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夢 十年人非人，十年花非花
「輕澀面，扶輕妝，秋盡夏末篤篤涼。燭油盡，空竹框，月隱陽散待誰郎。澀澀灼心桃花盡，誰伴秋涼裹素裝，淺梳窈窈空簌簌，幕幕昭昭朝暮暮。」
年少，繁華幾盡憂傷，空歲月哀嘆彷徨。1誠綿薄力竭，不思前塵奈何荒涼。晨陽漸亡，鬢然露霜，濁露飲醉，撩撩青灰，無謂青史，絮絮塵歸。
十年歲月已是漫長，當初少年如今已然悲愴，不再是年少，多了許多心事，亦多了許多思考。林風緩緩步入城道，十年光景恍如前世，如今繁鬧的市井之中已無面善之人。
十年過去了，林風並不清楚墨城現在的情況，也許世人早已經忘記了他的存在，但他依然不小心翼翼，畢竟這許久也不知那些身在暗處之人，還是否會注意到他。
林風整了整衣冠，一襲白衣，潦草的頭髻在人群中毫不起眼。林風打量著四周，不由一陣苦澀，十年光景，墨城早已經變的陌生。
穿過重重鬧事，不知覺的來到林氏宅邸，現如今早已經換做他人宅院，林風站在遠處，冷冷的觀望着，此間依舊門庭若市，進進出出，只是再無半點當初的痕迹。
許久，林風嘴唇輕抿，深吸一口氣，低頭抬頭之間，彷彿萬千思緒轉瞬而過，這種內心深處的創傷，旁人哪能理解。
墨城很大，似乎也很小，不自然間林風還是走到了生活多年的故地，墨城，朝歌，十四巷，宣城門。林風望着門頭之上的牌面，平凡之下已經再也不是那鎏金打字宣城門應有的耀眼。
宣城門，昔日榮耀的光輝已成過去之事，那兩百年前傳承下來的榮耀已經遠去，林風輕嘆了口氣，轉身離去，也算是給往事再一次告別。
就在林風轉身離去的一剎那，在不起眼的角落，一雙眼睛緊緊盯着林風遠去的方向，許久之後，只見那人，喃喃幾句，衣袖輕拂消失在了角落。
墨城偏北，有一亭，名曰炫月，是林風年少時常常會友的地方，也是負着半生執念開始的地方，亭外綠樹重映，流水潺潺，碧波之中小橋之水緩緩而過，煙柳，在初秋之時已漸漸昏黃，只留片片荷葉和著粼粼清水。
林風緩緩而入，望着亭邊詞闕有一陣困擾，十年之前這本是林風與相悅之人溫存的地方，如今，已是人影簇簇再無半點溫度。
故人不見，詞闕依舊：「澀澀灼心桃花盡，誰伴秋涼裹素裝。淺梳窈窈空簌簌，幕幕昭昭朝暮暮。」林風喃喃而語，微風吹過，不由一陣咳嗽，蒼白的臉色，看不出任何錶情，然悲傷之氣，漸行濃烈。
不知是這本就是幽會之所，還是前人有遇，從林風身旁走過的人，大多是青年佳人，「想來大都是情竇初開的人罷，但願都不會如我一樣。」林風心中念道。
就在林風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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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獃的時候，遠處林中小道之中出來一對青年男女，只見那青年一襲白衣，容貌俊美，衣着簡單卻又帶着幾分清冷。而那女子高雅出塵，溫潤如玉，長發散落腰際，帶着幾分散漫，雖不是傾國傾城，倒也嬌嫩可愛。
「沁，你今天怎麼有空來找我了，你父親今日沒在府上嗎？」那青年道。「沒在，聽說過一段時間到了鑒寶閣五年一次的展寶，他們和我父親的天衍宗有些往來，所以宗里傳音與我父親，要商議一些事情，要去個幾天吧。」女子道。
「這樣，我也聽說了，這次的鑒寶閣應該會是在墨城巡展，最近這些時日，墨城可是來了不少武道的修者，着實熱鬧的緊。」青年點點頭道。
「來就來唄，反正跟我也沒什麼關係。」女子道。
「是啊，對於你們女孩子沒什麼，可是對於那些修者，就不同了，鑒寶閣是一個神秘的門派，高手如雲，且藏寶無數，若是能在這次的巡展有所收穫，對於一些他們來說，可不一樣。」男子道。
「怎麼，蕭衍哥哥，你有興趣？」女子嫣然一笑，道。「這倒不是，久聞鑒寶閣藏有上古秘寶，有機會肯定是想見識見識。」蕭衍道。
「你們這些人，成天就只知這些，好不無聊。」女子道。
「話不能這麼說，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想法，對於一般人來說，我們出身名門，這樣先天條件是他們沒有的，既然決定不了出身，後期努力的追求一些東西，也是應該的，有一些苦是我們感受不到的。」男子道。
「是啊。」女子點點頭，看向遠方，纖細的手撫了撫眉上的頭髮，又道：「對了，你還記不記得一個人，十年前的那個人。」
男子略一沉思，點了點頭，沒有說話。「都過去這麼久了，不知道他怎麼樣了。」女子道。
「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有些事左右不了，就應該去面對，我覺得，他不會消沉下去的。」男子道。
「嗯，好了，不說他了，你呢，這次鑒寶閣真的來墨城的話，你會不會去試一試？」女子道。
「哈哈哈，我南塘蕭衍是何人，區區鑒寶閣我還不那麼上心。」蕭衍笑道。
「我只是覺得很有趣，畢竟，很長時間沒有見到這麼多有修為的人了，我是無聊。」蕭衍又道。
「是嗎？一點都不像呢，難道蕭衍哥哥是想藉著這個巡展看看有沒有哪家的千金小姐，想討個回去？」女子笑道。
「沒有沒有，我對這方面還真沒有想法，純屬好奇。你想想作為一個武者哪個不想去嘗試一些對自己會有幫助的東西。」蕭衍道。
「不想，我們女孩子有女孩子應該想的事，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女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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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衍尷尬一笑，道：「你可一點都不像你父親，他一向強勢，你怎麼就這麼單純開朗呢？」
「不然呢，我要天天要憂國憂民呀，我過好自己就好，不想那麼累。」女子道。
「也對哈。」蕭衍笑道。「你們李家作為天衍宗在墨城的大家，這次又要有不小的責任，畢竟天衍宗和鑒寶閣說嚴謹一點，還算是同宗同源。」
李沁點了點頭，道：「應該是吧，從很久之前，我父親突然就有很多事，到現在還是這樣，想來應該都是在忙這個事情吧，我也不知道。」
兩人說話間，轉眼便來到小橋之上，雖然是午時，但初秋的季節，暑氣已經慢慢散去，微風輕輕吹來，還是有些微涼。
「嗯，你看，沁兒，初秋的天氣就是舒服，這荷葉剛剛退去，飄落的柳葉，加上碧水綠蘿，也別有一番景色。」蕭衍指了指遠處，道。「好像這裏的男男女女也多了許多，連空氣中都飄着甜甜的味道啊，哈哈哈。」
「是啊，如果不出城的話，可能就這裏適合他們出來遊玩了，在城裏看慣了煙火氣，好久沒有出來呼吸呼吸外面的空氣了，等有時間了，我要去很多很多地方，去天瑜湖，去舊城，去慕城，去帝都，去月落帝國，去海外仙島。」李沁說罷，張開雙手，閉着眼睛，一臉的愜意。
「那你首先要找個能陪你去這些地方的人，不然你一個人我可不放心。」蕭衍搖了搖頭，道。
「要你管。」李沁嗔怒道。「好好，不管你，走了這麼久了，咱們去亭子坐會，一會給你講講我之前去落日山莊時候的趣事，對了，那個送你的靈珠就是在落日山莊的時候得到的，然後我請你去吃你最喜歡的堅果雪蓮藕粉和桃子酥。」蕭衍無奈道。
「好吧，那我還要西湖水淺的木樨清露，還有桂花糖蒸新栗粉糕，還有…」李沁聽罷，微笑着抬着頭，一陣思考，絲毫沒有注意此時的蕭衍已經呆立住，對李沁的話絲毫沒有回應。
見蕭衍沒有回應，李沁有些奇怪，看着呆立的蕭衍，好奇的順着蕭衍的方向看去，瞬間呆立當場，一臉不可置通道：「林，林，林風？！林少？！」
此時，沉浸思緒中的林風，聽到一聲驚呼，眉頭輕皺，緩緩轉身，看到兩人後，下意識的打量了一下四周，然後一陣清風飄過，不多時來到兩人身邊，小聲道：「別說話，跟我走。」
一眼春秋，一眼世人，睜眼俗事，閉眼幻世，一夢一城，一城一生。秋，涼起，掩秋寒，一人，一路，一期待。葉已售，落滿灰塵，人已晚，期許何在，漸行漸遠，唯有情愛，期待一人，轉眼只是夢幻。心有百變，心有萬千，幻世塵世，皆是余恨，不在心，不在此生，恨，無法無何，空，無許無奈，唯傷爾。橫闕：空空餘恨，涼涼透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