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出發

隔日，仍被喜悅氣氛所充盈的秦彰家門再次被敲響，秦父趕忙推門查看。

「老穆啊，這大清早的有何事情如此著急來擾人清夢？」秦父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這不是事有突然么，老秦啊，你家兒子呢？」穆老一臉的急色匆匆道。

扭頭看了看後院發出的動靜，秦父道：「小傢伙起得早，現在還在後院練拳呢。」

「起床了那正好，還記得之前你兒子不是正好碰到一個細作並把他制服了么，事發之後我就趕緊把事情報了上去，上面得人非常重視，一番細查之下抓到了不少大魚避免了重要情報的外泄。這不這次鎮西郡的郡守江宏圖江大人想要親自接見一下你家兒子，還說要給你兒子做一個嘉獎，樹立一個讓年輕人學習的榜樣呢。」

能被郡守點名嘉獎，秦父心裡也是欣慰不止，但是想到了一些事情也不免有些擔憂的道：「鎮西郡離咱們這裡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去的話快則兩三天，慢則四五天，小傢伙上次從鎮上回來還遇到一些險情，多虧福大命大才逃過一劫，這次讓他一個人去的話我有點不太放心。」

「嗨，我這辦事你還不放心么。昨天晚上我連夜拜訪了那些還未出發的商隊，得知了有一家商隊正好明天要出發去鎮西郡倒騰一批貨，我和他們約好了帶上你兒子一同前往，人多也有個照應。至於回來的話，我會傳書和那邊說一聲，等你兒子回來的時候加派專人護送，不會有風險的。」

「這樣啊，既然你一切都已安排妥當了，那就讓他出去走一趟吧，也算見識下世面。」

「嗯，那你和你兒子說下，中午吃過飯之後就在鎮子關口集合，準時出發。」事情交代完畢之後穆老便繼續去執行巡邏的任務了。

晌午飯罷，收拾好東西的便準備出發的秦彰被叫住，之間秦父轉身回屋取出了一桿包裹好的紅纓長槍，交予秦彰后吩咐道：「跟人家出去這一路上別惹事，少說話，不該打聽的事別打聽，多跟人家學習，如過遇到特殊情況，一切聽人家的安排行事。」

「放心吧老爸，我知道的。我這次出去就不帶大黑了，你在家幫我好好照顧一下它。對了，你和採薇說一下我這趟外出可能要過好幾天，等我回來會第一時間去找她的。」言罷便向村口走去。

鎮口，五輛馬車一字排開整裝待發，商隊的主人張興隆見到秦彰的到來后，便和鎮口的眾人打了聲招呼后吩咐下人撥馬出發。

五輛馬車除了最中間的一輛，均都裝了或多或少的貨物，十名刀手騎乘著高頭大馬兩兩相應的走在馬車兩側。面容冷峻，背上的長刀寒光閃閃，看得出來都是刀口舔血的狠主。

第一次出遠門的秦彰自然免不了的充滿好奇，謝絕了商隊主人同坐一車的邀請，討來了一匹駿馬騎乘，紅纓長槍斜背再背跟在商隊最後面，和前面那幾個刀手看起來竟有些渾然一體，絲毫看不出初出茅廬的青澀。

從森潤鎮去往鎮西郡的官道平常時節是不會收過路費的。但是有一個例外就是在每年森潤鎮的豐物節前後，官府都會設幾道關卡根據車輛的多少和貨物的價值按比例收取費用。一是這段時間來往的商隊車輛較多道路的磨損較為嚴重，收取費用以便於維護；二就是這段時間的商人腰包都還算比較鼓，有點出於私心的多收取費用充做軍餉。

而上有張良計，下自有過牆梯。來往較為頻繁商人為了節省費用特意聯合起來開發了一條商道，雖然路程上會繞遠一點，但好在可以省下一筆不小的錢財。不過安全方面肯定不如官道，但好在走的人較多，來往的商隊相互之間也算有個照應。

就這樣走了幾個時辰，馬車上實在顛簸的有點受不了的商主張興隆吩咐原地休息一會兒，眾人這時也均都停下腳步，活動活動筋骨，喝水、喂馬略做修整。

經過了稍事的停頓，商隊又重新開始起程。但估摸著離天黑沒有太久了，一行人便加快了腳程，又繞了幾條較為偏僻的小路之後，終於在天將黑之時到達了張興隆所說的那個比較隱蔽的落腳點，一個荒廢了許久，已有些破爛不堪的山神廟。

推開廟門，進去之後的張興隆看著地上的篝火的灰燼有些驚訝，自己出發之前已經詢問過了，往鎮西郡這邊來的商隊只有自己一家，但地上這些篝火的痕迹像是昨天晚上所留的，還有些並未燃盡的木柴被直接撲滅，於是戒備的吩咐眾人細心地檢查周圍。

終於，查驗了一圈的刀手最後在一處較為偏僻的牆角發現了一點痕迹，好似是一個圖案，只有巴掌大小，整個圖案看起來有點像是某種動物的頭像，也又可能是一種花的形狀，只是中間一部分被徹底抹黑，具體分辨不出來。想來是昨晚留宿的那幫人出發之前故意毀掉的。

有了這個突發情況，眾人也有點緊張起來，平常夜裡上下夜兩班值守的人員變為了三組，那個看起來有些異於常人的刀手隊長留在了商人的身邊貼身保護。本來也向參與值守的秦彰被張興隆禮貌的謝絕了。

畢竟雖是一路，但人家也算是客人，有一些是出於禮貌，更多是就這個少年的身份而論，畢竟是被郡守看重點名接見的人，以後如果平步青雲了那自己也算搭上一點光，能承上一點人情。

而秦彰也沒有再客氣，在篝火旁找了處地方和衣而躺，開始了閉眼假寐。以往跟隨父親狩獵的時候從父親那裡學到了這個方法，一來可以解決困意，二來仍可以保持充分的警惕，隨時應對突髮狀況。

那個刀手隊長看起來也是在用這個方法養精蓄銳，不過相較於秦彰，他是找來了一些包袱，背靠著包袱右手杵刀席地而坐，給人一種固如泰山的感覺。其身上所散發出的寒氣讓離篝火較近的秦彰仍感覺到寒意。

眾人無話，商人張興隆和一種趕車的雜役在這樣的氣氛中早已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