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軒然大波
因為這時候居然下起了大雪，剛剛還挺乾淨的一個操場，在何濤接杯水的工夫，直接就被白雪所覆蓋。
辦公室里，何濤正和一眾班長商定上周的隊列、紀律和內務標兵，以及下周的訓練計劃，同時也要進行一個重要的會議，那就是定副班長的人選。
宿舍內，九班也開始了他們難得的扯皮時光。
瘦高個問道：「至昀，你為什麼想來當兵呢？」
李至昀沉默了一會，隨後回道：「躲債！」
沒錯，李至昀的確是來部隊躲債的，別看他才十八周歲，但卻欠下網貸十幾萬了，但這些錢都是用來救命的，並非是胡亂花霍。
「你是來躲債的啊，跟我差不多哎~」
猴子咧嘴一笑，就像是長白山堆雪人的猴子一樣，但他的躲債和李至昀的躲債意義上來說，根本就不一樣。
「為什麼很重要嗎？」
胖子有些傷感，整個新兵連里，只有胖子一人是純粹為了當兵而當兵，但胖子總是想不明白，為何他在新兵連里的存在感，會是如此之低。
書生拍了拍胖子的肩膀，道：「你就別如此糾結了，你還想和指導員一樣啊，不管我們為什麼來當兵，我們在班長的眼裡，那就是一堆土！」
「一堆土？」
聞言機靈鬼瞬間明白過來，他們七個人就是七捧不同地方的泥土，班長的存在，無非就是將他們攪拌在一起，然後和陶瓷工藝一樣，最後打造成為一件合格的出廠陶器。
書生豎起大拇指，讚許道：「喲呵，可以啊你這個小機靈鬼！」
仔細一算，不知不覺之中，李至昀已經來新兵連一個月了，眼下臨近各種考評，班長們雖說來帶新兵，但也逃不掉這被考評的命運。
當指導員何濤在走廊上的成績欄畫來畫去時，各班門口都露出了幾個鬼鬼祟祟的腦袋。
九位班長里，只有一個人是笑得合不攏嘴，這正是九班長張毅，誇張一點來說，他雙手還死死捂著嘴巴，只發出嗚嗚之聲。
「隊列標兵李至昀」
「內務標兵李至昀」
「紀律標兵李至昀，哎~這我可就不服氣了啊，隊列和內務我認，紀律榜怎麼只有李至昀一個人的名字？」
一眾新兵擠在成績欄旁，將走廊圍得水泄不通，對於隊列標兵和內務標兵，新兵們都沒話說，畢竟指導員何濤曾讓各班新兵參觀過李至昀的內務，在操場眾人也瞧得見李至昀的隊列。
但紀律一欄只有李至昀的名字，並無其他新兵名字，三大榜全被九班的李至昀給佔了，這讓不僅僅是其他新兵，除了九班長之外，就連剩下的八位班長也是有些不悅。
但名單可是他們舉手同意的，此刻也沒辦法更改，隨著各班班長的咒罵之聲，剎那間還擁擠得不行的走廊，瞬間是如鳥獸散般。
九班內，張毅瞧了一眼趙傑雲，他知道自己接下來的話，定會讓趙傑雲自尊心受到創傷，但此舉也是沒辦法，等會他可就要去旅里了，得後天才能夠回來。
張毅坐在床上，而七名新兵則坐在摺疊椅上，氣氛可謂是有些濃重，張毅出聲道：「剛剛連里開了個會，名單也已經確定了，目前九個班各自產生一名副班長，我們班的副班長，就是李至昀！」
趙傑雲失望的眼神被張毅金盡收眼底，可沒辦法，誰讓李至昀各項成績都超過趙傑雲呢。
由於下大雪，故而今天新兵們的任務，就是將營區地上的雪鏟乾淨，
估計打死張毅也想不到，他前腳剛離開，自己的九班就出事了。
準確來說，並不是只有張毅一個人去參加考評，所謂的考評也就是年底的考核，一三五七九五名班長全都齊齊去了旅部，新兵連只剩下指導員何濤和二四六八班的班長。
眼下何濤又去開會，二班長在辦公室冥思苦想所謂的訓練總結報告該如何下筆，六十多名新兵，只有四班長、六班長和八班長三人帶著。
起初的鏟雪很順利，在三名班長的安排下，各班副班長帶領本班新兵，按照既定計劃和劃分好的區域開始清理地面上的雪，直到要將雪鏟到圍欄邊的時候。
「嘿~這不趙哥嗎！」
這是六班一名最愛開玩笑的新兵，見趙傑雲沒搭理他，新兵又出聲道：「你說你軍事素質那麼好，成績出來了你是干班長吶還是副班長吶！」
「你沒完沒了是吧？」
瘦高個趙傑雲並不想惹事，只不過當他低頭將雪鏟上去的時候，巧不巧一鏟子的雪都砸在那新兵的腦袋上了。
新兵怒道：「嘿我說你這人，不就是沒當上副班長而已，至於發火嗎？」
六班其他新兵也起鬨道：「你自己沒那個本事，就不要在這將火撒在別人身上！」
李至昀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說實話他不想出頭，雖說和瘦高個是同一個班的，但兩人更像是競爭關係，感情雖說不是不和但也達不到要好的地步。
「你他媽的！」
李至昀直接一鏟子拍在這新兵的後背上，不過李至昀也懂得控制力度，畢竟眼下大家衣服都穿了厚厚的四件，平面的鏟子拍在後背壓根就沒啥事。
但這舉動瞬間讓兩人直接拉扯起來，李至昀又是剛剛任命的副班長，故而九班新兵嗷嗚一聲齊齊上陣。
而六班也是有一個算一個，兩個班的新兵抄起鐵鏟和木板，開始進行有控制性的對壘，事態總是難以控制的，不是往好的方向，就是往壞的方向去。
本來只是一句玩笑話，最後成了兩個新兵班的對陣，緊接著變成二排和三排開始了緊張的對壘，好在他們的腦子還算是清醒，新兵連打群架的話，事態可是非常嚴重的。
故而兩個排的新兵，有默契般的不約而同扔掉手中鐵鏟和木板，個個背負雙手，用自己堅硬的胸膛和肩膀，去撞擊對面的新兵。
三個班長根本就無力回天，因為下去拉架的一排可謂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故而一排的三個班，惱怒之下以一排的兵力單挑兩個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