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陰魂不散

對於這個問題程楓沒有回答，只是說以後會知道的。休整的差不多后黎平也打算起身上路了。心裏還有好多問題想問。可畢竟這裏也不是聊天的地方。

得月樓在這附近，雖然已經離開它一段距離了，但在這附近還是令黎平感到不安。就在黎平起身後感到頭上有什麼在滴下。

黎平抬頭一看，那個廚子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門樑上。四肢變得修長，如同一隻蜘蛛一般爬行在門樑上。他的眼神也變了，之前只是面無表情，現在卻看到了狂熱的渴望，黎平從他那不斷流下的口水就知道他渴望着什麼。

「兩位客官，得月樓剛剛打掃乾淨開業，還請兩位賞臉進去一看，包你們滿意。」

此時那個店小二也不知道從哪個巷子裏出來。他身體的變化倒不大，就是那張笑臉讓黎平不太適應。之前那笑臉起碼還是比較自然，現在這張諂媚的過分了，幅度太大以至於有些扭曲。

看來得月樓應該是發生了什麼變化。之前他們的活動範圍可沒這麼大。要不然當初黎平在這裏就被他們帶走了。

不對！黎平現在才注意到面前的房屋，由於剛剛光線不太好，黎平也沒關注。面前的房屋好像變高了。變成了一棟棟高樓，但樓下的部分並沒有變化，才導致黎平沒注意到。

至於程楓，她沒有吃多少東西就閉目養神去了，看得出狀態確實不好。聽到聲音掙開眼睛也是一臉凝重。

誠實的講現在好像只能跟他們走了，黎平見識過廚子的手段，拿着妖刀都未必是對手，速度快的不像人。更別提他們兩人都沒有狀態了。

「謝謝您的好意，正好我們也餓了。請帶路吧。」

程楓發話了，很明顯她也知道用武力是行不通的，準確說在失序城裏武力大部分時候都是行不通的，也就那幾位可以試試。

程楓靠上了黎平的背，黎平也知道她的意思，因為看到她起身的時候身後的披風消失。把她背了起來。附和她道：

「前面帶路吧兩位，久聞得月樓大名。」

可惜他們並沒有如黎平所願，一前一後的走着，店小二走在前面為黎平介紹著得月樓的一切。但黎平已經聽過一遍了。

好像店小二他們突然就不認識自己了，不過他們這些怪物也可以理解，不認識自己正好，免得有防備。

下一秒黎平兩人便消失不見，店小二陷入了茫然，倒不如說是死機的狀態。可黎平卻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

「接下來聽我指揮，後面那傢伙嗅到我們了。往前跑。」

黎平真想知道她是怎麼看到的，有些東西不是光靠指揮就能辦到的。但自己已經能感受到腳踝上傳來的熱氣，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自己身後貼着地面呼吸，只能向前。

黎平開始跑着，但聽着身後爬行的動靜，估計那個廚子也在嗅着地面追過來。可矇著眼睛真不好走路，加上背了個人。期間黎平好幾次差點被絆倒。

跑到路口開始向右轉，然後便感受到背上一股鑽心的疼痛。是程楓在掐自己。

「沒聽到嗎，往左！那邊是得月樓的方向。」

黎平沒有說什麼，只是聽着指揮換了個方向。說實話黎平確實沒聽到，不知道怎麼就是想往那個方向去，說起來，當初被唐心愿追的時候就是憑着直覺跑到了那裏。自己應該就是被影響了，但幸好目前沒有其它問題。

廚子此時好像徹底喪失理智，如同野獸般在地上爬行，

同時嗅着地面的氣息。儘管這樣有諸多不便。但還是憑藉着強大的身體素質，慢慢追上了黎平。突然間好像發現了什麼，開始加速。

「閃開！」

程楓突然大喊道。可黎平哪躲的開，一來廚子突然爆發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二來黎平視線受到影響不知道往哪躲。兩人直接被廚子撞飛出去。

強大的力道讓黎平翻滾了好幾圈才停下。程楓倒是一個翻滾就穩住了身體，但劇烈的動作加上撞擊讓程楓的傷口微裂，只能捂著肚子無法行動。

廚子看到兩人後眼神中的渴望更加濃郁。慢慢站立了起來，佝僂著身體提着刀向著兩人走來，嘴角的口水也流了一地。黎平看得出來他是沒打算把自己帶去得月樓了，看來想就地了解二人。

「嘭」的一聲槍響，是程楓動手了，廚子居然因為這一槍而後退。要知道他在黎平眼裏基本上和無敵畫上了等號，此刻居然會被槍打傷。

「看來已經離開得月樓範圍了，作為附庸，他本身擁有的力量有限，趕緊打他。我沒子彈了。」

程楓此刻大喊道，黎平也飛快翻出自己的手槍開始瞄準射擊。直接連開十槍。但基本上只中了一半左右。此刻距離雖然不過數米，但手臂的傷勢結合著后坐力硬是讓黎平無法瞄準。早知道應該讓程楓開槍的。

但好在有一槍打在了頭上，還有一槍直接打到他的左手上，黎平也不知道他們是否會感到疼痛，反正刀是被他扔在了地上。

此刻廚子又掙扎著向前走了幾步，最終向前倒在了地上。

死了？黎平心中興奮不已，這是他自己幹掉的第一隻怪物，心中對他們的恐懼不由得下降，看來也並非是不死之身嘛。

「還看什麼，在他蘇醒之前快跑。」

程楓看着黎平在那發愣，忍不住喊到。聽到她的話，黎平也看到了廚子的身體還在微微起伏，彷彿下一刻就會爬起。此時也不敢耽擱。背起程楓就開始跑。

這次程楓沒有使用隱身衣，很明顯影響不了廚子。而且對隊友的負面加成要嚴重的多。沒有視線阻攔的黎平明顯跑的要快的多。

此刻廚子身體開始劇烈抽搐，然後違反物理的從地上直接立了起來。摸了摸頭上的傷口，前面雖然只是一個小洞，但後面被蹦掉了一大塊。

黑色的腦組織不停往外流，但卻沒有血液。舔舐了手上的殘留物，臉上的表情更加興奮。下一秒便匍匐在地，如同蜘蛛一樣爬行，速度極快的向黎平們追去。

此刻的黎平正在拼盡全力的跑路中，只能期待剛剛那幾槍能夠稍微拖延一下。但下一秒身後的動靜就打破了黎平幻想。扭頭一看，那貨居然這麼快就追上了。

已經來到了最初的那條巷子，但黎平停住了，他記得這條巷子只能一個人通過，但黎平沒打算放棄程楓。因為即便放棄了自己也不可能跑過那個廚子，沒必要因此讓自己的良心背上罪過。

事到如今只能背水一戰，廚子看到他們停了下來，也站起身來提刀向兩人奔來。黎平把槍扔給了程楓，程楓自然知道黎平的意思，舉槍射擊，直奔廚子頭部射去。

但這一次對方很明顯學聰明了。直接停下揮刀擋下了子彈。程楓也沒有氣妥，繼續瞄準，這一次是連射兩發。不得不說，她的槍法比黎平好的不是一星半點。兩槍都直奔面門而去。

廚子再一次極速揮刀擋下了一發，但另一發卻來不及擋下。即便他們擁有超人的體質，但終究不是真正的超人。這一槍直接貫穿了眉心。頭部瞬間後仰，整個人控制不住的向後退了幾步。

但黎平想像中的摔倒卻並沒有出現，只見他後仰接近九十度時居然神奇的又立了起來。臉上的表情越發扭曲。

這不免讓黎平感到絕望，打不死就算了，僵直效果都打不出來，這還怎麼玩？

「沒辦法了。」

程楓也認命般的放下手槍，扔給了黎平。隨即隱身起來，做着明知道是徒勞的反抗。但黎平卻不想就這麼結束。拿到槍的他還想做着最後的反抗。

瞄不準就慢慢瞄，可惜這不是衝鋒槍，要不然就直接開掃了。黎平估摸著子彈也不多了，不敢在亂開槍。

看着他頭上不停冒出不明液體的兩個洞。黎平打算再給他開一個，待到距離足夠近時一槍下去。但打算接着開槍的黎平愣住了。

這一槍的威力有點超乎黎平想像。廚子企圖故技重施用刀阻攔，卻沒有攔下，刀直接被彈開，一槍貫穿左眼。隨即直接倒下。

看到如此一幕的黎平不由得感到驚愕。沒想到對方居然如此輕易的就倒下了。但黎平估計他應該也是強弓之弩，而自己則是補上了這最後的臨門一腳。

旁邊的程楓直接從隱身狀態退了出來，這還是黎平第一次看到她的表情有了明顯的變化，看着自己流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

黎平摸了摸頭，這還是第一次在別人面前耍帥成功，有點不好意思。但現在很明顯不是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上前一步想將程楓扶起，沒注意到她向後微微蜷縮著。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來着？」

程楓不經意的問道，手裏握住了披風。

「黎平。」

黎平沒好氣道。自己帶着她跑了怎麼久，她居然連名字都記不得。不過誰讓自己好心呢，還是上前背起了她。

程楓也沒有拒絕，就這樣趴在黎平的背上。黎平再次帶着程楓小跑了起來。得趁著那貨還沒復活趕緊溜。一路上程楓有一句沒一句的和黎平聊著。

「你來失序城多久了？」

「不知道，手機時間停止了，但應該挺漫長的吧。」

…

黎平心裏倍感無語，自己背着她還要陪她聊天。要不是在失序城裏自己身體素質上漲還真不一定應付的過來。但黎平感覺她就是為了聊天而聊天，完全沒有主題的尬聊。

「你知道在失序城裏要時刻穩固自己是正常人的思想嗎？」

「我在手冊上看過，但好像沒怎麼實踐？怎麼了嗎？」

這個黎平是知道的，但也只有在被影響時才會思考這些。沒有做到時刻，主要是自己這一路過來也沒時間啊。

「沒事的時候就好好想想什麼是人，簡單的描述都可以，但必須是正確的。不然有失控的風險。

這樣吧，我念給你聽，就當是作為前輩的幫助吧。

首先，人類是雜食動物，可以吃各種蔬菜水果以及各種肉類，但不包括人肉。

人體皮膚一般是細膩光澤的，有些人可能會長痤瘡，但皮膚不會長出各種尖銳的明顯凸起。

人體可以較為自由的活動，但除了肩關節和髂關節以外，其它關節活動範圍均在九十度左右。尤其是頭部超過九十度太多便會死亡。

……」

程楓還在喋喋不休的說着，儘管她先和黎平聊了幾句，但黎平豈會不明白她的意思，這才是重點。

自己在什麼地方扭曲了嗎？最有可能的就是剛才。難道就因為那一槍的威力過大了？

但黎平並不仔細去思考這些，因為霄宇哥的話依舊在耳邊迴響着。知道的越多問題越嚴重，不知道自己哪裏不正常才能讓自己「正常」。只要撐到白天一切異常都會恢復。

程楓也明白黎平多半能猜到一點，但她不怕，只要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暫時沒事。而她可以斷定黎平不知道。因為在他自己看來毫無破綻，最多是槍的威力打了一些。

而只有程楓才知道，之所以自己只開了三槍就還給黎平是因為沒子彈了。他最大的問題是在沒子彈的情況下卻開了一槍。威力大反而不是問題。無中生有則已經完全顛覆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