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詭異的遺像
不知道該不該慶幸，鑰匙在對準掛鎖孔后，凝滯了一下，
還是被我打開了，光看着上面黑乎乎的銹跡，不難看出，這房子已經很久，
沒人打理了，推門而入，支呀一聲被拉得很長，我直接就被蜘蛛網，
糊了一臉，屋內簡直暗得嚇人，在手機燈光的照射下，能夠清楚的看到，
空氣中漂浮着細碎的灰塵顆粒，屋內很亂，可能是由於剛才下過暴雨，地面上存在不少積水，
想必應該是透過牆縫隙，滲透進來的。和大多數農村房屋的佈置一樣，
迎面正中央，有一張八仙桌，隱約能夠看到桌底下，似乎有一縷銀白，
一閃而過，仔細一瞧，原來是姨夫下地幹活經常用到的那把鋤頭，正躺在那兒呢。
這玩意兒，到現在，看上去還像是新的一樣，難怪姨夫當時，
對它愛不釋手，就在我拿起鋤頭起身的瞬間，我的左手，不由得扶了一把桌面，
厚厚的一層灰，帶着水漬，就跟芝麻糊似的，這是多久沒擦了究竟...
而頭頂上方，貼著的那張偉人畫像，
看上去都快發霉了。要知道，像這種偉人橫幅畫像，在農村，家家戶戶都會在牆上掛上一張，
而且每年都會換成新的，現在看上去，都快褪色了，想必表哥一家，早就不在這裏住了。
難不成，剛才真的是我看花眼了？可兩個年輕力壯的小伙，一起看花眼，也算是天下奇聞了，
我也只能呵呵了之。琢磨著，今天月光很足，興許剛才屋內那燈光，是大自然和我們開的一個玩笑，
也就沒太在意，轉身就想離開。可就在我轉身的一瞬間，眼角的餘光，
似乎像是瞥到了一雙眼睛...是的，就在剛才那一秒不到的時間內，
我好像感覺到了，與黑暗中的某個人，對視了一眼！難道說，王泉這小子也跟着進來了？
我緩慢的向後方轉身，用手機探照燈，仔細探尋着，屋內的每一個角落。
可就在手機燈光，再一次聚焦在八仙桌面上時，我的心臟猛然一抽，
着實被嚇了一跳，起初我還以為，那是兩張人臉，被擺放在了桌面上...
等到冷靜下來，仔細一看，兩行熱淚，順着我的眼角，是不由得滑落了下來。
那是我大姨和姨父的遺像，從照片上暗淡的光澤來看，似乎有些年頭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拍的，照片整體效果，讓二老顯得很有精神頭。
我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幾乎就哭成了淚人。恍惚之中，似乎聽到王泉在屋外詢問我什麼。
我並未理會，而是看着大姨和姨父的遺像發愣，兒時的回憶，一幕幕出現在我腦海之中，
因為父母常年在外打工，兒時很長的一段時間，我都是在表哥家度過的。
甚至可以說，我對大姨和姨父的感情，完全不亞於自己的親生父母。
如今突然得知二老已經過世，一時之間實在難以承受...
要說我小的時候，大姨對我最好了，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都會先留給我，
給我買的新衣服，甚至已經超過了表哥。現在再次回想起，她那慈愛的笑容，
我的眼淚是不止不住的，往下流淌，不經意間，已經打濕了相框，
甚至來不及擦拭，我拿起了大姨的遺像，開始自言自語的，對着它說話，以示緬懷。
不知不覺中，連視線都是模糊的。也不知道是我哭花眼了，還是說，
相框被打濕的緣故，看久了，似乎像是產生了一種立體感，難以描述。
就好像眼前的照片是三維的。還有，我剛才並沒有仔細觀察，現在看久了才發現，
大姨在照片中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對勁兒，
無論我從哪個角度看，總覺得她的雙眼一直在盯着我看，要說第一眼看上去，像是有精神頭的話，
那麼這細看之下，就顯得更加古怪了。因為在我的印象中，大姨是一個愛笑的婦女，
而且她的笑容，會給人一種親和力，尤其在看待我們這些小輩的時候，
眼神中總會流露出，一絲慈愛。
可眼下遺像中的她，卻是一副似笑非笑的面容，嘴角上揚的弧度，
根本就不像是一個正常人，能夠表現出來了，效果則更像是，
用仿生人皮，捏造出來的一般，詭異至極。我眼睛幾乎像是一眨不眨的，
死死的盯着這張遺像，竟產生了一種疲勞感，感覺注意力有些渙散，
有種昏昏欲睡的感覺，迷迷糊糊之中，我似乎看到遺像中，大姨的眼睛在眨動，嘴巴開始一張一合，
我嚇得連忙扔掉了手中的遺像，拍了拍自己的臉蛋，試圖極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可是身子卻是止不住的顫抖著，這是一種難以抗拒的生理反應，並不是說控制就能控制得了的。
此時再看八仙桌上，奇怪的事再次發生，我注意到了，此時八仙桌上，姨父的遺像居然不見了...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是我剛才不小心，
連帶着也給甩了出去？不管了，我現在總覺得這老房子異常陰冷，
有種想要儘快逃離的衝動，玩命似的衝出了屋外，趕巧不巧，
此時屋外，正好一道閃電打了下來，直接就將門前的盆栽樹一分為二，
一時之間，暴雨傾盆，狂風大作，彷彿要將整個世界吞沒一般，這狂風的力度，
我看不遠處的柳樹，直接就尼瑪的，彎成了90度以下，這是擺明了不讓我走啊！
「冷，好冷...好冷啊...」
這聲音聽着熟悉，它從我的後方傳來，回頭一看，我發現王泉，此時正側躺在，我後方的門夾縫裏，
縮成了一團，整個身子是止不住的顫抖著，當我用手電筒燈照在他臉上時，
直接就是倒吸一口涼氣，因為現在王泉的表現太不正常了...
面白如紙不說，兩條眉毛上，頭髮鬢角處，甚至連眼鏡的鏡框上，都覆蓋着一層淡淡的薄霜，
我嘗試着摸了一下他的額頭，冰涼的觸感，瞬間襲來。此時的王泉，四肢僵硬，神志不清，
要不是還在發顫的話，很容易讓人誤以為，這就是一具在太平間里，放了很久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