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突破

修行者的四品境喚做器物，也有說法叫固型，簡單來說就是能將顯化的元力實體化。

雨墨的修為穩固在四品境中期，她可以實體化簡單的器物，諸如正方體、球體等簡單的幾何體，她用元力構建的這些幾何體能維持的時間在一周左右，一旦超過這個時限，幾何體的結構會崩壞，瓦解的元力則重新溢散於天地之間。

在認識杜非以前，雨墨固型的過程完全參照宗門的術法秘籍，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針對這個狀況，她也曾詢問過她的老師。老師告訴她，這些術法都是理宗的大能修士經過千錘百鍊方才傳承下來的，可以不理解，但必須要記住，要做到分毫不差。

雨墨也想過創造獨一無二的型體，現實卻無情的打擊了她，別說創造新的型體，即便她稍微改變一下角度都會失敗。

今夜系統的學習了三角函數，她忽然意識到器物的術法並非不可改變，只是這個改變需要遵循最基本的數學原理。比如說三角形的內角和是一百八十度，當她調整其中一個角度，也必須相應的變更其他的角，要保證內角和不變。

想到這兒，雨墨忽然伸出右手三根手指，隨着青光流轉，一個三角錐呈現在她的面前。隨着心思轉動，三角錐的高度隨之變化著，不僅如此，三角錐的底面也終於可以放大或者縮小了。

在這一剎那，雨墨感覺心底桎梏被打破，她的境界開始快速的攀升，一瞬間突破四品巔峰境。

四品境巔峰修士有資格衝擊五品境。

五品境修士叫倍力，六品境為倍速，這意味着修行者開始從力量與速度兩方面強化自身。在沒認識杜非以前，雨墨一定會毫不猶豫的衝擊五品境。

可現在她卻猶豫了。

所謂倍力與倍速，顧名思義，力量與速度的加倍，當然力量與速度的基數與四品境之前的沉澱息息相關。

舉個簡單的例子，甲修士四品境的力量為100，乙修士為50；甲修士選擇不突破，繼續沉澱力量到120；乙修士突破五品境，修為達到2倍力，也就是100。單就力量而言，五品境的乙修士反倒不及四品境的甲修士。

雨墨心裏明白，她四品境以前沒有名師指點，此刻冒然突破，即便日後能達到最高級的九倍力，成就依舊有限；如今認識了杜非，即使他不能修鍊，以他的學識，也能給予她不弱於大宗師的指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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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好！」

杜非一夜未睡，洗漱一番令疲憊盡去，他神采奕奕的來到雨墨跟前。

「這就是四品修士固型的成果？」看到雨墨掌心的三角錐，杜非問道。

雨墨點頭，「這是我目前能完成的最複雜的形狀，想要更進一步怕是還需要數年的磨礪，」頓了一頓，她又轉移話題道，「你有沒有『力感』？」

杜非點點頭，雨墨追問力感的強弱。

杜非想了想，他右手忽然打了一個響指，雨墨驚訝的發現他的指尖竟溢出青光。

「你已經突破至二品？」

話音落地，但見杜非以指尖為中心形成一個交叉的十字，雨墨幾乎忘記了思考，期期艾艾自語道，「三品境嗎？」

對於理宗修士，一夜入三品，不敢說後無來者，但絕對前無古人。

雨墨原本就不敢小覷杜非，現在看了還是小瞧了他。

「送你個禮物吧！」

耳邊廂傳來杜非的話，

雨墨接着就看到一個青光構建的心形圖案出現在兩人之間。

心形，象徵愛情，杜非這才察覺自己孟浪了，兩人之間真的沒有這層關係。奈何話已出口，再想收回，就顯得欲蓋彌彰。

「你…你這是怎麼做到的？」

杜非修鍊的冊子是她提供，那本冊子裏記載的術法雨墨一清二楚，根本不可能顯化這般複雜的圖形。至於心形圖案象徵什麼，她現在滿腦子學術思維，壓根沒往那方面想。

「r=a(1-sinθ)，很簡單的一個公式。」杜非輕描淡寫道，「我忽然發現解析幾何學絕對是理宗修行的一大利器。」

「解析幾何學？」

雨墨又一次聽到了完全不明白但很有誘惑力的學術辭彙。

「就是我構築的這個十字圖案，不僅可以是二維，也可以延伸到三維空間。」說話間，杜非已將笛卡爾心形函數擴展到三維空間，雨墨傻傻的看着一顆心在她的面前固型。

「四品境大成？！」

雨墨感覺大腦已經不會思考，原本她對於私自傳授術法是忐忑的，可看到杜非一夜入四品，她又覺得這都不叫事兒，即便宗門問責，杜非恐怕已成長到宗門難以企及的境界，彼時又有何懼？

「你若是想學，我都可以教你！」杜非信誓旦旦道，他是一個懂得感恩的人。

「真的？」雨墨喜出望外，這一瞬間，她忽然覺得能不能被中州學府收錄已經無關緊要了。

「當然！」

「這個真是送給我的？」

「你喜歡就好！」

兩人下樓，雨墨掌心握著杜非贈予的那顆心，她也終於意識到這個禮物的特殊含義。

他到底是什麼意思？跟他才認識一天而已，會不會太快了？

「你為什麼要送我這樣的禮物？」

雨墨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她感覺自己的那顆心也在砰砰直跳。

杜非只覺咯噔一聲，心說早知道就送一束康乃馨了。

「湊巧想到了這個函數，真沒別的意思。」

雨墨愕然，嘴角那一絲淺笑忽然消失無蹤，接着她一言不發的朝着馬廄去了。

杜非：「……」

離開仙人居，雨墨賭氣不肯說話，杜非沒話找話問她這是要去哪裏。

「南下，去中州學府，九月初八就是入學測試的日子。」

「哦！」

杜非終究沒有跟女生打交道的經驗，哦了一聲又沉默下來。

「你難道不想說點什麼？」雨墨終於沉不住氣了。

「要不我給你講講微積分？這真的很有意思的。」

雨墨此刻竟不知該不該拒絕，雖然她很想學習微積分，但此時此刻她想聽的絕對不是這個。

就在這時，頭頂上方不遠處忽然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咦，竟真的是傳說中的天龍馬，若松哥哥，你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