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琵琶聲斷(彥祖們,追讀整起,我快頂不住了)
收穫還不小。
看著前方幽暗的街道,杜迎香一邊走著,一邊想著。
像春雨閣這種地方,平日里的姑娘都是受過專業訓練的,絕不會出這種大問題。
彈琵琶的時候突然停下來,接著錯亂無章這種事兒,證明彈奏者的心思不在琵琶上。
要換做其他風月場所,也許就是一點小事情擾亂姑娘的心態,但春雨閣不同。
任何蛛絲馬跡都不能放過,身為監天司司吏,杜迎香很清楚,有時候一點微小異常,都是解決問題的突破點。
剛才那個時候她不能再繼續問下去,不然會引起懷疑,按那個時候她的人設來說,直接裝作發怒再順勢離開,是最好的辦法。
其實也可以聽宜秋的,留在那裡換一個姑娘,但她是有想法的。
這次出來,她要去找一個人——方白。
上次在春雨閣見到方白,她就看到方白和秦楓兩人在那裡聽曲兒,顯然這兩位是那裡的老客了。
既然是老客,或許能有什麼線索。
杜迎香在一條街道上連續拐了好幾個彎,確信後面無人後,這才朝著方白的紙紮店走去。
她早就知道紙紮店了,那幾天方白天天過來盯著她,她也暗中調查了一下,就清楚了方白的身份。
她本不想讓江湖人參與進來,但看現在的情況,確實需要幫助。
繞過好幾個路口之後,終於來到了紙紮店。
此刻紙紮店的大門已經關了,但杜迎香上前敲了敲門。
沉悶的敲門聲在街道響起。
片刻後門被打開一條縫,接著又關上了。
「沒空。」
裡面傳來方白的聲音。
杜迎香很無奈,再次敲門。
這次門打開的縫隙大了一點,方白探出頭來:「你又來找我幹什麼?」
看方白一臉晦氣的樣子,杜迎香就直冒火。
真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
最開始是方白來招惹她的,現在卻對她避之不及,這是什麼套路?
杜迎香不知道的是,最開始方白認為她不是監天司的人,所以還真的起了合作的念頭,但現在嘛……方白手上可有一個司吏的人命。
雖說他認為之前的事情做得挺乾淨的,但盡量還是不要和監天司接觸,以免鬧出什麼大岔子。
「我說司吏大人,我真的沒空啊。」方白無奈的道。
可還沒等杜迎香說話,又一個人頭從門縫裡冒出來。
秦楓探出頭,詫異的道:「好高明的易容之法,聽說靈廚可以吃特定的食物改變容貌,這事兒還是真的?」
杜迎香眼神變了,用一種極其怪異的眼神看著他們兩個:「我好歹是個司吏,讓我進去再說。」
方白摸了摸下巴,杜迎香給他的感覺不同。
相比於趙琛的貪婪囂張,杜迎香似乎很懂江湖上的道道。
江湖人很多都厭惡監天司,原因之一就是有部分人趾高氣揚,仗著吃大越國俸祿就眼高於頂,杜迎香卻不同。
似乎是知道江湖人的路數,懂得江湖人的規矩,方白在杜迎香身上看不到官架子。
「進來吧。」方白的目光越過杜迎香,看向後面的黑暗,把杜迎香帶進屋子后,順手把門關上。
剛一進來,杜迎香就把春雨閣的事兒說了一遍。
方白還沒來得及倒一杯茶水,手提著茶壺停在半空,又將茶壺放回桌子,問到:「藍衣?沒有見著青衣?」
「青衣是誰?」杜迎香心說一句果然如此,這兩人真是老客。
還沒等方白說話,秦楓就捧著一本書,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對此方白也沒阻止,別看秦楓是個讀書人,也好打抱不平,可本身滑著呢。
平整麻溜的切開,裡面全是油,滑得很。
這個時候,有些東西沒必要藏著掖著,藏了反而沒誠意。
杜迎香聽完,詫異的道:「想不到你還懂詩?」
紙紮人是幹啥的杜迎香明白,她是司吏,接觸到的東西不可謂不多,還從未見到哪個江湖人寫詩。
就算有,也是些歪詩。
對此,杜迎香反而高看了方白幾分。
「迎香姑娘,現在可不是討論這些的時候,青衣不在,藍衣又有心事,或許藍衣是個突破口。」方白笑眯眯的道。
杜迎香陷入沉思,即使是男人的扮相,可自打進了屋子,人也放鬆了,時不時會流露出女兒姿態。
「你讓我這幾天去找藍衣,旁敲側擊?」
「迎香姑娘,女人最懂女人,這對你來說不難吧,你今日所做所為,恰好是個借口,明日就以這個借口找藍衣。」方白找了個位置坐下,微笑道。
杜迎香想了想,道:「我這幾天去試試。」
「如果迎香姑娘有消息,可以知會我一聲。」方白笑道。
「好。」杜迎香答應下來。
時間不早了,心中事情已了,杜迎香一身女兒姿態收斂,打開門準備回去。
方白和秦楓送到門口。
杜迎香好像想起了什麼,突然轉過頭,眸子盯著方白,意味深長的道:「這件事完了之後,可能會有你感興趣的事,到時候再說。」
說完這句話,她還不等方白回復,趁著黑夜離開了。
「這位姑娘性子很急,好像是一團火。」秦楓道。
「江湖性很重,即使當了司吏,也沒忘了江湖人的道道。」方白說著,關上了門。
秦楓圍著方白走了一圈:「方兄本應該厭煩監天司的。」
「我對事不對人,合得來的我就喜歡交際,就如同秦兄,尋常讀書人我看上一眼就棄之如敝履,而秦兄卻讓我刮目相看。」方白緩緩道。
秦楓也笑了:「我和方兄一樣,目前我所遇到的江湖人中,唯方兄入我眼。」
兩人互吹了一會兒,方白見時間不早了,就回了房間。
夜越來越深,方白回了房間后,看著桌子上的東西,滿臉都是笑容。
上面擺滿了拳頭大小的紙人和拇指大小的紙駁殼槍,滿滿一桌子,看著極為惹眼。
「有了這些東西,我就有充足的把握了。」
方白拿起紙人,將兩把紙駁殼槍放在紙人腰間。
每個紙人都掛上兩個,等到用完之後,數量剛剛好。
「接下來就看杜迎香了。」方白找了個木箱子,把紙人裝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