車回到赫里。

馬車繼續行駛,不知過了多久,翼注意到馬車外原本的荒蕪之地逐漸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片別樣的景色,原本只是充斥着低矮灌木和蕪雜枯草的地面漸顯青綠,艾登萊斯似乎是返老還童一般,樹木蓋過黃土,甚至空氣中的氣息都變了樣,混雜着泥土氣息的濕潤氣息和著冷風吹來,與之前荒漠上那股乾澀的烈風完全不同,翼甚至有種打開馬車門出去透透新鮮空氣的慾望。

他扭過頭來,看了一眼有些昏沉的艾略特,窗外連續將近半日的乏味景象讓她倍感無聊,時不時地垂頭打盹。

翼需要承認的是,雖然艾略特算得上是個冰雪美人,但她的睡相併不如想像中的美好。

狹隘的車廂讓休憩成了一件困難甚至是折磨人的事情,加以這條通往那布拉的年久失修的鄉村道路崎嶇不平,艾略特能睡着已經是個奇迹了。

翼羨慕的有些懷疑,傷口的疼痛讓他在療養院的軟床上都難以入眠,雖然艾略特只是手臂骨折,但是抱着這樣的傷也能安然入睡,屬實讓人難以理解。

也許是艾略特的抗打擊能力比自己要強一些?還是這位使用冰的綴拾者用冰敷的方法大大減輕了自己傷口的疼痛?翼胡亂猜測著,恰好這時艾略特也醒了過來。

她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然後把自己因顛簸而微微凌亂的頭髮整理了一下。

「呵……」艾略特毫不做作地打了個哈欠。「對不起,我的行為有些不雅了。」

「沒有。」翼回答道。「倒是我希望你能原諒一個男人看了一位女士安然休憩了兩個小時是一件冒犯的事情。」

「不過我確實喜歡在這個時間段睡覺,大概在下午2點到6點,無論選取哪個時間段,讓我睡上個把鐘頭,我的心情都不會差。」艾略特不自覺地用手指揩了下唇角。

「那是好的。」翼點了點頭。「人要是連睡相都成了作秀,那舞台才是他們的去處。」

「你說了睡相?」

「我是說……」翼忽然發現自己說漏了嘴。「沒有,我沒說。」

翼還用了個「請」的動作指了下艾略特,這個手勢的在某些的情況下有「請君自便」的意思。

艾略特還是放棄追究。

翼又看了眼窗外,在他們對話的短短几分鐘之內,馬車窗外的顏色更加蔥鬱,植被幾乎換了樣,遠遠地看去遠方還有森林的輪廓。

「我們這是到了哪?」翼問道。

「看這樣子,我們離那布拉不遠了。」

「這和之前的地方差了不少啊。」翼又說道。

「不,我們還在艾登萊斯地區,只不過是在南艾登萊斯,之前我們走的路大部分處於北艾登萊斯地區。那個地方有個外號,被稱為「窮人頭上的華蓋」,這也是讓整個艾登萊斯得到「陰陽兩隔之地」的原因。」

「為什麼要說「陰陽兩隔」這樣不吉利的稱呼?」

艾略特則耐心地為翼解釋。

「赫里往北的沿海地區——那不拉區域的地形相對平坦,這使那不拉成為溫潤海風的進入艾登萊斯的缺口,其後的區域因大海的恩澤而降水充沛,植被茂密,和南艾登萊斯對比來看,肥沃的北艾登萊斯和貧瘠的南艾登萊斯就如人間和地獄,不就是所謂的「陰陽兩隔」么?那布拉則有「濃霧」的意思,濕潤到連年濃霧,遍佈森林,還真是天公做美啊。」

她的感慨中帶着某種特殊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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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淵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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