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萊斯垃圾場
萊斯垃圾場，位於北城南方和沙漠區的交界線上。這是天啟北城最大的垃圾場，每日這裏都堆放着足有幾十噸的垃圾。除了處理垃圾的工作者，少有人過來。
跑車的轟鳴聲漸漸熄滅，韓俊下車后看着面前的垃圾山面容苦澀。他不想來這個地方，如果可以的話，他一輩子也不想來，即便這裏住着曾經最擅長收集消息的人。
他問過那老傢伙為什麼好好的城區不住偏偏住在垃圾堆里，老傢伙並未回答他，而是笑眯眯的遞上一杯自製的飲料，鬼知道那飲料里都有什麼，還出自這垃圾場，聞着都有股怪味。
韓俊長出口氣，從兜里取出口罩戴在臉上。這不是為了隱藏身份，而是隔絕臭味。這裏臭氣衝天，隨處可見渾身濕透的老鼠在垃圾堆里攀爬。
穿過兩座垃圾山之間的車道，一座低矮的木屋就在車道的盡頭，距離韓俊足有上千米遠。他並未開車過去，這條路上坑窪太多，他的車底盤太低。
韓俊沿着車道一路來到木屋門前，長出口氣，韓俊抬手敲響房門。咚咚咚的聲音消失后不過幾秒，一個穿着素白長袍的老人映入眼帘。
和想像中不同，本以為是個邋遢的老頭子，可面前這人卻一身乾淨。花白的頭髮半紮起來，頂着一個丸子；美髯留到胸前，手裏端著玻璃杯，裏面裝着碳酸飲料。
屋內傳出淡香味，透過縫隙看進去，所有的東西擺放整齊。正對着門的書架上擺滿各式書籍。地面並非木板，而是鋪着大理石紋路的瓷磚。
「游老。」韓俊恭敬的摘下口罩：「近來身體可好？」
被稱為游老的老先生轉身進屋，說道：「把鞋脫了進來，我剛剛拖好的地，別給我弄髒了。」和往常不同，今天的老爺子沒了往日給人送飲料的興緻。
韓俊腦子一轉也猜到多半和羅拉有關，脫鞋脫襪子很是乾脆。進屋后的韓俊一臉羨慕的看着牆上掛着的東西，不管來多少次，他還是會被這滿牆的珍貴兵器震撼。
這些兵器來源於幾千年前，由當時最著名的狂神親歷打造。
「坐。」游老端來一杯黑漆漆的飲料放在玻璃茶几上。
看着這杯飲料，韓俊的瞳孔皺縮，好在很快反應過來，收斂不安后坐在白色沙發上。鬆軟的沙發讓韓俊感覺整個人要陷到地上，渾身上下的肌肉徹底放鬆下來。
游老沒有強迫韓俊喝自己的飲料，在韓俊對面坐下后，游老說道：「羅拉的事情我不知道。」
「我還沒問。」韓俊眉頭一皺。
「小子，你不是第一個來我這裏的人。」游老放下自己手裏的杯子：「萬象，睢陽和軍方來的最早，他們是一起來的，他們沒從我這裏得到什麼。」
聽到這三方的人快自己一步，韓俊並未覺得吃驚。
韓俊嘴唇蠕動幾下后，低聲問道：「游老您知道什麼？」看着對面一身乾淨的游老，韓俊繼續道：「您和我一樣的立場，不對萬象和軍方透露的，未必不能對我透露。」
游老依舊是一臉淡然的搖頭：「我確實不知道。」
一時屋內的氣氛變得沉默，韓俊看着面前的老爺子，眉頭時而緊皺，時而舒展。腦海里思緒萬千，有很多話想說，可又不知道該怎麼說。
游老一口咬死不知道，韓俊自己沒什麼辦法。
良久后，韓俊起身整理衣服，端起桌上的飲料一飲而盡：「打擾了。」
一口飲料入肚，韓俊發現今天的飲料居然只是普通飲料。低頭看着游老，發現他依舊面不改色。韓俊暗自嘆氣，將杯子放回桌面后，又說了句打擾，轉身離開。
沒有從游老這裏得到有用的消息，韓俊中途自然不會去其他地方。在車道上行走的他回憶游老剛才的古怪，今天的他確實和平常沒什麼區別。
韓俊思忖許久無果，搖頭放棄。他知道自己不是收集消息方面的好手，好多事情沒辦法像消息販子一樣去揣測。獵人靠的最多的是直覺。
回家的路上，街道兩旁的很多屏幕上都在報道今天的事情。
羅拉這張帖子讓她再一次成為北城的風雲人物，就是普通人都能知道軍方和萬象正在瘋狂的壓制這件事。可越壓制，越讓人覺得這其中還有更多的貓膩。
收音機里傳來兩個男人的交談，他們還在談論這個事情，反覆的說來說去不知疲倦。不過即便如此，他們的頻道依舊是當前熱度最高的。
韓俊驅車回到公寓，錢秀虎和座大頭正在看着電視，雨涵正在從論壇上收集有用的東西。三個人看起來倒是悠閑，完全沒了之前的憤怒和緊張。
見到韓俊回來，雨涵一個激靈起身：「怎麼樣？」
「老頭子說不知道。」韓俊脫下外套掛在衣架上，隨手拿起放在桌上的煙盒從裏面抽出一顆，走到陽台後才點燃：「我們也只能等羅拉自己出現了。」說着，韓俊一仰頭吐出一口白霧。
錢秀虎一隻手搭在沙發上，手裏握著啤酒罐扭頭看過去：「老大，我們在論壇上找到一條有意思的評論。」
韓俊疑惑地抬頭看着他們，雨涵也隨即將評論的截圖投影到大屏幕上：「羅拉已死，發佈消息的人是她徒弟，今夜的消息肯定勁爆。」
發帖人的id被隱藏，連雨涵這樣的黑客都沒法鎖定發帖的位置。雖說也有人注意到這條評論，但多數都以為他是胡扯，嘲諷幾句是扯關注度后便沒了后話。
「查到什麼了？」韓俊沒有說太多。
雨涵將自己查到的所有資料繼續投影：「這個人的技術不在我之下，北城裏有這種本事的人只有七個。三個在睢陽，兩個在萬象，軍方還有一個。」
「其他城區的？」韓俊眉頭微皺。
「應該不是，這件事情被軍方壓下來后，其他城區的黑客不可能入侵這邊的網絡。」雨涵調出各個通往其他城區的監控：「軍方封鎖出路，現在能出去的狂神太少，就連黑場那邊的人也在響應軍方，封鎖了各自的場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