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龍嗣

快到用午膳時如妃才起身告退，齊皇后欲要將如妃留下一同用膳，被如妃回絕了。因着上午時間都被招貴人的事耽擱了，應寧便也就沒去御膳房吩咐給齊皇后做些葯膳。遂桌上只有應寧早晨做葯膳時煨著的四物湯。

齊皇后原想着讓應寧給昭貴人備着些，但照顧昭貴人的醫女卻說四物湯雖說可以補血，但是其還會活血化瘀。昭貴人有了身子不過才月余、又摔了一跤讓胎兒不穩，服用四物湯便不大合適。齊皇后便又讓人按著醫女的方子為昭貴人備了些葯膳，待昭貴人醒后便好用膳。

還沒用午膳時應寧便去勤政殿通傳了昭貴人之事，乾明帝也沒說甚，只說知曉了便讓應寧離去了。回到韶鳳殿後齊皇后又問了乾明帝的反應，聽聞應寧的話后，齊皇後面色冷了冷最後只是嘆了口氣。應寧前者齊皇后神色不對，但卻也沒法子告訴齊皇后這會乾明帝正在為了前朝餘孽犯愁。

先不說這事朝堂之事，後宮不得干涉政務；再說現今這事擦起苗頭，便是傳言也還未傳開來，她自個不過後宮一屆女婢哪能知曉民間之事。

待用過午膳才有人來回稟說是昭貴人醒了，齊皇后便又馬上趕了過去。還讓應寧帶上了新備的葯膳。

普一進門便瞧見昭貴人半躺着，有醫女在給其餵食葯湯。昭貴人見了齊皇后便想着起身請安，但齊皇后哪能讓昭貴人真的起身，忙忙將人按著說無須多禮。

「你可是將人嚇丟了魂，先喝葯再用些葯膳，現如今可不能餓了肚子。」

齊皇后將人扶坐好了便接過一旁醫女手中的葯湯，舀了葯湯吹涼了餵給昭貴人。昭貴人雖是面色蒼白，但臉上也有了笑意，謝過了齊皇后便喝下了葯湯。

「今日怎的就不小心，滑到了？還不知曉自個懷了龍嗣？」齊皇后便喂著昭貴人便問道。

不論怎麼說，她心裏總感覺有些不踏實。總要問了昭貴人心裏才踏實。

聽了齊皇后的話，昭貴人抬手撫上肚子，面上還有怔色。

昭貴人微微搖頭，面上帶薄紅：「妾也不知竟是有了龍嗣，還以為是這些日子招了風涼着了。妾只原想避著恭貴妃……」說些抬眼瞧了眼齊皇后，見其神色不變便接着說了下去，「恭貴妃在宮中向來跋扈，又出了一月前的事，妾便想着避著些恭貴妃總沒錯。卻不想雖避著了恭貴妃但奈何下台階時一腳踩滑了。」

齊皇后將空了的葯碗遞給了玉雙，還不待齊皇后吩咐應寧便將給昭貴人備的葯膳取了出來放在一旁。

剛用了葯自是不便用膳，應寧便沒將葯膳遞給齊皇后只是放在了一旁。

「恭貴妃人向來如此，你不必擔憂，你既是懷着龍胎便由我護着你。往後你便在韶鳳殿住着便是，待龍嗣生下來再回你自個的寢殿。」齊皇後接過應寧奉上的手帕擦了擦手，「說是你身邊的丫頭手腳快拉住了你，可是如此？」

擦了手后，齊皇后又幫昭貴人掖住了被角。

昭貴人躺在鮮紅的被褥中更顯得面無血色，卻還是點着頭：「謝娘娘恩典，拉妾的丫鬟是自小跟在妾身邊，名喚青葉。」昭貴人說着便將青葉喚了出來。

只見齊皇后第一道進來瞧昭貴人時端著血水的那丫頭站了出來，這丫頭也不過十七八歲的模樣像是和昭貴人一般大。不過此時青葉早便換了身乾淨的衣裳，看着倒也有些清秀。

「妾自幼便跟青葉長大，青葉只大了妾小半月，說是妾的姐姐也不為過。此番多虧了有她。」說罷昭貴人便將手拉着青葉，笑看着青葉。青葉在聽聞此番話后眼中含上了淚珠，倒是沒落下來。

齊皇后頷首，然後拍了拍昭貴人握著青葉的手：「別將手晾在外面著了涼。青葉這丫頭做得好，保住了龍嗣當是有賞的。」

青葉聞言一時怔住了，還不待有反應便被玉雙叫着謝了恩典。

應寧瞧著青葉的動作略微皺上眉頭，青葉這般反應倒是跟常人不大一樣。

齊皇后一番折騰，賞賜了殿內侍候昭貴人的大半人才又讓昭貴人用了葯膳。待昭貴人用了葯膳，齊皇后才又和昭貴人說了些話離開了。

應寧又在齊皇后的吩咐下和著青葉去了昭貴人的芷月閣收拾了些昭貴人日常用具帶到了韶鳳殿中。在收拾招貴人的額東西時，應寧有意和青葉說說話，可都不見青葉理自個。應寧便也不再說話。應寧本是想着青葉的賞賜的神色不對打探一番，昭貴人也是要拉攏的對象，自也要仔細著防止其受了害。可青葉卻不大配合，應寧便也無法了。

待應寧幫着青葉將招貴人的東西拿回了韶鳳殿，已是日跌的未時了。

應寧進殿門時便瞧見乾明帝的駕攆在殿門外候着，便明了乾明帝到韶鳳殿來了。

果不其然待應寧進了正殿時，便瞧見乾明帝大刀闊斧地坐在正座上。應寧上前行了禮，回稟了昭貴人物件收拾妥當了便退到了一旁候着。

應寧在一旁立着后，半晌也不見乾明帝和齊皇后說話。

「咱們去看看昭貴人吧？」許久不見齊皇后說話，乾明帝才似試探般開口。

齊皇后怔了怔，而後才又點了頭。

一行人浩浩蕩蕩去了昭貴人住着的偏殿。玉雙扯著應寧的袖子使了個眼色，兩人往後退了一步玉才悄聲說了齊皇后和乾明帝間的事。原在應寧回來前半個時辰，乾明帝便奔著韶鳳殿來了。乾明帝來了後起先還和齊皇后聊得好好的，但後頭提到了大皇子，齊皇后便沒聲了。

應寧嘆了口氣，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應寧活了許多世，自是知曉乾明帝不僅不是不愛齊皇后和他的孩子，還喜愛到普一登上皇位便立了大皇子為太子。只是立大皇子為太子這究是一道密旨，還沒頒出大皇子便薨了。但齊皇后是不知曉的，遂在乾明帝自個提起大皇子更是讓齊皇后傷心。

現如今應寧還沒想清如何將齊皇后和乾明帝二人之間的隔閡消磨掉，齊皇后便又在昭貴人之事的刺激下更對乾明帝寒了心。倘要是乾明帝還沒提大皇子還好，可乾明帝卻是提了。這下二人之間的隔閡怕是有深了些。

前世齊皇后便是得到密詔後有漸漸對乾明帝解開的心防。但應寧不知這世要如何讓乾明帝將密詔拿出來，總歸是不能偷來吧。那可是株連九族的大罪，別到時密詔沒拿到，人先沒了。

許是休息了一下午，昭貴人氣色好了些。

待昭貴人見到乾明帝后便想起身行禮：「妾給官家請安。」青葉在一旁扶住了昭貴人，但沒大使力。

此次齊皇后沒動，乾明帝倒是一步上前將昭貴人按下了。

「你受苦了，可曾摔著哪？」

乾明帝話音剛落，便見昭貴人面色漸紅：「多謝官家擔憂，妾沒事。是娘娘將一切都安排得妥當，妾才能保住腹中龍胎。娘娘還讓妾在韶鳳殿安心養胎，又派人去芷月閣將妾的日常要用的物品拿了過來。」

說罷昭貴人面帶感激的看着齊皇后，齊皇后見了昭貴人的舉動，只扯出了一抹微笑回應。

應寧知齊皇后這還沒從大皇子的事中醒悟過來，便攙著齊皇後跟乾明帝回稟道：「官家，娘娘今個着實操勞了些，婢子將娘娘扶去歇一會吧。」

乾明帝回頭瞧了眼齊皇后，見其臉色煞白，眉頭緊鎖只得點了頭。

應寧同玉雙扶著齊皇後到外坐着，欲要開口說些什麼，卻不知怎麼說。

「娘娘大皇子在的話怕是也不願見到你這班模樣。」

半晌應寧才憋出這麼句話，齊皇后聽了先是還沒甚反應，不過一會便掩面啜泣了起來。所幸現在殿內皆是無人，應寧對着玉雙使了個眼色，玉雙便走到門邊把守起了。

應寧也只得慢慢拍著齊皇后的背，好讓其好受些。

內室響起動靜時，齊皇后便止了眼淚，只還有眼睛紅著。

－－－－－－題外話－－－－－－

為什麼這段時間沒人看了？嚶嚶一個人更新真的好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