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和小女孩

幽國的冬天總是大雪紛飛，整個國家彷彿蓋上了一張白色的鵝毛毯子，在幽國暗色系的建築下整個世界感覺都安靜了許多。盛州城位於幽國正東靠近於邊界的城市，正常來大陸上說越往東冬天就越加暖和，盛州卻特立獨行，是幽國東邊最冷的城市之一。

「嘶，這冬天咋比烏蘭還冷啊。」

楊塗和呂耶回到他們暫住的房屋中，兩人來這裏已經一個月了，自從上次回到基地后萬秦就開始教他們紅月功，差不多三個月的日子裏，他們幾乎每一天身體是完好無損的，以往的小組實戰訓練現在都調整到早上集合之後開始，因為萬秦覺得他們經過一天的訓練可能已經沒力氣和精力和他打了。

「一個月過去了，沒啥頭緒啊，咋整。」呂耶整個人癱在床上，就算訓練中已經讓身體強壯了許多，但是並不能抵禦這樣寒冷的天氣，倒不如說正是因為身體的變強，讓他們更冷體會到在寒冷的天氣比起在舒適的天氣下行動有多麼不便。

楊塗拿出一張地圖和一封信，他們來這裏是紅月團給他們的第一個任務，萬秦說這裏已經查明有一個潛伏已久的姜甲國諜子，不同於之前他們遇見那個，這個諜子傳送的都是一些國家機密，更何況在這種邊界的城市上。而信上所說，對方的信息尚且不明，整個信中的文字唯一有用的就是知道對方是個男人，那張地圖倒是把對方的主要活動區域標記了出來，在城中一條叫作臘雀街的街道上，楊塗他們現在也住在這條街上，除此之外，他們算是幾乎沒有任何消息。

「是呀，還說叫我們發現了先通知城內軍隊，可是現在毛都不知道通知鎚子呢。」楊塗重重地嘆了口氣。

呂耶從床上爬起來坐到桌子旁，順手拿起手邊的紙張開始摺紙，呂耶在基地不知從何時開始沒事就在摺紙，楊塗還問過他怎麼突然開始搞這個，呂耶說，那不然呢，總得找點消遣時間的吧。

「又折呢。」楊塗一邊說着一邊起身去儲物櫃里準備拿酒暖暖身子。

呂耶一臉得意洋洋地回答：「我給你說，我最近發現了新的折法，我們折個大鬍子老頭出來給你看啊。」

「行啦行啦，誰稀罕你那個紙老頭啊。誒，你有沒有感覺之前每天訓練很無聊啊，我去，沒酒了。」

楊塗又走回桌子上趴着，呂耶繼續專註在手中的摺紙上，口上卻不停。

「無聊不是很正常嗎？咋突然說這個。」

楊塗說：「我家裏本來是經營商鋪賣水果的，但是我爸就想我以後繼續扶著商鋪活下去就行了，我覺得太無聊了，就跑過來紅月團，但是經過幾個月，我發現也很無聊。」

「什麼意思呢，你現在綜合班內第二，僅僅是差左橋格鬥和身體素質，不然你就是第一了，現在給我整句無聊膈應我是吧。」

楊塗揮了揮手撇嘴說：「不是，就覺得訓練了半天很沒有意義。我是沒想到做這種事都讓我覺得沒意義，就上次在林瀾酒館的那次，在打的時候沒啥感覺，就打就是了，但是後來回基地，我感覺那段回憶就像在幻境裏面一樣，而且根本不知道我們做的這些事真的很有意義嗎。」

呂耶笑道，「你還敢說呢，有次實戰訓練的時候你就是在想這件事發獃吧，然後被萬秦罵的可不輕，那是我見過他最發火的一次了，『你以為在家鬧着玩呢！以後你面對的就是死亡，而不是我，老子懶得管你。』」呂耶抬起手中的摺紙已然變成了一個大鬍子老頭的模樣，身體和頭一比一的比例還略顯得有點可愛，「而且我告訴你，有些人都是在戰鬥的時候害怕，你是戰鬥外出現各種情緒，但是打起來就還好已經很厲害了，我也說過了那次我是真的以為我都要死了，心一直緊著，來，大鬍子老頭。」

「滾滾滾，不要，走買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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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街盡頭有一家有家商鋪，一般街上的人都在這裏購買食物，偶爾也有人和這裏的老闆在一樓大廳一起喝喝茶水酒水聊聊天，一開始楊塗還以為這裏是酒館，後來老闆告訴他們這只是一個比較大的商鋪而已，樓下空間大就騰了些空間出來給人休息聊天，楊塗他們覺得也挺好，就沒去找酒館都在這裏買酒喝酒了。

「老闆，打三斤寒春。」

門口前台處楊塗和呂耶靠在木台上隨意說道，老闆今天在前台接客人，看到兩人立馬笑臉相迎。

「喲，酒又喝完啦，去打酒。」老闆對前台旁站着的小二吩咐道，「過兩天過節，記得來街上參加啊。」

楊塗和呂耶對視一樣，立馬想起來後天就是十二月二十，正是幽國的臘雪節，可這節日是因為迎接大學來才有的節日，一般都沒人過這節日。

「這裏還過這節嗎，有啥節目啊。」呂耶問。

「街上的各個店家都會把自己家拿手的食物拿出來，可以是酒可以是菜品都行，一般來說街上還是有十家左右的店鋪參加嘞。」

「還挺熱鬧啊，可以可以，那我們必來湊個熱鬧啊。」

「老闆，一包糖。」

店外走來一個兩鬢髮白看上去五六十歲的男人，旁邊還牽着一個十歲左右的女孩，男人一身黑色臉上表情嚴肅，女孩子精靈可愛單馬尾高高翹起也不顯得成熟只覺得天真爛漫，不知道是不是跟在男人身邊的原因，臉上的表情也很平靜，不同的是光是長相就討人喜歡。

老闆看清來人後，立馬笑道，「又來給小搖鈴買糖啊。」

男人這才微笑地說：「是啊。」

被喊作小搖鈴的女孩轉過頭來眨巴着眼睛看着楊塗和呂耶，呂耶也樂得擠眉弄眼逗小女孩，楊塗倒是對小孩沒啥興趣，就看着呂耶逗小女孩。

「呵呵，二位是？」男人問道。

「他們啊，前一個月來城裏過冬的，說見識見識盛州的冬天到底有多冷。兩小夥子這段時間偶爾還幫我家搬貨啥的，挺好兩小夥子」還沒等二人回答老闆就熱情地搶答，「這是住隔壁飛山街的盧克，盧老。」

「盧老好。」楊塗呂耶一同打招呼道，「我叫呂耶，他叫楊塗。這小女孩好有靈氣啊，盧老的孫女嗎？」

「才不是！」小女孩立馬嘟囔著嘴好似生氣的樣子，盧克拍了拍小女孩的頭說。

「兩個月前在這條街遇到的，當時看到一個人在這邊晃悠迷路的樣子，就上去問了兩句，就結了緣，之後經常來找我玩。」

小女孩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我才沒有迷路，我是來外公家玩的。我是故意的喲，不然有誰會跟你這個老木疙瘩說話呀。」

幾人都被這小女孩人小鬼大地發言逗笑了，呂耶蹲下來碰了碰小女孩的馬尾問：「小搖鈴叫什麼名字啊，今年多大了。」

小搖鈴對着呂耶搖了搖食指，「小搖鈴就是小搖鈴，還有哥哥你這樣貿然地問女孩子的年齡可是大忌，哥哥還沒女朋友吧。」

這讓呂耶直接傻眼了，楊塗直接噗嗤笑了出來，呂耶拍了拍自己的腦門，「你還別說，還真沒有。」

「客官來，三斤寒春。」

小二提來一個紅布系好的酒罐子遞給楊塗，楊塗付了錢後跟老闆和盧克小搖鈴打了個招呼就走了。

臘雪節，古時候因為幽國的冬天普遍比較寒冷，冬天死亡的人數最多，後來國家整體條件好起來后這一條件才得以改善，人們為了慶祝能夠溫飽地入冬而建立的節日，整體節日沒什麼意義，大多數地方都不過這個節，不過盛州城因為是東邊最冷的城市之一，反而對這個節日相當重視，每家每戶節日弄一鍋肉湯是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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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其他的就根據地方街道來自己過自己的了。

「還挺熱鬧，感覺都快趕上春節了。」

楊塗看着臘雀街上被掛滿了紅色的針織球，街道旁各式各樣的地攤和木車攤，今天街道上的人也明顯地比以往要多，有家庭一起出行的，有情侶結伴而行的，也有他們這樣兩三人閑逛或者單人而行的散人。

「去羅老闆那裏看看吧」

兩人來到平常買酒的商鋪，今天商鋪不營業，但是幾個夥計和羅老闆可都忙着，老闆看到楊塗他們過來，跑過來只吩咐了叫兩人去街上逛逛，比賽得等下午五點才開始，兩人也不好打擾他們，只好繼續去街上閑逛。

「楊哥哥，呂哥哥。」

一道稚嫩清脆的聲音叫住了二人，兩人還沒回到就想到了一個男人拉着一個小女孩的畫面，兩人轉過身去，今天小搖鈴穿了一身粉色長裙裙擺還是薄紗製作的，胸口右邊系了一個淺藍色蝴蝶結顯得小搖鈴更加淡然出塵。

「你們也來玩啊。」呂耶拍了拍小搖鈴的腦袋，但是被小搖鈴靈巧地躲了過去。

「她纏着我來，說肯定很好玩。」盧克依舊是一身黑色沒什麼感情波動的樣子。

「誒，對了。」呂耶從包里掏出上次摺紙折出來的大鬍子老爺爺，「這個送給你，像不像你盧克爺爺。」

小搖鈴接過來眼睛都亮了，「這個好玩，就是盧爺爺沒有大鬍子，不然就真的是盧爺爺了。」

「沒辦法，這個大鬍子就是折出來就有，等我以後技術精進一點，給你折一個不帶鬍子的。」

楊塗問：「我之前看飾品攤那邊有套泥人，小搖鈴要不要去玩玩啊。」

「好啊好啊，盧爺爺我們走，來這個你先幫我拿着，收好了啊。」

說完小搖鈴立馬把紙人拿給盧克，拽著盧克就走了，楊塗和呂耶對視一眼，兩人慢慢跟在後面，其實在前一天兩人終於等到了紅月團傳來的消息，團內近期截到了一個消息，一共四個字『臘雪食福珠』，這可對楊塗二人太關鍵了，已經在這裏住了一個月的他們這四個對他們來說相當的熟悉，臘雪指臘雪節也就是今天，而福珠就是指街道上有一家名為福珠的餐館。兩人斷定今天是他們接頭的日子，而地點就是福珠餐館，至於時間他們就不得而知了。

下午四點四十，楊塗和呂耶慢慢走到臘雀街中央的一個花園廣場，比賽就在那裏舉行。所有參賽的店家都要把做好的東西拿到那裏去，由管理街道的官家人和幾個大家選出來的代表去評選，最後勝利的可以得到一塊獎牌，最重要的還有一年的店鋪免稅權，楊塗他們聽說羅老闆憑藉家裏的特製酒『清晨』奪了三年的第一，不過今年聽說有力競爭者不少，如果羅老闆還是往年的那『清晨』，得獎的幾率就不高了。

「我倒要看看，這『清晨』比起我們喝的寒春能特別到哪裏去。」

楊塗雙手枕着頭腰上還系了一個布包，他們期間除了陪小搖鈴玩之外，就一直在街上來回走，怕盯着福珠餐館太明顯可能會暴露還偶爾在一些店鋪買了點東西，可一下午都過去了兩人也沒看到什麼可疑的人。

「剛才見到羅老闆，聽說這酒成本特別高，所以一直釀着等這個比賽才拿出來，平時基本都不賣這個酒的。」呂耶說，「哇，不過這人是真多啊，感覺街上的人基本都來這裏了。」

呂耶剛說完，楊塗立馬拉了呂耶一把，呂耶轉身疑惑地看着楊塗。

「對啊，人都在往這走！」

楊塗低聲地喊著，呂耶也意識到了正準備往回跑，被楊塗拉住了。

「小搖鈴還在等我們，我們都不去有點奇怪了，你先去找他們，我去餐館。」

「呃，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