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軍體拳

「革命軍人個個要牢記，三大紀律八項注意...」

響亮的歌聲從隔壁新兵連傳來，這讓今日值班的張毅氣得不行。只見張毅氣沉丹田，吼道：「我起個頭，這是一個晴朗的早晨，預備，唱～」

李至昀則在寒風雪花之中，忍不住偷偷搓著雙手，這一幕讓剛開完會的三班長瞧見，便皺眉道：「哎你怎麼不唱呢？」

猴子連忙回道：「報告班長，他昨天剛來還不會唱！」

在操場上，各班已經開始依次展開隊列訓練，張毅望著老練的李至昀有些疑惑，道：「嘿我說，你咋啥都會啊？」

李至昀回道：「報告，在電視劇里看過不少！」

瘦高個的臉陰沉得有些可怕，和張毅那高興的臉龐相比之下，顯得是格格不入，不過接下來張毅的話讓李至昀瞬間明白了，難怪這瘦高個會如此不高興。

「偷偷給你們透露個消息，各班要增加一名副班長，成員就在各班新兵產生！」

張毅咧著嘴笑個不停，他帶領的新兵九班，除了霸佔三期的紀律標兵陽光男之外，還有內務標兵瘦高個，至於隊列標兵，整個新兵連目前都無人上榜。

畢竟是新兵，二十天的時間還沒法讓他們能迅速學會，但眼下可不同了，望著眼前這有些消瘦的李至昀，張毅心裡可是樂開了花。

如果沒出意外的話，新兵九班的副班長，理應是由瘦高個來當，不過眼下來了個李至昀，那又成了一個未知數，但也不是每個新兵班都會產生一名新兵副班長，名單也需要指導員和班長們共同商議。

這是因為班長們都是軍官，大會小會是比較多的，故而總是會出現某班班長一整天都不在新兵連的情況，而其他班的班長也是分身乏術，自然需要一名副班長來暫時帶領剩下的新兵。

午餐，排隊打飯菜的時候，望著鐵盒裡的菜，李至昀可謂是難以下咽，因為他是不吃辣椒的，可眼前的菜全部都加了辣椒。

毫不誇張的說，除了白米飯和饅頭之外，不然就連湯都扔了紅辣椒，按照陽光男的話來說，這裡的冬天太冷了，冷得需要辣椒才能驅散體內的寒意。

這一點確實是沒錯，一個上午的隊列訓練，讓李至昀眼睫毛都掛上了冰霜，鼻涕流出來后也成為了冰條。

午休時分，張毅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但新兵可就沒這個待遇了，他們要利用這個時間，來學習各種條令。

「李至昀，跟我來！」

指導員何濤忽然領著李至昀來到了三樓，隨後何濤站在房間門口，道：「報告，新兵李至昀已經帶來了」

「讓他進來吧！」

屋內有一名軍官，正坐在椅子上翻看著一沓資料，李至昀也不知要做些什麼，只好挺直了腰桿，因為從這軍官的軍銜和胸章來看，他是一名副營級的軍官。

「坐吧！」

軍官指了指旁邊的一張塑料椅，隨後接著說道：「我是你們的新兵連的連長，也是某營副營長，今天叫你來只是了解一下你的情況！」

「從你資料中來看，是屬於無父無母的，你這情況比較特殊，部隊里單親家庭的也不少，不過像你這樣自幼沒有雙親的還是挺罕見的」

「在新兵連的這三個月」

說到這副營長停頓了一下，又說道：「準確來說只剩下兩個月了，這兩個月有啥困難，你就向你們指導員提出來，我們能解決的盡量幫你解決！」

這是李至昀見到新兵連連長的第一面，

當然也是最後一面，到授軍銜的時候，他也沒見到這副營長兼新兵連連長出現過，彷彿一切都只是一個夢一樣。

上午隊列訓練，中午學習條令，而下午便是體能訓練了。

李至昀再一次展示出了他的才能，俯卧撐嘎嘎嘎直接不間斷做了一百五十個，緊接著仰卧起坐一百個，單杠三十個，蛙跳一百下。

這成績在部隊里興許是小石頭落入大江河之中，只能是浪花一翻再無反應，但在新兵連可就不一樣了。

「老九啊，你可算是撿到寶了！」

一班長都有些羨慕九班長張毅，道：「你說同樣都是新兵，差別怎麼就這麼大呢，跟他一起來的那批，現在還是啥也不會！」

張毅雖然也是面帶微笑，但他已經是察覺到了不對勁，這李至昀的確是個好兵的苗子，但對這裡似乎總是有一股不滿意和排斥。

也就是授軍銜的那一天，-張毅才明白，李至昀壓根就不屬於這裡。

陽光男的嘴角始終都會掛著一絲淺淺的微笑，彷彿所有的悲傷在他面前，總是會猶如濃霧被暖陽撥開一樣。

他的夢想並不是成為一名戰士，來當兵也不過是因為他父親想讓他當兵罷了。

用他自己的話來說，他的夢想是成為一名作家，用手中的筆書寫世界和展望未來，陽光男始終認為，只有文字，才能宣洩他的不滿和負面。

一班長擅長格鬥，也練了好幾年的軍體拳，不過他的話卻是讓新兵們大吃一驚。

「你們練軍體拳沒啥用，這玩意兒兩年的時間根本學不到精髓」

一班長瞧著眼前這群臉龐通紅嘴唇乾裂的新兵們，道：「你們其中大部分人，兩年的時間一到就會走人，軍體拳是需要長期堅持練下去，啥意思呢？就是別人一拳向你打來，你本能性就將軍體拳里的招式使出來！」

「哈～霍～」

二班長捂著雙眼，他實在是忍受不了眼前的新兵如此侮辱軍體拳，這哪裡叫打拳，姑娘跳舞還差不多，簡直就是慘不忍睹。

何濤走到張毅身旁，道：「這李至昀還是有點真功夫的！」

所謂真功夫，其實就是力氣大，還別說，李至昀有模有樣跟著一班長使起軍體拳來，隱隱約約都能聽到拳風的呼嘯之聲。

由於新兵們全部到齊，在看完新聞聯播之後，指導員何濤開始講解防空旅的光輝歷史，越說是越激動，但李至昀卻始終都是面無表情，這也讓何濤發現了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