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山有木兮（4）

春歸這才發覺小乞丐穿的過於單薄了些，她當初只覺得海棠色衣裙適合這位姑娘，卻不是個厚實的料子。

她有些愧疚，彎下腰囑咐著小乞丐，「姑娘莫要亂跑，我去拿斗篷過來給您披上，到時候就不會凍著身子了。」

小乞丐還未發表自己的意見，春歸就急匆匆跑遠了。

小乞丐看著春歸跑遠的身影，以為她不要自己了，就想起身去找她。

可是侯府實在是太大了，小乞丐跑著跑著就迷了路。

遠遠的她就瞧見結了薄冰的湖面上有處亭子，君墨辭正坐在亭中給自己溫著酒，一小部分積雪化成的水又凝結成冰，順著亭檐滑落，細小冰塊砸在青石地板上瞬間四分五裂。

小乞丐無所畏懼的走上前，挨著君墨辭坐下，眼睛盯著壺中正溫著的酒。

顯而易見，尋找春歸的事情早已被她拋之腦後。

她的舉動被君墨辭看在眼裡，他唇角微勾。

看著獃頭獃腦的小乞丐，心情愉悅。

「想要?」

小乞丐歪著頭看向他，眼神中充滿渴望。

「若是想要，就說要。」

看著她這幅樣子，君墨辭不禁起了逗.弄她的心思。

果然，不出他所料，小乞丐一邊著急的指著她自己的嘴巴一邊指著爐子上溫著的酒。

著急了半天，喉嚨才發出一個「要」。

大抵是長時間沒有說過話，她的聲音格外嘶啞，不是很好聽。

君墨辭倒酒的手一頓，繼而笑著看向她，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摸著她的發頂。

「原來不是啞巴，只是不愛說話而已。」

莫名的，小乞丐就咧開嘴笑了，臉上還有個小小的梨渦。

「我叫阿月，那我喚你望舒可好？」

時間的流轉似乎又慢了幾分，君墨辭又想起那夜做過的夢。

那夢境中的女子，似乎也是這樣笑的。

他面色如常，把溫好的酒遞給小乞丐，「嘗嘗。」

小乞丐怯生生地看了他一眼，然後接過酒盞一飲而盡。

許是口感太過於辛辣，小乞丐被嗆得一直咳嗽，纖薄的身子在寒風中輕顫著，君墨辭這才意識到她穿得單薄。

他拽過她的手腕，讓她被凍得通紅又有些發腫的手貼近火爐跟前，自己則是解下玄色的毛領狐裘披在她身上，好讓她暖和起來。

「還冷么？」

小乞丐舒服得朝他眯了眯眼，高興的咧著嘴。

看樣子是不冷了，君墨辭舒了一口氣。

儘管她不是夢境中的女子，但只要他看到她可憐巴巴的樣子就總是會心痛，是那種密密麻麻疼。

小乞丐杯中的酒很快就見了底，君墨辭把酒壺從爐子上拿下來，在她面前故意晃了一下，「還要麼？」

她把手裡見了底的酒杯遞過去，盯著他很久才有些艱難的又說出一個「要」字。

君墨辭揉了揉她的發頂，倒是個挺聽話的小乞丐。

於是又給他杯中倒了一小口的量。

她很快又便喝完了，還意猶未盡的抿了一下嘴巴，這些都落入君墨辭的眼中。

他看了一眼小乞丐被郎中包紮起來的那隻手，不禁想起前兩日把她帶回府上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