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有人逃難而來
「哥,金陵城真的能有吃的嗎?」
面容飢瘦的小女孩,仰著滿是灰土的小臉,帶著渴望問身邊的少年。
少年緊了緊手中的刀,堅定回應:「肯定有,憑我的武藝,大不了去給人做護衛,想來讓小小吃飽是沒問題的。」
城門口,城衛司一隊人正在城門值守。
少年與女孩很顯眼,那風塵僕僕的模樣,一看就是遠道而來。
再看他們打著補丁的破爛布衣和餓得發青的臉色,很容易就能知道對方必然是逃難而來。
自定南門而來,想必是江南過來的。
今年長江決堤,整個中下游數百萬災民,沿路官府設卡堵截,竟然還能有漏網之魚到了金陵?
這要是傳到有心人耳中,豈不是又是朝堂震蕩,畢竟陛下可是撥了銀子救災,嚴令當地官府安頓好災民的。
「等等,你二人可有路引,戶籍資料?」
隊正伸手攔住兄妹倆,開口毫不客氣:「若是沒有,就哪裡來的回哪裡去吧,金陵城可不是隨便進去的。」
少年有些慌神,忙到:「軍爺,小人家住江漢城,今年長江決堤,家中已被水淹了,父母也被洪水沖走,就剩我們兄妹,所以戶籍資料和路引都沒有。」
說著少年哀求的口氣繼續道:「我們兩天兩夜沒有吃東西了,軍爺讓我們進去吧?我去找份護院的差使,讓我能給妹妹買點吃的。」
「胡說!」
那隊正臉色一變,暗道:果然如自己猜想那般。
他一揮手:「把這造謠惑眾的小子拿下。」
少年一愣,他何時造謠了?
「軍爺,小人沒有造謠……」
「還說沒有?」
那隊正惡狠狠道:「陛下明明撥了銀子救災,各地官府也都開始施粥安頓災民,你不是造謠是什麼?」
少年再次愣神,迷茫道:「怎麼可能?我們那的官府明明只是禁止我們離開家鄉,根本沒有施粥,也沒有給錢糧,只是任由我們自生自滅。」
「閉嘴!」
隊正臉色大變,喝道:「還不快拿下!」
周圍城衛司兵士紛紛拔刀上前。
「哥,我怕。」
小女孩嚇得躲在少年身後瑟瑟發抖。
少年咬牙猶豫著,若是被抓了,他的妹妹會怎樣?不是被餓死,就是被人賣了吧。
一念及此,他不再猶疑,直接伸手握住了刀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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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拿下!」
那隊正還在催促著。
兵士們一手執刀,一手就要去抓少年。
只聽得「鏘」一聲利刃出鞘,接著一名兵士捂著肩膀就慘叫了起來。
眾人看去,只見到他手臂從肩膀處直接被切斷,地上的手掌因為剛離開身軀,手指還在微微抽搐。
而少年的刀已然歸鞘,依然是手握刀柄,蓄勢待發的模樣,就好像剛才他的刀從未出過鞘一般。
「攻擊城衛司,形同造反,就地處決!」
隊正也抽出佩刀,嘴裡充滿殺氣的喊了一句。
「等等!」
冷淡的聲音突兀響起,打斷了一觸即發的衝突。
隊正回頭,只見一個老者施施然走了過來。
作為城衛司值守城門的隊正,他不需要有別的特長,只需要記憶力好,能夠記住這金陵城那些惹不起的貴人,以及——他們的狗腿子就足夠了。
這老者不是貴人,當然也不是狗腿子,他比狗腿子高一級,是東平郡王府管事。
自從世子爺加冠以後,這位管事就跟在了世子身邊伺候。
「許管事,有何貴幹?」
隊正不卑不亢,這種人既不能得罪,也不能太過尊敬,他已經能夠熟練掌握這其中的度了。
「這兩個人,世子爺要了,把他們交給我吧。」
許管事直接了當的說了來意。
「這……」
隊正有些猶豫。
「世子爺就在馬車裡。」
許管事指了指停在不遠處的馬車冷冷道:「你需要讓世子爺親自來跟你說嗎?」
「不用不用。」
隊正連忙擺手,對許管事道:「你隨意。」
許管事沒有再與他廢話,走上前看了看少年和他身後的女娃娃。
「跟我走吧。」
「憑什麼?」
少年有些警惕。
「我家主人可以給你一個差事,能讓你帶你妹妹好好吃頓飯。」
飯?
少年眼裡有光,一閃而逝。
他低頭看了看露出小腦袋,怯怯的盯著許管事打量的妹妹。
「小小,走吧,哥帶你去吃飯。」
三人走到馬車旁,一個錢袋直接從馬車內拋了出來。
「這是十兩銀子,只是定金,做好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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吩咐的事情,再給你五十兩。」
馬車中的聲音清冷而傲慢,少年卻不甚在意,他彎腰撿起錢袋問道:「什麼事情?」
「替我殺一個人!」
……
「阿秀,一大早便出門,又去為非作歹了吧?」
帶著狗腿子剛踏入大門,就聽見有人說話。
洪秀昭轉頭,只見一個二十多歲的婦人,正椅著一棵樹笑嘻嘻的盯著他:「阿秀,快給我說說,你是不是去找那幾個御史麻煩去了?」
知我者,五姐也。
洪秀昭默默感嘆,卻是搖頭否認:「怎麼可能,我就是出門去買些零嘴兒,順便還給五姐帶了一包呢。」
洪秀昭說著,從身後二狗懷裡的幾包吃食中挑了一包道:「五香閣的瓜子兒,五姐你嘗嘗?」
「切,少來!」
五姐洪秀敏一撇嘴道:「我還不知道你?我告訴你,下次這種事你必須帶上我,不然我就去給爹告狀。」
「快給我說說,你怎麼收拾的那幾個御史。」
洪秀昭無奈,只好把早上在秦書恆家門口煮狗肉火鍋的事情給他說了。
應付完五姐,又去給他娘國公夫人請了安,順便還給每個姐姐送了一包吃食,洪秀昭便去書房尋他剛剛散朝回來的老爹。
「老爹,昨晚皇帝尋你進宮議事是有什麼急事發生嗎?」
一進書房,洪秀昭就看到父親洪莫寒拿著一封信件皺眉。
聽到洪秀昭問話,洪莫寒也沒有隱瞞他,直接把書信遞了過來。
「你自己看吧。」
洪秀昭接過信,先看了落款——小婿江棉拜上。
江棉是洪秀昭的五姐夫,他是今年年初剛被派往北疆做參將。
信中內容刨去一些問安與一些北疆現狀的廢話,其中最重要的一條信息就是,北遼準備叩關!
「怎麼會?往年都是入秋後,那些草原蠻夷才會入寇劫掠,如今盛夏時節,他們想做什麼?」
洪莫寒面對兒子的疑問,皺眉搖頭道:「誰也不知道為什麼,昨晚陛下收到鎮北將軍發來的加急奏報,除了說北遼在集結兵力,大概率是要南下叩關之外,就是要錢糧了。」
「入夏以來,江南連日暴雨,造成長江決堤,戶部撥了一大半錢糧賑災,本就是想著拖兩個月,等秋糧收上來,戶部有了錢糧就可以給北疆送過去。」
「如今若是北遼南下,北疆的士卒無糧無餉,怕是要出禍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