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是能護住我

你還是能護住我

永和宮中。

德妃安坐於榻上,拿著手爐,緩緩道:「日前,你皇阿瑪來我宮中,提到了弘春,說這孩子讀書用功,小小年紀竟然能背不少儒家經典。弘春雖是庶子,也是長子啊,額娘理解你公務繁忙,可弘明的字還不是你一筆一劃教的,怎麼到了弘春這裡,這樣不上心。」

「額娘教育的是,兒臣回去一定多悉心教導。」

舒宜就在一旁聽著二人說話,不怎麼出聲。

胤禵這個人對待德妃很有自己的一套,該應的應,該不做的還是不做。

德妃轉頭看向舒宜,問道:「弘暟近日還好嗎?」

舒宜抬頭,低聲道:「回額娘的話,一切都好。」

德妃的臉色拉了下來,嘆息道:「我怎麼聽聞,弘暟入了冬時常咳嗽發熱,你這做額娘的是不是有些不上心。」

舒宜剛要答話,胤禵趕緊回道:「額娘也知道,弘暟自生了天花以後身體一直不太好,入了冬頭疼腦熱的也正常,舒宜是怕您擔心。她每日早起晚睡的,要照顧兩個孩子,還得照顧我,您看兒子最近是不是胖了些。」

德妃看著一心維護妻子的胤禵,心中不快,又切話題道:「我知道你們夫妻恩愛,可雖為人妻,也是人母,養育兒女才是本職,年初你們一道去了江南,輾轉冬日才回來,若不是我時常照應著,府里還不知要出什麼亂子呢。」

胤禵陪笑道:「都是兒子的過錯,怕旁人照顧不當,執意要帶著舒宜,府里這半年辛苦額娘照應,兒子已經備了好些禮物準備過年送過來呢!」

德妃擺手:「我要這些身外物有何用,話說話來,敏敏她怎麼說也是最開始服侍你的人,還要操持家務,你還是要好好照拂下她們母子。」

「兒子知道。時候不早我們就先出宮了,改日再來請安。」

出宮的甬道上,風吹的衣氅獵獵作響,比起握著手爐,舒宜更喜歡胤禵牽著自己,他的手那樣暖,讓人覺得踏實安心。

舒宜回憶起從前胤禵的長子弘春為奪爵位所行之事,心中有些悵然。

「弘春這孩子,你打算怎麼辦?」

胤禵回:「一如從前。」

「可從前他……你為人父,不可以太偏心了。,孩子總歸無辜。」

胤禵苦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從前我於他養育、教育也頗為悉心,最後還不是個捏造證據構陷生父的禍害。」

甬道里大風忽起,風雪繚亂,胤禵趕緊將舒宜護在懷裡。

風過以後,舒宜仰頭見胤禵的帽檐上懸了一片枯葉,眉宇間也掛了一些雪沫,趕緊拿著帕子幫他擦拭。

她心裡默然道:胤禵,你看,你還是能護住我,一如從前。

舒宜在回到蘇州的那晚就把葉天士的話告訴了胤禵,她覺得這事終歸不該瞞著他。

胤禵像是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沉默良久對舒宜笑言:「於我而言,身體上的病痛並沒有什麼,帶兵打仗是靠腦子也不是非要上陣殺敵,我只是怕自己以後不能好好的保護你。」

這些話句句刺在舒宜的心上,痛的難以自抑。

連天的大雪中,又去了一歲。

院子里連著換了幾波人清掃,不過半個時辰便積的腳脖子那樣深,舒宜罕見換了一身紅色的常服,讓汀蘭提了兩壺好酒,與胤禵一道回完顏府去。

風雪雖大,京中年味不減,滿城的煙火氣將冬日裡的寒意消融了幾分。

舒宜抱著手爐,緩緩開口:「哥哥勝任戶部侍郎,本來是值得高興的事,可我卻有些擔心。」

胤禵抬眼,安慰道:「你擔心他腦筋太死,去了戶部那個錯綜複雜的地界,會吃不消吧。」

「哥哥那個性格就應該留在翰林院教書,你不也說他『固執如斯,難尋其二』。」

「人總是會變得,江南一行,他做得很好,我在朝中,也會看顧,你放寬心。」

話間,二人已經到了完顏府門前,十幾個人站在門口迎著,竟看起來有些空曠冷落。

自打舒宜的阿瑪告休回了盛京以後,興泰已經長住貝勒府不怎麼回家,府里只有明泰和婉儀住著,明泰是個清廉的人,府里奴僕又裁撤不少。

寒暄拜年以後,幾人往堂屋走,積雪滿院,只窄窄地清出幾條人行道來。

舒宜回頭問明泰:「府中是不是人手不夠,怎麼雪都未清。」

婉儀在一旁道:「就咱們走的這條路,還是你哥哥自己清掃的。」

明泰神色泰然:「平日里也是夠用的,只是今冬雪太大了,府里憑白添了許多活計。不過是些積雪,打了春就融了,還要人憑白費什麼力氣。」

布菜的時候,婉儀悄悄與舒宜說:「買奴僕的事,我日前也提過。你哥哥與我說『』我如今入了戶部,人人盯著我,也是盯著貝勒爺,不得行差踏錯一步』。眼見著十四爺在朝中地位越來越高,想要巴結你哥哥的也大有人在,他都一一拒了,甚至從前翰林院交好的人,也不大往來,看著是陞官了,卻好像比從前更辛苦。」

舒宜嘆道:「我心中也隱隱不安,總覺得哥哥還是回去做學問的好。」

原來這條奪嫡的路,除卻自身,也會給家人也戴上了一副無形的枷鎖。

想來與唯利者結盟,心卻坦蕩。到了一脈血親這裡,倒生了許多不忍。

歸家之時,已進日暮,風雪漸止。

舒宜開口問道:「哥哥席間說,開春要到川渝一帶清查人口、核定田畝,是你安排的嗎?」

胤禵轉頭,溫柔地看向她:「你為何這樣問?」

舒宜回道:「川渝之地,是從前年羹堯在任,我以為你要查他。」

「此事緣故並不在此,這兩年天下安定,清查人口、田畝是定然要做的事,你不記得今年要推行什麼新政了嗎?」

「今年是康熙五十一年……你說的是滋生人丁永不加賦。」

「對,當時朝中對此議論頗多,最終皇阿瑪還是拍板實行了,只是如今日月不同,人也不同。不知道事情會有如何走向,咱們需得謹慎些才行。」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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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十四阿哥寵妻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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