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蘇醒
下界玄靈大陸,東荒。
冰冷孤寂的長夜,漆黑如墨。
一座延綿不絕的山脈橫卧在東荒深處,宛如古老的東方巨龍。
天譴山脈某個山頭上一座古老的神邸雕像靜靜矗立。
古老的雕像高約十丈面部莊嚴神聖,雕像身上銘刻著神秘的符文,不過滄海桑田歲月無情,符文早已殘破不堪。
毫無徵兆豆大的雨點砸向大地。
「咔嚓……!」
一道閃電劃過天際劈向雕像。
似是察覺到了危險,雕像身上殘缺的符文,剎那間全部亮起刺目的光彩,一道陣法自雕像身上若隱若現堪堪抵擋住天空劈下的雷霆。
奈何歲月太過悠久符文殘缺不全,在第二道雷霆劈下時雕像轟然倒塌,雕像底座下露出一個黑漆漆的洞口。
十萬年了……,似是神魔低語。
次日清晨,雨早已停歇,在山腳下有個十幾戶人家的小村莊,彷彿世外桃源一般充滿祥和的氣息。
大雨過後的空氣中都帶有泥土的芬芳,路上偶爾走過扛著鋤頭的村民,趁著清晨的涼爽早早的下地做農活。
半大的男小子們在村裡的空地上,隨著一名強壯的中年男子錘鍊身體。
「嘿……哈」,個個學的有模有樣。
「都認真點,這樣你們才能在今後的狩獵中活下來」。
幾個婦女則圍坐在樹下聊著村裡的八卦。
「村長!村長不好了」!
一個皮膚黝黑的中年大漢火急火燎從村外跑來,邊跑邊喊道。
「呦,老陳你跑的這麼急是找到老婆了給大家報喜么」?
「哈哈」,旁邊的女人一陣鬨笑。
名叫老陳的中年大漢沒理會打趣的女人們,一口氣跑進村長家裡。
老陳氣喘吁吁的對端坐在廚房門口的村長說道:「村長不好了,山頂的雕像倒塌了」!
村長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者,鬚髮皆白精神卻十分抖擻。
老村長雙目一凝。
「什麼?!你仔細說一下什麼情況」!
「我今天早起上山打獵,追著一頭豪豬到了山頂,發現,發現咱們世代供奉的神邸像塌了」!
說到此處老陳面露驚恐。
「村長,你說咱們守神村是不是要出事啊」?
「哼!胡說八道!這樣你去召集幾個好手,咱們上山去看看」。
「好,好我這就去」。
說完老陳就焦急的跑出去招呼人手去了。
而村長則是去準備了一些平時祭拜的東西。
沒過一會兒村裡的空地上便聚集了七八名強壯的中年大漢。
「老陳,大清早的什麼事啊這麼急?俺正忙著要二胎呢」。
「哈哈,是夜晚時間太短了么?早上還加點」。
「笑啥笑,你們都兒女雙全,俺現在就一個小子」。
一個腰間纏著獸皮,裸著上半身的男子瓮聲瓮氣的的說道。
「都安靜」。
老村長拄著拐杖提著東西緩步走來。
「村長」!
見村長走來,大家也都停止了打趣獸皮男子。
「老陳你來給大家說一說怎麼回事」?
老陳從人群中走出來,當下便將早上的事說了一番。
大家聽后頓時議論紛紛。
「老陳你會不會看錯了?幾百年來神邸一直相安無事,怎麼說塌就塌了?」
「好了,召集大家過來就是一起去山頂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說完村長率先朝著村外走去。
雨後的山林帶著花草香味的清新空氣撲面而來,令眾人神清氣爽,淡淡的霧氣繚繞於林間,緩緩流動。
清晨早起的鳥兒在樹上跳來跳去,婉轉啼鳴。
眾人站在山頂上驚疑的看著倒塌在地上渾身布滿裂痕的雕像,一時間面面相覷。
老村長拄著拐杖圍繞著雕像來回踱步,當走到雕像背後時看見了一個黑漆漆的小土洞,快步走上前去細細打量著。
「大家都過來看看」。
聽到村長的喊聲,眾人紛紛走上前去。
「咦?俺每逢過節都來祭拜,沒發現這有個土洞啊」。
「你傻啊?看位置明顯雕像一直壓著這個洞口。」
老村長輕咳一聲:「你們誰願意下去看看」?
「額……這……」。
老村長看著大家躊躇不前的樣子倒也沒有責備,畢竟人們對未知的恐懼深刻在骨子裡面。
「罷了,老夫親自下去一趟。」
眾人將繩子綁在村長腰上一點一點放了下去。
老村長踩在潮濕的地面上環顧四周。
洞口看著不大沒想到裡面竟然是一處天然的溶洞。
「噠噠……」。
拐杖敲擊在地面上,溶洞深處傳來陣陣迴音。
老村長緩緩穿過一個轉角處頓時眼前一亮。
老村長震驚的看著眼前的景象,久久回不過神來。
映入老村長眼帘的是一方寬廣的地下廣場,廣場兩側的石壁上鑲嵌著數不清的白色石頭,將整個石洞照的亮如白晝。
廣場中央五尊十丈開外的雕像無聲的矗立著,像是忠誠的守衛,更前方則是一道望不到盡頭的石階。
雕像面部或猙獰或兇惡或平和。
「嗯?不對第五尊雕像對面只剩一個底座,這說明本該有六尊雕像」!
老村長猛然回想起外面那一尊……,莫非這些雕像是活的?
想到此處老村長心底有些發怵,便轉身想出去,驀地老村長瞥見在前面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貌似躺著一個人!
面色幾度變換,最終老村長咬了咬牙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待走到跟前發現竟是一個身著古老服飾的清秀少年。
少年緊閉雙眼靜靜地躺在地上,額頭上一道晦澀的印記偶爾閃過淡淡的光暈,彷彿隨時會消散一般。
看到此處老村長萌生退意,就當是滿足了一下自己的好奇心吧。
誰知老村長剛轉過身頓覺背後冷汗直流。
「咕咚」!
艱難的咽了一口唾沫,老村長哆嗦著轉過身來,只覺得一股古老滄桑的氣息撲面而來。
躺在地上的少年不知何時站了起來,額頭上的印記早已消失不見。
「噗通」!
老村長驚恐的跪伏在少年面前,拐杖也扔到了一旁。
誤以為少年是神靈。
「神,老朽無意闖入這裡,請,請留老朽一命,老朽自當警示後人世代供奉於您」!
老村長將頭埋在地上,渾身因驚懼顫抖不已。
半晌,不見動靜的老村長緩緩將頭抬了起來,一隻白嫩的小手伸在眼前。
老村長面露詫異的輕輕抓住小手緩緩站了起來,看著面前眉清目秀的少年試探性問道:「你,不不,您是誰」?
葬落獃獃的注視著眼前的老頭兒,他說的是話?為什麼自己聽不懂?
看著葬落目光呆泄的模樣,老村長語氣更加輕柔,但是看到葬落依舊一臉茫然。
老村長不留痕迹的皺了皺眉,隨即朝著葬落伸出乾枯的手掌點頭示意。
葬落在遲疑中將白嫩的小手放了上去,任由老村長牽著向外走去。
「村長!村長!」
兩人剛走到當初的溶洞內,就見到獸皮男子站在原地朝四周呼喊。
「我們在這兒,你不是在上面么」?村長沒好氣的說道。
獸皮男子一臉尷尬的看著村長。
「您下來這麼長時間也沒個音信,所以我就下來看看……」。
話還沒說完,獸皮男子面露驚恐的看著村長身後一身古老服飾的葬落,顫抖的說道:「他……他……」。
「他什麼他」!輕微的呵斥了男子一句。
老村長偷偷的看了一眼葬落,發現他還是獃獃的模樣,心中不由鬆了一口氣。
「走,上去再說」。
站在山頂上葬落平靜的看著倒塌的雕像,一絲無名的悲涼之意從心底升起。
雕像刻的是誰?我又是誰?這裡是哪裡?我為什麼會感到悲傷?
無人能回答他心底的問題,只有風吹過樹林時的嗚咽聲。
葬落隨著老村長來到村裡。
村裡的老少頓時圍了上來,像這樣的小山村幾百年都不一定來個外人,這突然出現一個像是個稀有動物。
老村長驅散了眾人帶著葬落來到自己家裡並示意葬落先在院中坐下,自己則走向屋內。
這時門口出現幾個探頭探腦的少年少女偷偷的看著院中的葬落。
「哇!這個小哥哥真好看」。
「哼!虎妞你別看他長的好看,他不一定有我力氣大」。
一個身體壯碩的少年不服氣的說道。
名叫虎妞的少女沒有回答他的話偷偷溜進院子里。
葬落略帶疑惑的看著站在對面的少女。
少女身穿簡單的碎花裙,頭上扎著兩個可愛的辮子,漂亮的大眼睛彎成月牙狀煞是可愛。
「小哥哥你叫什麼名字呀」?
少女笑意吟吟的好奇問道,卻發現葬落只是獃獃的看著自己,不由的皺了皺可愛瓊鼻隨即從兜里掏出半塊米餅遞給葬落。
「我叫林柔兒他們都喊我虎妞,你叫什麼名字」?
面對少女的眼中的好奇和手中的米餅,葬落張了張嘴說道:「你好,謝謝」。
聽著從葬落嘴裡發出的奇怪音節,虎妞傻眼了,他說了些什麼?
還好這時村長從屋裡走了出來,驅散了一眾少年。
村長將一套帶有八成新的衣服放在葬落面前,並伸出手指了指院中的水井。
葬落看了看眼前的衣服頓時瞭然,原來他讓我去洗洗換上,葬落起身朝著村長報以微笑以示感謝。
褪去早已破敗不堪的古老服飾。
冰涼的井水沖刷著身上的污垢,卻沖刷不掉心中的仿徨。
穿好村長為他準備的衣服走進房間,一陣飯香傳來。
接過村長遞來的米粥,葬落腹中飢餓感傳來。
靜靜地看著碗里里晶瑩剔透的米粥葬落感慨萬千。
入夜躺在村長為他準備的房間內,屋內燭光搖曳升起一些暖色,葬落躺在床上思緒萬千。
窗外星光點點萬樹寂靜,隨著最後一點蠟燭燃盡屋內陷入一片黑暗當中。
哎!一聲嘆息一絲失落,帶著濃濃的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