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雪

「比我想像的來得晚啊。」

一家酒館內，楊塗和呂耶走到一張桌子上坐下，仇一名已然點好了三杯酒水等待着他們了。

楊塗沒有跟仇一名搭話，而是直接說。

「我們來這裏的任務就是找到姜甲國在這裏安排的人，現在已經四個月左右過去了沒什麼消息，你那邊調查盧老了吧。」

仇一名將酒杯放好在兩人面前，又慢慢酌了一口酒才緩緩說：「你們的任務，應該還有向我們求助這一項吧，我不信紅月團能將這個任務放心地交給你們兩個新手完成。」

「找到之後，我們才會聯繫你們，這種事目標越少越好。」楊塗說。

仇一名身子往後挪了下靠在椅子上和楊塗呂耶對視着，三人誰都沒開口，只是靜靜地坐在桌子上，仇一名又看了一眼呂耶撇嘴笑道。

「你們兩個都是聰明人，盧克那老爺子，根據我調查他已經在這裏十年有餘了，每年天氣最熱的時候也就是八月就會離開這裏一個月左右具體去向不明。還有就是他曾是軍人的事，我調查過了，我國的軍中並沒有這個人的信息，當然不排除是機密人物我沒許可權看到他的資料。除此之外並沒有任何可疑的地方，聽了這些，你們怎麼認為的呢。」

呂耶問：「如果盧老真的是姜甲國的人，他被抓到會怎麼處理呢？」

「當然是處理掉了。」仇一名眯着眼睛看着呂耶，「這種人你根本別想從他口中套出什麼消息，直接處理就是最好的方式。你們其實問問你們團內不就行了嗎，你們不想用罷了。」

仇一名指的是紅月團內部的情報網，紅月團的情報收集能力一直是他們引以為傲的一項能力。而楊塗其實跟呂耶心裏也都清楚，既然有懷疑的目標立馬讓團里調查比仇一名這種警衛隊的人來得靠譜得多，但是兩人都默契地沒提這個事情。

「我們已經寫信去團里了，說回來，聖元國的人都跑到這了，你們調查了這個事嗎？」

「噢？」仇一名戲謔地看了楊塗一眼，「你寫沒寫信不管我的事，就跟聖元國的這件事跟你們沒關係一樣，咱們自己做好自己的就行了，對了，那個小姑娘我覺得也很有意思。」

「你調查小搖鈴了？她有什麼問題？」呂耶問道。

仇一名笑道：「倒是沒啥問題，確實在外公家住家裏還挺有錢的，盛州一些商人都和她外公關係不錯，聽說她父母常年在外打工，這是第一次送過來玩。」

「那有什麼問題？」楊塗語氣中似乎有一絲生氣了。

「直覺，隨便一說罷了，我走了，你們先忙。」仇一名給二人囑咐了有事來警衛隊直接找他就行了隨後就走了。

飛山街街北面一家旅館旁的獨棟紅磚房，這裏分為三層，三層有六間房都被這棟房子的主人租了出去，因為它的位置實在不是很好，處理邊緣位置人跡罕見不說，附近也沒什麼資源或是玩樂的地方，二層的裏面一間屋子就是盧克所住的地方。

「老木疙瘩好了沒啊，餓了。」

小搖鈴搖晃着雙腿坐在客廳的椅子上，手上玩弄呂耶送給她的紙老頭，盧克則在廚房裏搗鼓著肉餅。自從天露井回來后，小搖鈴就經常跑來盧克家玩，外面的雪景也看膩了，天氣到了最冷的時候也沒什麼好玩的了。

「來了，吃吧，小心燙啊。」

盧克端來一個盤子，裏面有盤子這麼大的餅四個，一般都是小搖鈴先吃，盧克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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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剩下的吃完。小搖鈴看着香噴噴的肉餅立馬放下手中的紙老頭，一把就抓起來一個餅被燙得將餅在兩手之間拋來拋去。

「呵呵，都說了小心一點。」

盧克接過肉餅吹了吹等涼了一點才拿給小搖鈴，小搖鈴拿到立馬開心地吃了起來，不過剛吃一口眉頭就又皺了起來。

「老木疙瘩，我可能沒多久就要回家了。」

小搖鈴語氣中都帶了點哭腔，盧克只是平靜地看着小搖鈴

「最近我可能也要出趟遠門。」

「你去哪裏呀？」畢竟還是孩子，聽到盧克說出遠門，立馬眨巴着眼睛好奇地看着盧克，嘴上還不忘記吃着肉餅。

盧克看了看窗外似有所想地說道：「那裏的冬天呢，比這裏要熱和一點，夏天很熱。就是這樣的一個地方。」

「可惜了，不能給你一塊去，我要回家了。」

盧克伸手出去想摸小搖鈴的腦袋，立馬被小搖鈴騰出一隻手打開，小搖鈴很介意別人摸她的頭每次盧克都會這樣逗她。

「明年冬天我應該就回來了，我們可以在這裏一起玩。」

「好啊，還有楊哥哥呂哥哥一起。」

天剛剛亮，盧克已經起床在忙着弄早餐了，自從小搖鈴說了要走之後就經常在他這裏睡，弄得他每次都只能睡在沙發上，小搖鈴也不客氣在床上睡得舒舒服服地每次天都亮到頭了才慢慢從床上爬起來，美言其說『女孩子能睡很正常，充足的睡眠保證良好的精神和美貌』。盧克做完早餐放在桌子上再用合金製作的餐蓋蓋住，看着還在熟睡的小搖鈴默不作響地拿着上次在天露井拿着的皮布出了門。

盛州城外的平原上茫茫大雪鋪在地面上如同一張鵝毛毯子，盛州的冬天是沒有任何一點綠意的，此時楊塗、呂耶、仇一名三人站在這裏，楊塗二人來盛州已經四個多月快五月了，聽說燕靈風和左橋在上個星期已經拿到紅月牌成為正式成員了。

「城裏一直走動着還不覺得，城外真的挺冷啊。」

呂耶口中哈出一口熱氣，他們三人來到這裏是因為在昨天他們都收到了一封信，信的內容很簡短，就是讓今天這個時候吃好了喝好了來這裏。

「有把握嗎？你真的一個兵都沒帶過來？」呂耶問道。

「沒啥把握。」

「既然寫信來了，我們就乾脆地陪他。」

楊塗看向呂耶，呂耶點了點頭再次看向前方，此時正是早晨紛飛的雪花還不是很大，依稀能夠看到五十米外一道黑色的身影挺得筆直一步一步穩健地走來。

「來了。」

楊塗輕輕說道，楊塗呂耶拿出直刀『守望』，黑色刀把罕見的淡藍色刀刃，半月形的刀擋上有兩顆血紅色的小珠子整個刀身六十厘米，刀刃占其四十厘米，仇一名一眼就看出了是紅月團的直刀『守望』，不過仇一名相信手中的彎刀，通過自己的使用能造成更大的威脅。

人影行進的速度在大學中非常迅速，不一會就到了三人面前。

「原來是紅月團的小子。」

盧克也通過『守望』看出了兩人的身份，盧克將包裹長劍的皮布隨意丟於風雪中，單手重重地將長劍砸向地面，長劍屹立在大雪中巋然不動，「很早就猜到你們兩人不簡單。」

仇一名潑了盆冷水，「門外漢，還不是正式成員，所以他們兩人很簡單。」

盧克又將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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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在仇一名身上，他知道這場架最大的威脅是這個男人。

「搖鈴呢？」楊塗問道。

「估計還在睡。」

「之前你對她的好，是真的還是假的。」呂耶問。

盧克冷冷地看了楊塗和呂耶一眼，右手慢慢伸出握住長劍劍柄，「大家都是萍水相逢，何必問是真是假。」

徒然，盧克在雪中如同一頭猛烈的黑熊蹦向三人，手中的長劍掄了一個半圓砸向楊塗，他這一擊意圖很明顯，將三人位置砸開，不然三人保持一個舒服的陣型來和他對峙。

「可別小看我。」

楊塗提起守望，但不是為了將盧克的攻擊擋下來，而是藉著這股力呂耶那邊撤出去幾步，盧克的劍雖然寬厚但是並不是很長，楊塗和呂耶後撤了幾步就已經脫離了攻擊範圍，另一邊的仇一名非常熟練地把握住空隙，手中彎刀直直砍下來，盧克順着揮動長劍的力道一記掃腿踢向仇一名的腰間，仇一名躲閃不及被踢飛出去。

「你去掩護仇一名。」

楊塗說完立即上前，此時盧克背對着他們楊塗直接刺出去，可盧克已經調整好身形，長劍從前方重重揮下來直接擋住了直刀碰撞出很響亮的一聲鏘，楊塗沒想到盧克會這樣擋下攻擊用力過猛給自己震得手臂發麻，立馬退出去幾步，呂耶也來到了已經爬起來的仇一名身邊。

「看來盧老在天露井的時候有所保留。」呂耶輕聲說道。

「這些人都精得很，不會輕易把自己實力暴露出來的。」

仇一名再次踏步而去，楊塗和呂耶經驗有限，不可能造成盧克的破綻，盧克的實力現在看來非常強勁，只有他不斷地進攻，給其他兩人製造破綻才有可能擊敗盧克。

盧克接下來的攻擊都流暢了許多，雖然盧克穩佔上風，但是在呂耶的幫襯下也算打得有來有回，楊塗在另一側隨時尋找機會，實在沒機會的時候，在其他兩人攻擊的間隙也補上幾刀，讓盧克根本沒有喘息的時間。

「喝啊！」

在呂耶的攻擊打在盧克的長劍上時，盧克突然整條手臂如同爬行的蛇一般扭動，手中的長劍也詭異地在迎到呂耶的直刀時立馬回撤了一點距離，下一瞬又立馬打回將呂耶打飛出去，仇一名之前就提過姜甲國的蛇游功，通過手臂、手腕的力量，和對方武器相接時卸力立馬又借力打力的辦法，一般人只感覺自己打在對方武器上了，下一瞬又感覺如同砍到了空氣了，可立馬又被重重地擊中。

「楊塗！」

仇一名作為一名幽國軍隊的一員，他對紅月團的風格算是最熟悉的。兩個橫劈逼迫盧克無法出刀，此時盧克單人作戰的劣勢就體現出來了，盧克無論是體力還是注意力都有明顯的下降，仇一名這兩下盧克已經走到了個很尷尬的位置，呂耶也明白腳下立馬彈射出去，紅月團的行事準則中有一條是這樣說的，『如果敵人出現破綻，用盡全力拚上性命也要給出致命一擊』。

呲！

呂耶的刀劃在盧克的胸口上的衣服撕出一道口子，而盧克憑藉剛穩住的身子長劍砍在了呂耶的左腿大腿上劃出一道不淺的口子，而盧克的胸口已然被一把直刀從身後貫穿。

「走好。」

楊塗拉出刀子，盧克的身體重重地倒在地上，長劍也隨之滑落到雪裏，盧克依然是毫無表情地閉上了眼睛躺在大雪之中，也沒有說任何話。大雪落在一身樸素黑衣的盧克身上白的是那麼安靜，黑的也是那麼安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