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大婚前夕，風波涌動

日上三竿，北緣城，北緣大街。

雖已近隆冬時節，但仍然車馬駢闐，人流攢動。

一對黑衣車對正徐徐行進，在白雪皚皚的北緣大街，尤為耀眼。

街道兩邊，不少人駐足觀望，對着車馬指指點點，只聽有人道，「這不正是呂家的車隊嗎，馬上的那位是呂家大少爺！難道是去楊府？這還沒到楊家的接親日子啊，怎麼今天就來了？」

人群中又有人附和，「對啊對啊，怎麼回事啊？怎麼今天來了，日子不對啊！應該不是去楊府接親的！」

但車隊依舊雄赳赳，氣昂昂的在行進，似乎是沒有聽到周圍人所說，又似乎是不在意。

人群中忽然有聲極小的聲音碎碎念，「什麼呂家少爺，還不是仗着他爹，為非作歹，頤指氣使。」

這句話引起了呂家大少的注意，勒馬而立，回頭轉望，目光掃射四周，突然鞭指一人，喝道，「胡言亂語，找打！」

聲熄風瑟北城寒，雅雀無聲群人散。

話落，鞭指的地方，人群四散而開。只見空留灰衣長衫、面黃肌瘦一人，似是個讀書人。但此時，看到周圍人四處逃散，不經意間瞥到呂家大少的怒目而視，不僅瑟瑟發抖。心裏不禁後悔萬千，「早知道他是個睚眥必報的小人，我為何還多嘴，完了完了。」

鞭落聲響，只見長衫書生縮卷在地上，來回翻轉抽搐，痛苦哀嚎，無可奈何。

「小人困馳驟，後生血氣豪啊」，人群中又有老者憤恨到，「人本無錯，謹言慎行，量力而行啊！」

「哼，多嘴!」呂家大少轉向老者喝道。氣勢威逼的老者也不得不後退了幾步，不再言語。

又接着對地上哀嚎的書生說，「本少爺今天有事，先饒你一次，再犯卻不輕饒！」

語落，雙腳狠狠的蹬了馬鞍，只聽馬兒仰天嘶吼一聲，飛奔向前衝去。

隨行者匆忙跟上，急促而行。馬蹄擊濺，亂步踩踏，噼啪噼啪做響。混合著泥土的雪水飛濺而起，甩向了倒地抽搐的書生，甩向了不遠的人群。

人群竊竊私語，仍眾說紛紜，莫衷一是，無非是呂家無法無天。

難免聽到有人說，

「楊家的千金大小姐嫁給這個呂家少主，怕是要遭了殃嘍。依楊家現在的形式，楊家小姐嫁過去怕是做不了正房啊。」

「唉！誰說不是呢！以前楊家繁榮昌盛的時候，不知道多少達官貴人踏破門檻去巴結，現在倒好，門可羅雀。」

也有人陰陽怪氣的道，「楊家算什麼，楊家氣數盡了，樹倒猢猻散，牆倒眾人推。」

「就是就是」，又有人附和，「還踏破門檻，楊家算個啥，也就在北緣城能鬧騰鬧騰，翻不起什麼浪花。」

雖說對楊家，大家是褒貶不一；

但對呂家，大家倒是痛恨一致。

正午的陽光正刺眼，很快人群便散了。就如同聚集時那麼快一樣，悄無聲息，卻有亦步亦趨，整齊劃一，像是訓練過一樣，令人難以捉摸。

長衫書生也掙扎著爬起，看向遠方，留下憤恨的目光……

呂家車隊已經走遠，人群也已經走散。只留下泥濘不堪的一片，訴說着之前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