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第6章 第6章

◎不但中毒,還會斷子絕孫!◎

只可惜,秦懷安並不聰慧。

竟然為了引起他的關注,連他的妾都不當!

而秦懷安手腕靈活,強行給他灌避子湯,動作之靈巧,吻技之高超,也並未引起段寰宇對「弱女子」秦懷安的「柔弱」程度的懷疑。

皆因段寰宇收過不少密報。

那些是段寰宇確認自己命不久矣之後,為嘉懿郡主與其他皇室女子考察青年才俊,便讓軍機九處的暗探們去皇親國戚、文臣武將家中考察探聽。

什麼表面文質彬彬,暗地裏脾氣暴躁、不敬母親的;什麼表面從不留連青樓,暗地裏卻養外室的;什麼宣稱守身如玉,通房丫頭都沒一個,卻早就與書童小廝們廝混在一起的……

千挑萬選,才給嘉懿郡主選了表裏如一、才華出眾又十分文雅的探花郎。

段寰宇抿唇。

當然,這些都不是目前的重點。

重點是,他依稀記得,不少自詡強大的男子,其實事後總會非常虛弱,或一睡不起,或兩股顫顫,或事前事後需要服用丹藥、湯水等補身。

連身體強健的戚將軍之子、嘉懿郡主之兄長戚如歌也會如此!

強健的武將都尚且如此,那命不久矣的他,所以事後虛弱、疼痛,以致於被一個弱女子強親成功,都很正常。

很正常!

只是,段寰宇不怎麼得勁。

尤其是,當秦懷安放開他后,竟沒再看他,反而對着滿桌的菜肴兩眼放光,自行布菜,抿著唇迅速咀嚼著。

明明進食的姿態十分矜持優雅,白皙的臉頰並沒有鼓起,晶瑩透白的飯粒與不同菜肴消失的速度卻不慢。

彷彿忘記了剛剛還在試着當他的司膳太監,更忘記了剛剛還在與他接吻……

段寰宇語氣微沉:「你似乎忘了什麼。」

秦懷安把鮮美的魚片咽了下去,抿了半口清香的碧螺春,掃過段德澤碗裏那根本沒動過的魚片,微笑着回應:

「是想我繼續喂你嗎?」

段寰宇沉默了一下,視線挪移,垂眸看着碗中嫩滑的魚片,拿起筷子:「倒也不必。」

見秦懷安餓得如此狠,猜想女子伺候男子實屬不易。

段寰宇接着道:「你吃吧。」

秦懷安便繼續吃了。

而段寰宇渾身的疼痛與長久習慣,讓他卯時起床用了早膳,此時還不算太餓。

但看到秦懷安笑眼眯眯地享用午膳,彷彿連普通平凡不已的日常用膳都是十分快樂的事,讓段寰宇被感染到,也多用了一些。

看得外面守着聽旨的大太監吉祥默默地哀傷抹淚。

只因陛下用膳用多了……!

莫不是已經到了迴光返照的境地!

大太監吉祥昂起一張白凈的臉,望向明澄的天空,讓濕潤倒回眼眶,強行扯起嘴角。

這看在秦懷安的眼裏,更加堅定了不在段德澤這裏打工的想法!

太慘了,照顧吃飯的打工人,干著試菜試毒的活,還看老闆和客人乾飯給看哭了!

看別人乾飯而自己不能幹,確實非常折磨!

而且,雖然打工的待遇比較勾引,但,如果一個家庭只靠男O單方面的收入,那經濟結構是不夠穩定的。

如果男O老闆破產,那她就沒飯吃啦。

就算男O老闆不破產,可她在男O手下打工,只干試毒和照顧吃飯的活,升職前景也不好。

秦懷安稍作思考,也不想把職場關係與標記關係太過緊密。

秦懷安本着糧食不浪費的想法,當男O吃不下了,她就把所有菜肴與湯水都旋風掃凈,包括那彷彿有毒的難喝的「碧子湯」。

頂着段德澤那看自己肚子的探究的目光,秦懷安又品了一口碧螺春,用手帕抹了抹嘴,才道:

「謝謝款待,我去找工作了,暫時還沒有落腳的地方,以後我去哪裏能找到你?」

剛問完,秦懷安的手腕就被握住。

段寰宇最後一次邀請:「何必拋頭露面?你就住我府上。」

秦懷安側頭沉思……男O剛被轉化時,每晚都離不得他的專屬Alpha……

「好吧。」秦懷安十分體貼地說。

飯後,秦懷安被帶到說是「武舉人」的段府認門。

而段寰宇並沒有回府,聽了個探子的稟告,便說有事,先一步一臉隱忍的離開了。

大牢中。

地牢,鐵柵欄內,一位穿着白色囚服的中年男子背貼着地面,正扭曲地爬行、狂亂地抓着自己,扯下一條條血肉與衣絲。

他的臉上涕泗橫流,痛苦的哀嚎聲夾雜着怪笑,一陣又一陣。

彷彿每一寸肌膚、內臟、骨中深處都被無數蚊子吸血啃噬,又痛又癢,可這名中年男子卻笑到落淚,眼尾濕潤。

鐵柵欄外,段寰宇被兩排強健高大的黑漆魚鱗甲侍衛簇擁著,深沉的鴉袍翻滾,停在監牢之外。

段寰宇垂眸,略帶沙啞的嗓音十分冷淡,不帶半分復仇的快`感:「你也有今天。」

中年男子正是軍機九處追查抓獲的、害他命不久矣的南疆蠱師!

同樣的蠱毒,已經下在蠱師本人身上。

同樣的蠱毒,段寰宇的尊嚴不允許他與蠱師一般作態,所有的痛呼都吞咽下去,從不訴說。

而柵欄內的蠱師,明明痛得三天三夜沒入眠,明明痛得把臉、手臂、等等皮膚統統抓攔,痛得連續哀嚎三天,滴水未進,險些一頭撞死自己,卻都拿不出解毒藥方。

可明明如此痛苦,蠱師皺眉着落淚,滿地打滾,卻用怪笑起來,紫色的唇高高揚起,氣喘呼呼地挑釁道:「你、也有、今天!才對!我成功了,大夏皇族,斷子絕孫!哈哈哈哈哈——咳咳咳!」

大笑過後,蠱師一陣陣劇烈的咳嗽,指甲狠狠地抓着自己的手臂的血肉,爬行着抬眸,渾濁的眼珠帶着笑意與深深的嘲諷,未等段寰宇詢問,他就深深吸了一口氣,說得很詳細:

「你確實很能忍,不過,哈哈哈哈哈,我這蠱毒,就叫紫氣西去!」

「你不會想着、在臨終前、能延續血脈吧!你以為毒只在膚骨之中?錯了!還在腎水裏!」

「行房過了吧,發現了嗎,你的腎水紫氣充盈,就是中毒的跡象!」

「有心愛的女子嗎,你中毒的腎水,也會害她中毒,毒害腹中胎兒!」

如此隱秘,聽得侍衛們胸膛起伏,一雙雙血紅的雙眸痛恨地盯着牢裏放肆的蠱師。

他們是段寰宇麾下南征北戰十五載的親兵,聽到陛下不但中毒,還會斷子絕孫,怎能不怒?

可隱含期盼的眼神,還是勇敢地往段寰宇那邊望了過去。

他們希望陛下能說出反駁的話,希望陛下腎水是正常的色澤。

可段寰宇什麼都沒反駁。

昨夜那大片大片的漫開,確實把被褥染成了微紫……

原來,不是秦懷安與杜侍郎一起設計害他,而是,秦懷安被杜侍郎設計完,又被他的毒所害……

段寰宇沉眸,指節把玉扳指掐得稀碎,碎片落下,冷漠又深沉的宣判聲,在蠱師的哀嚎與怪笑聲中穿透,不帶一絲溫度:

「拔掉他的舌,再割開他的腎看看,是不是紫色的。」

「是!」

蠱師手捂著腰腎,開始哀求:「給我個痛快吧!」

可身披黑漆魚鱗甲的護衛們都不會聽他的話。

「啊——!!!」

段寰宇垂眸看着,聽着,唇角勾起,彷彿蠱師的哀嚎與痛呼是世間最美好的事物。

中了蠱毒的人,有一到三年的壽命。

估計這蠱師運氣好,還能走在段寰宇後頭,三年痛楚,被活活折磨致死。

只是,看不了多久,段寰宇便覺無趣。並未多留,轉身離開。

有關蠱毒會毒害腎水之事,不用他吩咐,也會有人傳給太醫院。

至於斗膽給他下毒送女子的杜侍郎,在他來前已被提審,證據確鑿。

杜侍郎不但買葯,別莊里還養著十三位與嘉懿郡主長相或氣質相似的姑娘,教導她們談吐、舉止、禮儀,以及如何伺候男子。

其中兩位,已被賣給當朝左相之嫡子包敢當、定安侯三子陳城!

濃稠的黑沉在段寰宇眸中凝聚。

交易女奴不算違法,但他要治罪,何須有罪?

給帝皇下藥便是死罪!

只是,死罪大便宜他了。

如今,杜侍郎已被行了閹刑,再千刀萬剮,而杜府則被抄家。

至於買了女奴的那兩個小子——

左相為人清正,國之棟樑,定安侯正在戍邊,倒不好忽然發作。

「嚴查他們。」段寰宇吩咐。

吩咐完,段寰宇沉默地大步大步走出大牢,天光乍現,藍空清澈。

沉沉吐出一口氣,正要擺駕回宮,好好休養,特別是得休養剛剛大步扯開的不適……

頓了頓,段寰宇斂眸問:

「那位秦姑娘……可有不適。」

一直跟隨着的大太監吉祥彙報道:

「回陛下,秦姑娘暫未不適,唇色也未發紫。秦姑娘到了段府後,認門一趟就馬上出門,說要找些營生,晚上才回,已經派人暗中保護。」

頓了頓,大太監吉祥欲言又止,還是選擇了坦誠:「不過,秦姑娘彷彿不需要人保護。」

段寰宇挑眉:「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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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懷上我的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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