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賭坊
回到竹苑后，冷茉莉把錢塞到她手裏，「這一兩是還給你的，這一弔錢給成安的，替我謝謝他幫忙翻譯抄寫。」
冰清不肯收下，還說不需要那麼多錢，就算之前買饅頭加上抓藥也不過才幾十文錢，給一兩實在太多，都頂她半個月的工錢了。
「哎呀，別推來推去了，有多的就給你買零嘴吃，這段時間麻煩你了，再過一陣我存夠銀兩就會搬出去的。」
她默默地收下，心裏感到不舍，好希望能一直伺候姑娘。
「好啦，你去找成安吧，順便向他借套男裝來，我今晚有事要出去。」
「哦，好的，婢女現在就去。」
-
晚上，戌時。
冷茉莉獨自一人拿着小包袱出了王府大門，走進前面的一處茅房。
隨後一位身體清瘦的「男子」出來，左拐右拐地走了兩條巷子便看到掛着紅綢的賭坊。
賭坊，古代繁華之所，既是天堂，也是地獄。
走進裏邊，給人的感覺是麻雀不大卻五臟俱全。
放眼看去，清一色都是男人，有貴公子，也有大老粗，屋內響起各種吆喝聲，雜吵聲。
「來來來，買定離手～」
「大，大，大……」
「小，小，小……」
「單，單，單……」
「雙，雙，雙……」
女扮男裝的冷茉莉成功地混進男人堆里，她觀察到這兒有單雙，骰子，四門方寶，牌九，番攤等的賭具。
聽說樓上還有翻觔斗，六博，投壺，馬吊，選仙，加減，葉子，博簺，彈棋等，還真是一應俱全，讓她大開眼界。
她第一次來覺得新鮮，這裏看看那裏瞧瞧，走了一圈發現還是對大小骰子有把握。
先站在一旁暗暗地觀察著，想知道有沒有什麼漏洞。
大概一盞茶的時間就被她看出貓膩。
「來來來，押了啊～」
莊家把骰子放在碗裏蓋住搖了搖。
圍在桌面上的人各自把銀兩押在自己認為會開的那邊，冷茉莉看定后也將一兩銀子放到「小」這邊。
「買定離手，準備開了啊。」
「大，大，大……」
「小，小，小……」
眾人聚精會神地盯着骰子看，莊家隨着人們的吶喊聲打開盅蓋。
「一二五，八點，開小。」
「耶，贏了。」
「唉，怎麼又輸了。」
每一盤都有人輸也有人贏。
冷茉莉第一把下注就中了，讓她信心大增，莊家把銀兩賠給她。
第二把開始押時，她看了看「大小」兩邊銀子的數量后，繼續押「小」。
「來來來，買定離手～」
「二四四，十點，開小。」
歐耶，她又押中了，拿了銀子放進口袋后就暫停不押，靜靜地觀察著。
果不其然，她猜對了莊家開大小的概率，後邊又押中了幾次，銀兩翻了好幾倍。
見贏得差不多了，她押最後一把，輸了一兩，只見她唉聲嘆氣，「哎呀，運氣背啊，又輸光了，回家咯。」
然後轉了兩圈又走到另一桌，這個是賭單雙骰子，開始還是默默地觀察著，一會兒后她先下一兩銀子試試水。
「押好押好，買定離手～」
「單，單，單……」
「雙，雙，雙……」
每個人都像打了雞血般興奮，盯着骰盅拚命吶喊。
莊家開蓋，「四六，十點，開雙。」
又是一陣吵噪音，輸了的想拼回來，贏了的想贏更多。
冷茉莉雖然押中了「雙」，但她對單雙骰子把握不夠，只能憑着大概率來選。
兩個骰子是單的時候，那麼必然是一個骰子搖出單數，一個骰子搖出雙數。
同理，當兩個骰子是雙的時候，有兩種情況：兩個都是雙或者兩個都是單。
她下幾盤就停幾盤來觀察，事實證明她的大概率單雙是有一定的規律的。
當然，也不可能全對，只是贏比輸要多得多而已。
時間有點晚了，見贏得差不多，所以該閃人了，還好她懂得低調，贏得不明顯，不然會被人盯上，或者被賭坊的管事抓起來的。
於是喪著臉走出去，擺出一副輸清光的模樣，不過人來人往的，也沒有誰會特別注意到她。
自己成功地贏了不少，卻沒有人知道，這感覺太爽了。
一路人以男人的裝扮回去確實方便又安全，尤其是在晚上，不過冷茉莉還是會保持警惕性。
換回女裝后安全進入竹苑，她鬆了口氣，把腰包里的銀兩全部倒出來數數。
「一兩，二兩……三十六兩！」
我的天，居然有那麼多，她只帶了二兩本錢過去賭坊，那就是贏了三十四兩，哇，太開心啦，這樣下去豈不是很快能變成富婆。
不過想歸想，那種地方不能常去，畢竟龍蛇混雜，若是讓人識破自己的女兒身容易被欺負。
而且小賭怡情，大賭傷身，不能為了發財而陷進去，頂多……頂多贏夠買房屋的錢就收手。
好，就這樣決定，隔天去一次，每次贏一點，湊夠幾百兩應該就可以搬出這裏了。
趕緊休息，明天還要去戲院忙活呢。
-
豎日，辰時。
冷茉莉起早用過早飯就過去白鹿園了，距離開播時間還有大半個時辰，但戲院門口已經聚集了些人等開門。
她倆由後門進入，看到大夥們都提前做好準備，並且都是神清氣爽，精神奕奕。
這時陳明江走過來，「小冷姑娘，他們都準備得差不多了，我打算提早點開門，你覺得呢？」
「可以啊，這些你跟夥計們商量就好，我沒有什麼意見的。還有陳大哥叫我小冷就好，不必過於客氣。」
陳明江點點頭，轉身跟大夥們打聲招呼，所有人都進入後台，把帷幕關閉。
一開門，客人們蜂擁而入，都在尋找最佳位置，由於男女是分開不同的區域，所以也有不少婦人前來看戲。
距離開幕還有一盞茶時間，但已經客滿，甚至還多出些人沒有座位而站着，冷茉莉看到后趕緊叫人去別的地方借些板凳來。
人多力量大，並且做事幹練，很快就解決好了。
大夥們在後台聽見人聲鼎沸，十分熱鬧，自然更加奮力有幹勁。
很快，奏樂響起，觀眾們都自覺地安靜下來，還是陳班主先跟觀眾們問好，隨後清脆女聲隨着吹笛聲響起。
「當山峰沒有菱角的時候，當河水……」
此時紅色帷幕拉開，又是昨日的那位女子站在台中央，只是今天換了大紅紗裙，配上精緻的煙熏妝，煞是驚艷。
雖然照舊戴着面紗，卻又增添一股神秘美的視覺效果。
一些客人昨天聽過也看過，但還是覺得看不夠，而第一次來的客人就跟昨天的人那般反應，就是……想要認識她。
一曲歌完，就該上演正戲了，繼昨日的劇情連着看。
約莫半時辰后，帷幕落下，上半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