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大英雄受酷刑
岳飛掙扎著要站起來，兩個衙役死死按着他。
万俟卨說：「岳飛，這裏是大理寺，不是你岳家軍大營，你還是招了吧，免受皮肉之苦。」
岳飛一梗脖子，「岳飛無罪，招什麼？你若說岳飛有罪，拿證據出來。」
羅汝楫拿起桌案上的幾張紙，得意地晃了晃，「證據在這裏，你的九個部下聯名告你不聽調令，剋扣軍餉，意圖謀反，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是從實招來！」
岳飛大驚：「他們告我，我不信，拿來我看。」
羅汝楫讓一個書辦把那幾張紙拿給岳飛看。
岳飛仔細看了三遍。
這封舉報信，是王貴，王俊，姚政，傅選，董先，徐慶，龐榮，李興，李道九人聯名告發他。
岳飛傻了，他怎麼也沒想到這九個跟自己同生死，共患難多年的好兄弟，好部下竟然會聯名告自己不聽皇上調令，多次剋扣軍餉，意圖謀反自立。
這三條罪，無論哪一條都是死罪。
岳飛想破了頭也想不明白是怎麼回事。
他的這些部下、兄弟為什麼要冤枉自己。
万俟卨見岳飛呆在那裏，得意地說：「岳飛，你軍中十二營，九個營的營官主將告你，你還有什麼話說？」
岳飛道：「既然他們告我，可把他們都叫來，我與他們當面對質。」
万俟卨說：「岳飛，你想什麼呢，他們都是軍中大將，有戍邊、衛國之重責，為了你的案子讓他們回來，誰來戍邊，誰來衛國？」
岳飛冷笑，「他們不是不能來，是不敢來與我當面對質吧？他們不來，這幾項大罪，安不到我頭上！」
「岳飛！我看你敬酒不吃吃罰酒?左右！來人。」
「在！」
「先給我重打四十大板！」
「是！」
兩旁衙役把岳飛按在地上，打了四十大板，把岳飛打得皮開肉綻，渾身是血。
可是，岳飛一聲也沒吭。
打完了，万俟卨問道：「岳飛，你招是不招？」
岳飛咬着牙說：「我岳飛一片忠心，唯天可表！叫我招什麼？」
「看來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左右，夾棍侍候！」
「是！"
一個衙役拿來夾棍。
這夾棍分為三節，有五尺多長，茶杯口粗細，一條鐵鏈，把三根棍連着，頭上是牛皮製成的絆帶。
兩個衙役架起岳飛，把他的兩隻手塞進夾棍中間，另兩個衙役一頭一個，綳著平棍的牛皮帶，兩頭用力一拉，越拉越緊，岳飛的腳踝骨發出咯咯的聲音。
剛開始，雖說如鑽心般的疼，但是，岳飛還是咬着牙，不吭聲，豆大的汗珠往下掉。
後來，「咔咔」兩聲，岳飛慘叫一聲就昏過去了。
「大人，岳飛昏過去了。」
万俟卨看看羅汝楫，羅汝楫喝了一聲，「用涼水澆醒他！」
一個衙役提了一桶冷水來往岳飛身上一澆。
數九寒天，冷水如冰。
岳飛身體抽搐了幾下，幽幽醒來。
羅汝楫大聲喝問：「岳飛！你招是不招？」
岳飛渾身哆嗦，額角上的冷汗直滾，面色蒼白，嘴唇發紫。
他咬了咬牙，「岳飛無罪，無甚可招。」
羅汝楫急了，站起來喊：「拿麻披、魚膠來，我就不信他是鐵打的！」
幾個衙役拿來十幾條麻披，一個大鍋，幾大塊魚膠，用火化魚膠。
另外一個衙役扒下岳飛的衣服。
魚膠化成滾燙的糊，兩個衙役用刷子往岳飛的身上塗，另兩個衙役把麻披一條一條地粘在魚膠上。
万俟卨問：「岳飛，你可知這魚膠、麻披的厲害？」
岳飛死死地瞪着他，「不要說這魚膠、麻披，就算千刀萬剮，岳飛也不會招認這無有之罪！」
万俟卨冷漠地點點頭，「岳飛，既然你這麼不識相，就別怪我下手重了，左右，用刑！」
那些衙役應了一聲，把粘在岳飛肉上的麻批一條一條，連皮帶內扯了下來。
一會兒的工夫，岳飛渾身上下的皮肉沒有一塊好的，被撕得如同血葫蘆一般，慘烈至極。
有幾個衙役都不願意看了，把頭扭向一邊。
剛開始，岳飛還咬牙強忍着，後來，實在忍不住了，大聲叫了起來，「天日昭昭！千古奇冤！」
最後，慘叫一聲，昏死過去。
一個衙役伸手探了下岳飛的鼻息，回報道：「二位大人，岳飛受刑過重，已經昏死，需要馬上就醫，否則性命不保。」
羅汝楫眼一瞪，「胡說，他是想裝死矇混過關，用水澆醒他！」
一個衙役又提來一桶冷水，澆到岳飛的身上。
岳飛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沒醒過來。
衙役說：「二位大人，他的傷太重，澆不醒。」
万俟卨罵道：「用鹽水澆，看他醒不醒！」
一個衙役提來一桶鹽水，澆到岳飛身上。
岳飛激靈一下，渾身顫抖著，緩緩地醒過來。
万俟卨喝了一聲，「岳飛，你招不招？」
岳飛牙關咬得「咯咯」響，「拿……拿紙筆來。」
万俟卨大喜，以為岳飛要與供狀，馬上吩咐書辦拿紙筆給岳飛。
岳飛拿起筆，深吸一口氣，哆哆嗦嗦地在紙上寫道：「盡忠報國，蒙受奇緣，天日昭昭！天日昭昭？」
寫罷，把筆一扔，閉眼等死。
書辦把紙拿給万俟卨看。
万俟卨本以為岳飛寫的是供狀，一看那幾個字，鼻子都氣歪了，「來人呀，拿鐵刷子來，我就不信他不招！」
一個衙役拿來一把大鐵刷子，一下一下在岳飛的傷口上刷肉。
岳飛剛剛受了魚膠、麻披刑，身上幾乎已經沒有什麼好肉了。
被那鐵刷子刷了十幾下，全身上下一點好肉也沒有了。
岳飛又疼昏過去。
万俟卨揮着手，聲嘶力竭地喊：「用鹽水澆醒他，用鹽水！」
羅汝楫小聲地提醒：「萬大人，不能再用刑了，再用刑恐怕他不能活着下水堂，他死了，官家和秦相那邊，咱們不好交待。」
万俟卨沮喪地揮了下手，「帶上去，帶上去！」
幾個衙役把已經人事不醒的岳飛從地上扶起來，架著出去了。
羅汝楫一拍驚堂木，「帶岳雲、張憲上堂！」
幾個衙役把岳雲、張憲帶上堂來。
兩旁的衙役喊了一聲：「跪下！」
二人看着滿地的血水，面色嚴峻，立而不跪，身子挺得直直的，盯着万俟卨和羅汝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