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這玩意也能當炸藥？
良雖然明面衡王朝的官僚體系，但到底算隸屬於光明寺，若那位權握的后陛真的對整光明寺的信任產生了動搖，良必定也會被一併清算。
眼金鸞衛勢洶洶，高升也只好做著死馬當作活馬醫的打算，把新的夏蟬推到台……
「咳咳咳，咳咳咳！」高升以手掩唇，故意發了幾聲惹注目的咳嗽聲。
百里秋水移目而視：「怎麼，話說？」
高升指向身旁的顧長安，笑呵呵：「位新的手，聲稱自己已經破解了此案。」
「高升！」跪伏地的韓東亭急得乾瞪眼。
「良跟著瞎摻什麼？！」一幫掌夜使也跟著口誅筆伐。
良雖然隸屬於光明寺，協助掌夜使辦案無數，終究一群得檯面的草頭官差。
良良，生就什麼好詞，「良」也多從市井底層招募，一股子的窮酸習氣寒磣樣兒，所作所為然就看著礙眼。幫編製吃皇糧的掌夜使眼，主子，良奴僕，底哪奴僕僭越主子的理？
百里秋水沒理會些傲慢與偏見，只目光瞄向顧長安的瞬間，白皙如玉的面龐立掩飾住一股驚訝神色。
接著，又打量了顧長安八九息的工夫，才朱唇輕啟：「真的破解了此案？」
顧長安卑亢：「真的破解了此案。」
百里秋水一擺手：「說說看？」
顧長安笑得饒深意：「回光明寺慢慢說。」
百里秋水猶豫了片刻，嫣然一笑：「若真能破解此案，自然功一件。若只嘩眾取寵，想必光明寺都會輕饒了。」
少年得意的顧長安故作老成持重的一笑，微微頷首：「卑職心數。」
「擺駕光明寺。」百里秋水轉身一甩披風，又鑽了軟轎。
四名丈高力士再度抬起軟轎，凌空飛起似神仙升。兩股金鸞衛再度合流，嘩啦啦尾隨而。
看到百里秋水離開，韓東亭才從地起身，惡狠狠瞪了顧長安一眼，卻對身邊說：「樊主簿，留里繼續勘查案發現場，回光明寺衙門一趟。」
樊主簿頷首：「，韓少卿。」
高升知從哪裡折了根稗草，塞進嘴裡嚼了幾，臉泛起似笑非笑的表情，彷彿說：好戲看嘍！
光明寺，懸鏡堂。
「說，引起『漕船爆炸案"的罪魁禍首就區區一袋糯米粉？」
百里秋水惑解。
堂也一片噓聲。
顧長安拎起剛從集市買的一袋糯米粉，泰然自若地：「沒錯，引發漕船失火爆炸，致使漕運官兵死傷一百多的罪魁禍首就一袋糯米粉。」
「荒謬！」
韓東亭雷霆怒，厲聲喝：「，把嘩眾取寵的良給拖，杖打七十！」本就對顧長安沒好感，一回到光明寺主場，脾氣也了起。
良帥高升也怔了一，那根嚼得稀巴爛的稗草從嘴邊掉落。
「嗯？」
百里秋水輕輕一抬手，壓住了韓東亭的命令。堂的衙役敢輕舉妄動。
春秋門的凌虛子沒急著反對，只惑解：「黑火藥當年由門煉丹誤打誤撞而煉。硝石、硫磺、木炭三者單獨都能爆炸，煉製成黑火藥卻能炸山裂石。按照夏友所言，難糯米粉也能煉製類似黑火藥一般的爆炸物？」
顧長安淡然一笑：「無需烈火煉製，一袋糯米粉便威力驚的殺器。」
心說吃了沒文化的虧。
的記憶，依稀記得輩子初化學課本記錄了一「粉塵爆炸」的實驗。
一切燃粉塵如金屬粉末、塑料粉末、煤塵、麵粉、糯米粉都以特定條件發生爆炸，威力亞於常規炸彈。
很多煤炭、化工、醫藥加工、木材加工、糧食飼料加工廠一旦發生粉塵爆炸事故，後果往往都十分嚴重。
按照先失事漕船的勘查，「骨魅屍山」破壞船體只起到了間接作用，起「漕船爆炸案」的真正原因還粉塵爆炸。
被金鸞衛步步緊逼的韓東亭此心情極差，一手指著顧長安，一臉憋得通紅欲滴：「子信口雌黃！今元節，都城吃元宵的數以百萬，糯米粉的流通量少說也幾十萬斤。
「若糯米粉真的能發生爆炸，為何東市炸，西市炸，京師百衙炸，皇宮內炸？偏偏就一艘輸銀送糧的漕船爆炸？」
顧長安翹起拇指，反手就一馬屁：「問題韓問得好，問得妙！」接著解釋：「糯米粉爆炸特定條件的。其一密閉空間，其二糯米粉揚成濃度合宜的粉塵雲，其三遇到明火……」
「一派胡言！！」
韓東亭自詡熟讀衡王朝的正史野史、百家經典、萬家珍本，又耳聞無數山川風物、奇技Yin巧、市井雜談，卻從未聽說什麼糯米粉也能爆炸的異端邪說，氣得又破口罵。
「秋水君，此子嘩眾取寵信口開河，請就地正法！」
沉默已久的百里秋水桃花眼神光幽幽，終於開口：「良夏蟬，能否證明自己所言非虛？」
蓄謀已久的顧長安登流露圖窮匕見的微笑：「回秋水君的話，既然韓少卿相信卑職。卑職思想后，也只拿眼袋糯米粉把懸鏡堂給炸了，以此自證。」
相信科學的愚蠢類，今就帶走近科學！
百里秋水點點頭，也露一絲期許的笑容：「那本座就拭目以待了。」
懸鏡堂光明寺的屋子，又金鸞衛的房產，炸了也就炸了，沒什麼好心疼的。
「？！！」
韓東亭雙眼瞪圓，一語塞，完全沒想到百里秋水反客為主，竟然答應得么乾脆。
光明寺少卿還沒發話啊！
顧長安向堂拱手作揖，笑嘻嘻：「糯米粉爆炸威力驚，為了避免誤傷諸位尊體，還請移駕至堂外院。」
「秋水君……」韓東亭一臉哀怨地看向百里秋水，後者卻置若罔聞，率先起身向堂外走。
顧長安向韓東亭笑嘻嘻地擺手示意：「韓，邊請。」
「哼！」氣急敗壞的韓東亭沒給好臉色，怒甩衣袖走向堂外。
身為良帥的高升也直犯嘀咕：夏蟬到底行行啊，到候別連累老子啊。
片刻工夫，顧長安就已清空了懸鏡堂。
韓東亭、高升、百里秋水、凌虛子等都堂外院垂手等候。
顧長安用糯米粉爆破懸鏡堂的消息很快脛而走，半光明寺的文吏武卒像蒼蠅般嗡嗡飛，山海地聚集懸鏡堂院，好奇的，高談闊論的，指手畫腳的，冷嘲熱諷的。
「誰聽說糯米粉以爆炸的？」
「糯米粉吃的，只聽說拿做元宵做糕餅，沒聽說能當炸藥啊。」
「懸鏡堂裡子瘋了？竟敢拿一袋糯米粉糊弄韓少卿秋水君，怕死的嗎？」
「聽說子叫作夏蟬，本成為咱光明寺的一員掌夜使的，但似乎品靠譜，咱韓少卿就沒敢收，想到轉眼就加入良了。」
「說，高升也靠譜！什麼三流貨色都往良里塞，好，等勢必闖禍了。」
掌夜使眾議紛紛，甚至好事者沖著懸鏡堂內聲吆喝：「喂——到底行行啊？再把懸鏡堂炸了就走了——」
鬨笑聲四起。
顧長安終於從懸鏡堂跑，也知裡頭都搗鼓了什麼，被糯米粉蹭得粉頭粉臉鬼的，好事者的眼便顯得格外滑稽笑。
一間，懸鏡堂院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胸成竹的顧長安對眾的尖酸刻薄視而見，一板正經地聲發話：「為了安全起見，所都給趴——」
韓東亭戟指怒罵：「放肆！良命令本官嗎？」
一群湊熱鬧嫌事的掌夜使笑得更歡了，哪裡會理會一草頭官差裝腔作勢的鬼話。
回耶穌也救了了……顧長安從袖管掏一枚火摺子，拔開木塞吹一縷火苗，遠遠地向身後投，就地趴倒。
燃燒的火摺子空劃一迴旋拋物線，從懸鏡堂兩扇門間的縫隙精準鑽入。
瞬間，堂內驟然爆發一刺眼至極的火光。
「嘭！！！」
一聲震價響，巨的衝擊波涌動而，懸鏡堂就像紙糊的房子一般被撕裂，磚石、瓦片、木屑四散飛揚。
火光沖，地動山搖！
衝擊波如海嘯一般席捲至四面八方，院一刻還嘻嘻哈哈的掌夜使此面色刷地慘白，卻已經及趴，幾乎所被瞬間拋入高空，砸向南地北。
韓東亭駭然失色，於千鈞一髮間雙掌推，運一青龍護體罡氣，將自己連同百里秋水、高升一同護持身後。
凌虛子反應也奇快無比，爆炸發生的瞬間立刻摘別腰間的風水盤，將其運御至身，陣陣韻清光如睡蓮般鋪開。衝擊波轟擊，聲音雄渾似鍾。
一場爆炸后，光明寺一片狼藉。
濃煙如黑龍，滾滾青。
灰燼似雪花，飄飄舞間。
原本高軒敞金碧輝煌的懸鏡堂，此只剩了一堆殘渣廢墟。
被炸傷的掌夜使橫七豎八躺得滿院都，嘴裡千篇一律地發「嗷嗷嗷」的呻吟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