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琴無音】

『第十一章』 【琴無音】

『第十一章』【琴無音】

三人邊走着,那女子笑道:「忘了自我介紹了,我姓蕭,名月娥,是宮主的好朋友。」

「你不是這冰魄宮裏的人?」周郁道。「是啊,我娘以前是的,可現在不是了。」那名叫月娥的女子道。

「你娘!」周郁悚然,「冰魄宮的女子不是不允許出嫁的嗎?」

「那是很早以前了,自從第六代,也就是這代宮主的師祖就已經廢除了。」月娥淡淡道。

「恩?」周郁有很多疑問,可惜都是不該問的。

「我知道你會很好奇,想知道師祖她為什麼會廢除冰魄宮千年來的規矩。」

「是啊,我也很想知道。」湘堯插嘴道。

月娥遙望前方,似是追憶,又似緬懷,「師祖她是一名奇女子,為了真愛,寧願承受千年的詛咒,她是我們冰魄宮所有女子的大恩人。」她眼中溢滿了淚水,隨時都有可能奪眶而出,水盈盈的閃著光彩。

周郁呆了一呆,突然發現自己的心跳得很快,比他與人打鬥時更快、更急。為什麼?他的心在問他,他也在問他的心。這就是喜歡嗎?也許是吧,也許僅僅有一點吧。

「那位前輩一定很有一段美麗的故事。」湘堯道。

「在別人看來那只是一個茶餘飯後的動聽故事,而在她看來卻是一生無悔的信念。師祖想改變什麼,無論是為了冰魄宮的姐妹,亦或是為了她自己。」月娥答道。

「她是值得欽佩的人。」周郁道,「如果能有幸一睹她的真容,三生有幸。」

月娥沖他微笑,恬淡優雅的模樣彷彿要把他的心融化。

湘堯看到周大哥那窘樣,不禁暗暗好笑,平日裏擺酷的黑大帥這下遇到剋星了。

三人走出那個有着巨大冰龍的大廳和彎曲的長廊,進入一片幽靜的花園。

青蔥的綠草,點綴著星星點點淡雅的純色小花,沒有玫瑰的妖嬈和牡丹的雍容,有的只是樸實的美。湘堯很奇怪,為什麼這麼大一塊地要種這種隨處都可以看到的野花。「是不是很驚奇?」月娥姑娘笑道,露出兩個小酒窩,「我姐姐一般不會見外人,你們能否見到她就看自己的造化了。」

「不要緊,人生、生亦何歡、死亦何懼?我早已不那麼計較了。」湘堯道。

「想不到你小小年紀竟然可以做到這一點,很不容易啊!」

湘堯撇撇嘴,心裏暗道:好像你多大似的,說得那麼老氣橫秋,不過比我大幾歲罷了。

他們走過開滿野花的草地,穿過一片荷塘,那些荷花爭相開放,把幾乎整個池塘都佔領了。清澈的湖水,碧綠的荷葉,緋紅的荷花構成了一幅秀麗的圖畫,渾然天成。

眼前,一間翠綠的精緻竹屋映入眼帘,四周被青蔥綠草所包圍,別有一番趣味在其中。月娥帶着兩人走進竹屋,道:「這裏就是姐姐住的地方了,接下來就不是我能決定了的。」

「謝謝。」湘堯道,臉上無喜也無憂,顯現出一股不符合他年紀的淡定來。月娥嫣然一笑,轉身走進那間漂亮的竹屋,「姐姐,我的兩個朋友想找你幫一點忙。」周郁和湘堯知道這是月娥為他們幫的最後一次了,她們三個在那刻起成了朋友。

有時候,交朋友不需要說出來也可以成為真正的朋友、知己,不說友誼反而更堅固,交朋友不是承諾而是付出。你付出了,才可以得到朋友。

「月兒,你什麼時候有朋友了?」一個極柔極輕的聲音從竹屋裏飄了出來。月娥臉一紅,她從來沒有這麼主動的去結交,而且還不知道對方是否同意。

「你好,冰魄宮主,在下黑哥周郁。(他的外號沒忘吧!以後我會解釋它的原因)這次前來是為了我的弟弟治傷而來,希望仙子可以援手,周郁感激不盡。」

「你的弟弟叫什麼?」冰冷的聲音道。「畢湘堯。」

「他無藥可救了,你知道嗎?」那女子道,不帶任何感情。

「知道。」周郁的答案,「不過我還想試一試。」

「不行。」冰魄宮主道。

「你沒試過怎知不行?」周郁的話也帶着冷意,講不通就搶吧,他心裏的話。

「不行就是不行,他還不配試。」

「姐姐!」月娥勸道,「你就救救他吧!」

「祖師有令,不得把鎮宮之寶贈於任何人,誰都不可違背。難道月兒你忘記了嗎?」

月娥變色,她當然知道。看來姐姐是鐵了心不肯交出來了。

周郁放聲大笑,「原來你的琴藝也不過如此。」

「你說什麼?」微怒的聲音。

「我說,三界無音之琴也不過如此而已。」

「你懂什麼?」不屑的冷笑。

周郁也冷笑,道:「至少我懂得彈無聲琴的心。」

「什麼心?」

「大愛,只有大愛才可以無聲,才可以無形,無劍。」

「胡說,我怎麼不知道?」那聲音帶着顫抖。

「那是因為你只為演奏而演奏,而不是因為愛而演奏,沒有那種不吐不快的感覺。」

「你是怎麼知道的?」

「其實彈琴就好比舞劍,無愛的劍永遠不可能是無敵的。這個道理是我很久才知道的。」

「我的琴沒有律,沒有韻,更沒有詞,如何彈出愛?」

「這要問你自己了,只有你自己才會知道它的答案。」周郁似笑非笑道。

良久的沉默。

「我會醫治你弟弟的。」

「姐姐,你要用鎮宮之寶嗎?」月娥道。

「不,鎮宮之寶意義非凡,我不可以用它醫治他。」

「那……」

「月兒,你忘了嗎?祖師還傳下來一式濟天訣,雖不同於當世佛尊那般霸道,但也小有成效。可惜它從未在世人面前展現過。」

「我想起來了,可那樣就會……」

「不用說了,我雖不是shan人,但也不會見死不救。剛才我只是覺得這位周大哥與眾不同,定有過人之處,想看一看他如何應變。果然,一個從未用過琴的人竟然可以通過劍理來推出琴理,這可不是一般人可以辦到的,真讓小妹大開眼界。」

「你怎知道我沒彈過?」周郁突然道。「難道你彈奏過?」非常不信的口吻。好一會兒,周郁才道:「好像確實沒有。」

一陣輕笑聲如微風拂面,讓人心曠神怡。「你真是一個有趣的人。」

「我可不那麼覺得,」周郁道,「我的敵人多於朋友,他們可不認為我是一個有趣的人。」

「那你一定很痛苦吧!敵人多並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不,恰恰相反,我樂在其中,享受着那種熱血沸騰的感覺。」

「那看來你是幸福的,一個人可以一直做着自己喜歡做的事情,確實值得很多人羨慕。」

「也許是吧。」周郁攤攤手道。

「讓病人進來吧,我要開始醫治了,不許任何人打擾,否則會有危險。」

「謝謝。」這是周郁第一次說這兩個字。

「不用謝。我們是朋友吧?」

「當然,很榮幸做仙子的朋友。」周郁嘴角揚起了笑容。月娥也笑道:「那我也可以做你們的朋友嗎?」

周郁笑而不答。

仙子道:「月兒,你當然是咯。你可是姐姐的介紹人啊。」

月娥的小臉紅撲撲的,好似能滴出水來。「那…周大…哥哥有什麼見面禮送給小妹嗎?」

眾人驚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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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屋,湘堯chiluo著上半身,盤膝坐在冰涼的竹席上,緊閉着眼睛,滿臉是痛苦的表情。屋裏一位披着黑色面紗的女子正在專註地彈奏手中的古琴。可奇怪的是,琴弦沒有一絲聲音發出,只有那空氣的律動竟然依稀可見。

那女子的眼睛很明亮,就像黑夜裏的一盞明燈,又似皎潔的月亮點綴之上,帶着些許嫵媚,但也不失嬌柔。

玉手在琴弦上輕移,彷彿春風輕撫萬物,散發着奪人心魄的魅力。那雙手是完美的,恐怕只有天上的仙子才能擁有如此完美的手。潔白無瑕的玉指輕動,無聲的琴在無聲的舞蹈。

琴到了無聲境界只有兩個作用:一個是殺人,另一個是救人。

殺人是愛琴的人不願意做的事,讓琴沾上污穢的血是所有琴師值得可恥的事,它毀了琴在他們心中美好的形象。

無聲的琴很少殺人,也很少救人。因為值得救的人太少了,太困難了。

救人遠比殺人困難的多得多。

湘堯的身體就像一個黑洞,那些若隱若現的氣流匯聚到他身上,奇筋八脈清晰地顯現出來。人的身體是一個寶藏,它擁有着無數不為人知的秘密,直到現在依靠科技依然無法解釋。

有很多東西不是科技所能解釋,科技不是萬能的。

黑衣,黑色的面紗,女子靜靜地坐着,她似乎在猶豫,又似乎在顫抖。

她想幹什麼?

湘堯的皮膚充滿著韌性,健康的臉色散發着獨特的魅力。黑衣女子緩緩起身,淡淡地嘆了一口氣,解下了腰間的束帶。

薄薄的輕紗滑落於地上,失去了保護它主人的作用。

絕美的玉體呈現出來,女子稍稍停頓了一下,顫抖著脫下了褻衣。現在她已經像一個初生的嬰兒一樣。纖細的腰部,小巧緊翹的臀部,那是發育中的少女才擁有的身軀,如朝露一樣短暫而美麗。及腰的長發已經擋住了胸前的春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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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裳劍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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