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虛影留念
軒轅曄怎麼都沒想到，在這地宮中能見到先皇。
不，確切的來說是先皇留下來的一道執念。
軒轅曄走到他的面前，伸出手直接穿過了先皇的身體，接觸到的地方，顯露出來的不過是一道虛影罷了。
對方並沒有因為軒轅曄的動作而覺得冒犯，而軒轅曄緊抿的薄唇也緩和了下來。
他問：「這一天，您指的是哪一天。」
先皇留下來的執念笑而不語，而他不用等執念回答自己的問題，早已經知道的為自己解答：
「是宸妃將慶國鬧得天翻地覆的這一天。」
「我沒想到她能那般恨我。」
虛影聽到軒轅曄的話，沉默了兩秒，嘆息著低語了一句。
軒轅曄看着先皇的虛影，抿了抿嘴唇，忽然來了一句：
「她死了。」
那一刻，他清楚的看到虛影猛然抬頭，死死的盯着自己，像是不確定他說的到底是什麼一樣。
不等軒轅曄再說，虛影回過神來，同抬手遮蓋住眼睛，輕聲笑了起來。
「死了？沒想到那麼聰明的她，還是死了。」
這一句，竟是不知道虛影到底在軒轅曄和宸妃對上的時候，希望誰死了。
「我還以為……」還能再見她一面。
後面的話，虛影沒有說出來，說到這些已經足夠了。
軒轅曄豈能不明白他的心情，或許是有了心愛之人，他能更加明白此時虛影遮蓋住眼睛的掩藏。
「她知不知道你一直在這地宮中。」他問。
宸妃生活在這地宮中十幾年，掩藏了那麼久。
「沒有哦。」虛影放下手，看着他嘆了一口氣。
軒轅曄沒再說話，他不知道該說什麼。
在一個地方十幾年，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一個「人」眼中進行着，說來也是很可怕的一件事。
虛影走進軒轅曄，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只剩下咫尺之間，他說：
「我既想讓她知道我，又不想，是不是很矛盾？」
隨後，他又無所謂的笑了起來，只是這笑到底是真的在笑還是只想讓軒轅曄覺得他在線，那就不得而知了。
周圍的白色在飛速的往後退去，眼前先皇的虛影在慢慢的變淡。
他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罷了，闖進這裏的那些人我都幫你給扔到一邊兒了。至於當年那些事情，都在這裏了。」
不知道是不是軒轅曄的錯覺，在先皇消散的時候，他體內的傷痛在慢慢的減少。
對方的某種內力傳承到了自身，兒軒轅曄眼前的景象並沒有回到地宮中，而是轉眼間回到了曾經的夢境。
軒轅曄還想說的話，在這一刻都不用想了。
連接到了之前在阮傾歌這邊看到而沒有看完的景象。
這一次軒轅曄同樣屬於旁觀者，如影子一般隨意走動在這些人中間。
這個時候軒轅曄才發現原來皇宮裏的這個地宮其實是與西域那個秘陵是相互連接着的存在。
星尢的景象在眼前一點一點的展露在自己面前，那天之後，軒轅曄再見到她，已經是別有一番心緒。
在他看到，星尢抱着那沒了聲息的孩童，哭的昏厥的時候。
自始至終都無動於衷的軒轅曄，竟是覺得臉上有一些的冰涼。
他無疑是的抬手，想看看自己是怎麼了，卻發現自己手指上沾染了自己的淚水。
「這是……哭了嗎？」
軒轅曄看着那滴淚水，低聲呢喃著。
沒有人回答他，他心裏清楚的知道著。
再看眼前昏迷過去后，那些宮女驚慌失措得到處喊人的景象，軒轅曄緩步走到星尢面前。
看着明明是一樣的面龐，卻沒有那種瘋狂后的柔和面容。
軒轅曄忍不住伸手，輕輕的撫摸了一下星尢臉上的淚水。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明明是虛幻化的自己，在這一刻卻彷彿能觸碰到星尢一般，為她擦去了臉上了淚水。
那種壓抑在心中，已經許久的情緒，在這一刻竟是隨着這淚水，慢慢的蒸發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耳邊彷彿又聽到那一天，星尢走之前，那一聲被風吹散了的道歉。
「對不起。」
軒轅曄跟着低語了出來，他也在說對不起。
軒轅曄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說對不起，或者是自己原諒了星尢，也或許是覺得對不起太后多年的養育之恩。
那自己到底是怎麼活下來的？
自己明明「死」在了太后的手中啊。
軒轅曄心情複雜極了，若是母后此時還活着，知道他其實不是她的皇兒時，該會怎麼做？
他不敢去打這個賭。
因為他看到，先皇匆忙來到了星尢的寢宮，竟是讓人將星尢照看好后，自己帶着死去的夭折的孩子走了。
軒轅曄下意識的跟了上去，然後讓他看到這永生難忘的一幕。
當年太后掐死的孩子，並不是宸妃的，而是她自己的親生皇兒，當初不過是做了些手段，讓她把孩子弄混淆了。
做這一切的幕後之手，正是皇上本人。
他用了虛假的話去告訴太后，要帶着孩子去宗族帶上兩年，這兩年足夠一個嬰孩長成她所認不出曾經的模樣。
互換孩子的手段，也是先皇親手做的。
在這個地方，軒轅曄知道了先皇為什麼要這麼做。
因為先皇需要宸妃的血脈，他同樣知道太后的心狠手辣，所以他用了這樣得辦法，讓軒轅曄養在了太后膝下。
而宸妃，先皇到底愛不愛她？
愛她的話，這一切的一切說出去都那般讓人覺得害怕又心寒。
可不愛，他又為什麼留下這一抹執念，一直等待這個地宮中。
很可怕吧，軒轅曄想，他都覺得先皇可怕的厲害。
他記憶中對這個男人的印象已經很遠很遠了，或許軒轅曄在慶幸，自己不是這樣的教出來的。
在西域秘陵中，他們看到宸妃建造這個地宮就是為了覆滅慶國而秘密建造出來的存在。
沒想到的是，她的一舉一動都有着先皇的推動。
如果這個時候，宸妃還活着的話，不知道該崩潰成什麼樣，絕對不是那麼簡單就完了的。
心中思緒萬千，軒轅曄在這個地方，看着地宮建造完成，看着先皇埋下伏筆，一埋就是數十年。
如今的一切，都是被人操控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