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李靖的小小願景
對於馬蹄鐵的普及，李靖深知現在還不是時候，待討伐吐谷渾之時，再來讓人認識到這「黑科技」也不遲。
李靖倒是是熱情招呼蘇燦，這倒是讓蘇燦有些受寵若驚。畢竟這李靖倒是沒有一絲國公的架子。
至於李靖的夫人，蘇燦覺得比李靖雖然是年輕許多，但顯然她不是紅拂女，那只是演義裏面才出現的人物。
「對了蘇燦，你可有婚配？」
「未有。」蘇燦此時是笑道。
眼見蘇燦沒有，而蘇燦的大哥蘇定方也在，這李靖倒是熱情的要給他說門婚事，這自然是被蘇燦給婉拒了。
蘇燦自然覺得奇怪，他李靖自家兒子李德謇倒是尚未婚配，反倒是關心起他蘇某人來了。
不過蘇燦看得出李靖是比較豪爽之人，說話的時候不會拐彎抹角。「蘇神醫，對於討伐吐谷渾，你覺得前景如何？」
蘇燦可是能想到給大唐獻馬掌，這房公房玄齡也自然知道其不是等閑之輩。
蘇燦這人還真對打仗不是很了解，畢竟上一世的他也算是「炊事班」出身。
而且他所隸屬的地球護衛軍，說白了最主要的任務是災后重建工作。
畢竟後世的軍人不只是駐守邊疆保衛國土，也是災後人民財產的屏障！
不過既然人家問了，怎麼的也得說幾句。
「贏是一定贏的，就是贏多少的問題。只是依我所見，吐谷渾非大唐之敵。崛起的吐蕃才是。」
這點蘇燦是曉得的。就在大唐滅掉了吐谷渾，殺死慕容伏允后不久，吐蕃就吞併了原先吐谷渾的土地。
而後吐蕃最後也成為了歷史上大唐最大的外患！
蘇燦這話倒也讓二人點頭，他們覺得這蘇燦或許不精於戰場上的謀略，但是遠見卻是有的。
蘇燦自然是想拿下吐蕃這塊地方的，但是有個問題。大唐拿下吐蕃要面臨幾個問題。而拿下之後能不能守住又是一個問題。
畢竟大唐現在的結構始終還是農耕社會，不太懂那些高原和草原的生存法則。
在古代能過上農耕生活，傻子才會去過游牧生活，因此這當中是有這麼一個問題：誰去守。
而吐蕃在如今大唐時期的氣候，其實是適宜種植一些農作物的，這也是吐蕃崛起的條件所在了
「不過我可以從醫者的角度來和兩位探討這場戰爭。如果明年拿下吐谷渾，那麼日後想進軍吐蕃，就需要對兵士進行特殊訓練。」
「特殊訓練？」李靖和蘇定方聽了自然是一愣。
「沒錯，吐蕃其實有道天然屏障，我大唐兵士很難逾越，那便是高原反應。這是一種高原病，類似於水土不服……」
雖然吐谷渾所在的領土也已經是高原，但比起吐蕃，需要長時間適應外加克服並不容易。
蘇燦此時大概講解了下高原反應，李靖和房玄齡聽了自然是嘖嘖稱奇。
「所以如若是打吐蕃以現在的大唐的兵制而言，我不太看好。」
蘇燦的意思很明確了，高原反應可以克服，但是臨時組織的軍隊舟車勞頓還得打上去，顯然就是找死。
而唐朝是府兵制，農時耕地，戰時從軍打仗。這也就是唐初經歷過大戰，那些個兵士里的精兵都是有作戰經驗的。
但是一旦安逸下來，這下一代的「府兵」顯然是沒有這代厲害的。
那麼對於這點，蘇燦此時提出的是關鍵的兵制：「義務兵制」。
「蘇燦，你這點雖然不錯。但是陛下應該不會允許。」房玄齡很了解李二，倒是給出了他的意見。
因為房玄齡的判斷，就是蘇燦提到的義務兵制其實和募兵制相差不大。
而義務兵聽起來像是容易陷入無兵可招的地步。
蘇燦自然明白現在的唐初就還是在收拾爛攤子，也正是因為人不夠，所以才需要府兵制。
又或者說，富餘的勞動力太少。
但遲早有一天府兵制自然會土崩瓦解，到那時義務兵制便是蘇燦給大唐安排的新政策。
蘇燦覺得房玄齡認為義務兵制不行，恰恰不是因為他短視，而是因為房玄齡他看得很遠。
義務兵，說白了除非大唐鼎盛，然後是百姓對大唐有歸屬，忠心不二。那不然會面臨無兵可征的地步。
而古代打仗之苦，房玄齡是「馬上書生」，他豈能不知？
但蘇燦知道，這只是因為，他們缺少對大唐的「信仰」。
他們需要的是「塑造」信仰。
當然，蘇燦知道現在還不是時候，畢竟如今大唐未定，百姓未定。
「這些大可放心，未來有一天，我會親自說服陛下的。」
李靖聽到這裏看着蘇燦那自信的笑容，算是點頭。再看看自己的兒子李德謇，不禁有些失望之色。
雖然蘇燦看起來算是文文弱弱，但是不得不說展現出的才華是讓他有種「生子當如蘇燦」的感覺。
顯然這句話類似「生子當如孫仲謀」，讓蘇燦覺得像是在罵人。
「其實關於吐谷渾，蘇燦還有個提議，也是想向陛下提起。若是成了，也算是蘇燦斗膽勞煩代國公與房公之事。」
「但說無妨。」
蘇燦此時遲疑了下，見李靖和房玄齡是直性子的人，便也不拐彎抹角：「我想向陛下提議，由太子親率一支軍隊，與大軍同行。」
「這……」李靖頓時啞然。
房玄齡此時聽了也是面露為難之色，隨即是苦笑：「先不說這事陛下同不同意，就是這事說是你提議的，蘇燦你可要準備在朝堂上被人指著鼻子罵。」
就連蘇燦的大哥蘇定方聽了這點也是有些驚愕，那喝着的酒都是差點噴出來。
蘇燦倒也想到了這點，此時也是笑着點頭：「這自然是很棘手的事，不過為了大唐的未來，怎麼也得試試。」
「你的意思是？」
「有的事只有經歷過才能成長。」
蘇燦這話說出來，房玄齡看蘇燦的眼神也變了。
的確如此呀，房玄齡內心裏感慨一句，現在陛下的幾個孩子都未曾明白戰爭的殘酷。
「不過蘇燦，你須知，若是太子出了事，陛下可是會記恨你一輩子。」此時房玄齡認真的說道。
「若是可以，我也親自去一趟。」
「親自去……你？！」蘇定方自然是瞪大了眼睛：「二郎，莫要胡鬧。」
雖然蘇定方覺得自家二郎倒像是一直都在胡鬧。
但李靖此時看蘇燦這麼說，倒是和蘇定方的態度完全不同。
「若是你要去，李藥師這條命也算是豁出去也得保護太子。」李靖此時竟是轉而對李德謇嚴肅說道：「德謇！過來！」
「爹？這是何故？」
「若是太子能去吐谷渾，你就也隨太子一起去。」
「啊？」李德謇此時是突然驚愕的站起來，但是看蘇定方和蘇燦在，此時也是點頭：「既然要去，孩兒肯定是不怯的！」
「好！好！」李靖此時站起身，拍了拍李德謇的肩膀。
蘇燦算是明白李靖的苦心，這李靖年事已高，但李德謇始終讓他不放心。若是有了保護太子的「從龍之功」，這日後也算是有了一定的威信力……
可憐天下父母心，李靖私心裏所希望的真的很小呀……
在送蘇燦回去的路上，蘇燦倒是沒想到李德謇看起來好像還挺高興。
李德謇說第一次見自己的父親這般對他。
蘇燦聽了自然是笑出聲：「以你的體魄，就該上陣殺敵，到時你們這支太子親軍就試着和你父親比比。」
「這哪比得過……」李德謇此時自然是趕忙搖頭。
可不是，他爹有多厲害這做兒子的豈能不知道。就不說蘇燦的大哥蘇定方，就是那侯君集，算起來也是他爹的學生。
蘇燦對於李德謇能從容去打仗這點倒是值得佩服的。雖然以前看李德謇就是不太靠譜的後浪，但至少現在看起來，李德謇至少孝順，而且人不怯場。
或許這一刻的李德謇，是有這麼一丟丟那李靖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