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章 離別

十六章 離別

目送文師和楚安國一行人下山後,垣安就被老道士喊走了。垣安本想着進屋裏,老道卻說:「陪我到外面走走,屋子裏太悶了。」

垣安自然聽從老道的話,跟在老道身後,向觀外走去。留下的垣武和金大眼相互對視一眼,各自回屋去了。

老道士帶着垣安出了道觀,也沒個去處,隨便指了方向說,「那就往那邊走吧。」垣安點了點頭,也不說什麼。師徒二人就這麼走着,都不說話。

兩人有了快一炷香的功夫,老道開口說道:「今天的事你看到了?感覺怎麼樣?」垣安想了想回答道:「也還好,沒什麼感覺。」

老道繼續邊走邊說,「以後的事會更多,而且明裏暗裏都會有,你真的準備好了嗎?」垣安說道:「其實該來的總會來,有什麼好怕的。再說,怕也躲不掉,倒不如直接面對。」

老道聽得垣安這麼說,也不在傷感,對垣安說道:「此去京城,是天底下最黑的地方,我只有一個要求,活着,別的我一概不管,不管你是殺人還是放火。聽明白了嗎?」垣安聽后,點頭說道:「徒兒一定會好好的活下去。」

老道還是不忍,嘆了口氣,叮囑到「此去京城,不管是皇帝還是我那個妹妹,楚越這個老小子也好,這些人可都不是什麼好人。至於宗室后族,文官將門,更是一群王八蛋。你要記住,任何人都不要輕易相信,你要始終把自己當做一個人。記住沒有?」「徒兒記下了。」

老道點了點頭,又對垣安說道:「京城裏除了國子監,還有一所太學,當年為師曾在那裏讀書。現在的太學祭酒算起來是為師的學弟,你要是真有事就去找他,他不幫你就去找你師公,如果還是不行,就考慮跑路吧。」垣安說道:「徒兒記下了。」

老道看了看垣安,表情有些複雜,想了許久,還是說了,「你到京城后,代我去看看我妹妹,如果她問起我來,就跟她說此生也許還能再見。」垣安也答應下來。

師徒二人又不在說話,只是靜靜地走着。又走了一段路,老道說道:「該回去了。」垣安看着老道,笑着說,「嗯。」

京城的大長公主府里,大宗正今天早早的到了。只是大長公主說她心情不好,不願意見客,大宗正也不惱,跟府里的下人說,自己願意等大長公主心情好了。下人們也不敢多嘴,只好把大宗正帶到客廳招待。大宗正也不急,就靜靜的坐在客廳喝茶看書,這一等,一個半時辰過去了。

大長公主躺在榻上,閉目假寐。邊上有兩個侍女輕輕的扇著扇子。突然開口說道:「去看看他走了沒有?」說完立馬有侍女起身退了出去。不多時,侍女回來稟告,「稟大長公主,大宗正還是在客廳呢?也不說什麼,就在那喝茶。」大長公主聽後有些生氣,吩咐說:「你們去告訴他,讓他滾。」侍女趕忙下去,還未出門口,又被大長公主叫住,「等一等,告訴他,我剛剛起床,一會過去。」侍女馬上回到「是。」就趕忙跑了出去。

又過了莫約半個時辰,大長公主才來到客廳。一見客廳就看到大宗正看書看得入迷,便輕輕的走到大宗正身邊,說道:「大宗正怎麼回來我這?到底是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

聽得耳邊傳來這句話,大宗正便把書合上,放好。起身行禮,笑着說道:「大姐說得哪裏話。做弟弟沒事就不能來看望姐姐嗎?」

大長公主見大宗正的做派,哼了一聲。也不管什麼,坐在椅子上,說道:「有什麼話就說吧?我不喜歡打啞謎。」見大長公主有些惱怒,大宗正也不在意,說道:「聽說數日前皇帝請您進宮?不知姐姐和陛下說了些什麼?」

大長公主看向大宗正,說道:「你不是從來不管這些事嗎?怎麼?你也起心思了?」

大宗正嘆了口氣,面色愁苦,對着大長公主說道:「大姐,當年的事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你又何必耿耿於懷。」大長公主聞言大怒,起身一巴掌抽在大宗正臉上,說道:「怎麼?是當了大宗正就變成了狼心狗肺之人?還是說你本來就是是他的一條狗?」

大宗正面對大長公主,直接跪在地上哀求,說道:「大姐,熄了念想吧,當年一事之後,近支宗室幾乎殺戮殆盡,遠支宗師噤若寒蟬。咱們經不起這樣的折騰了。若是大哥知道了,也不會同意你這麼做的。」說完淚如雨下。

大長公主聽到大宗正的話,更是生氣,一口唾沫吐在大宗正臉上,說道:「你還好意思提大哥?你還好意思提當年的事?當初在修縣大哥就不應該救你們這群白眼狼。」

「大姐。」大宗正聽了大長公主這話,也不反駁什麼,只是一個勁的哭泣,大長公主也不管,就看着他哭。哭了好一會,大宗正猛的起身,放聲大笑,說道:「陛下已經派人去請武安侯回京了。安王已經死了。大姐,我勸你好自為之,宗室也好,朝廷也好,經不起折騰。」

面對大宗正的警告,大長公主不為所動,只是冷冷的說道:「該是誰的,就是誰的。就算是吃進去了,也得吐出來。」大宗正盯着大長公主說道:「大姐,你真的瘋了嗎?」

大長公主也笑了,笑聲有些凄慘,「你覺得一個幽禁三十二年的人,不應該瘋嗎?」大宗正心裏有些苦澀,卻又無法說出來,嘆了口氣,說道:「前有因,後有果。也罷也罷,都是造孽啊。」說完就起身離開了大長公主府。默默看着大宗正離開的背影,大長公主吸了口氣,閉上眼睛。

白羽觀中,垣安和垣武正在做飯。本來垣武是不讓垣安來的,可是垣安一直堅持,垣武只得答應。把菜擇好,垣安對垣武說:「師兄,這頓飯我來吧。」垣武感覺垣安這話有深意,卻又沒想出來到底什麼意思,只是看了看自己師弟一臉微笑的表情,點了點頭,說道:「那就交給你了。」

到了平時的飯點,老道進垣武沒來喊自己,覺得有些奇怪,到垣武房裏一看,也不見人,走到廚房,只見垣安一個人在裏面忙碌。看見這場景,老道火氣一下子竄了起來。也顧不得問垣安,直接去大殿。到了大殿,垣武果然在院子裏練武。一個箭步過去,揪著垣武的耳朵說:「你今天怎麼讓垣安一個人做飯?他沒做過你又不是不知道。」

垣武趕忙抓着老道的手,說道:「師父,輕點,輕點。是垣安說今天的飯讓他一個人做的,徒兒覺得他雖然沒做過,但是跟着我打了這麼多年的下手,應該問題不大。我不是故意留他一個人的。」聽得垣武的話,老道鬆開手,什麼都不說,走進大殿做下。垣武見狀,不明所以,跟了過去,問道:「那廚房那邊?」「跟我一起等著吧。」「哦。」

客房裏,金玉兒早醒了,起來對金大眼說肚子餓了,金大眼取出點零食給女兒。到了申時,金大眼見沒人喊他,只好到廚房看看。一見廚房就看到垣安在忙活,說道:「垣安啊,啥時候吃飯啊?」垣安有些臉紅,說道:「快了快了,馬上就好。」金大眼無奈,只得出去看看觀里還有沒有什麼別的吃的。

等垣安做好飯,已經快到酉時了。垣安把菜端到桌子上,趕忙喊師父師兄和金大眼過來吃飯。金玉兒在金大眼懷裏說道:「好餓。我等快餓暈了。」垣安聽到后,對金玉兒說:「今天是哥哥做飯,不太熟練,讓我們小玉兒久等了。」

一行人坐在飯桌上,看着垣安做的菜,誰也沒動。垣安對着老道說道:「這是徒兒第一次做菜,花費的時間有些長,師父您嘗嘗吧。」老道夾起菜,對眾人說:「大家快吃吧,嘗嘗垣安的手藝。」

大家見老道動筷了,也不在拘謹。老道把菜挨個嘗了一遍后說道:「還行,一般,不算難吃。以後一個人,好好練練。」垣安笑了打了一聲「徒兒記下了。」

吃過飯後,垣武趕忙起身收拾,也不讓垣安幫忙,老道和垣安見此,大笑,垣武不知道他兩在笑什麼,撓了撓頭,跟着笑了起來。金大眼看着這師徒三人,覺得有趣,也忍不住笑出聲了。只剩金玉兒看向眾人,小臉上寫滿了疑惑。

一切都收拾好了。在大殿裏,師徒三人都在裏面打坐。不多時,老道開口說道:「垣安啊,今晚我就要走了,你以後一個人,自己要小心點。遇到事情打不過就跑,別拚命。」說完就出了大殿。

垣武見師父走了,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憋了半天,說道:「等師父死了,我回來找你。」說完拍了拍垣安的肩膀也走了。

金大眼父女此時已經在觀外等著了,金玉兒見老道和垣武出來,卻沒看見垣安,趕忙問道:「道士哥哥呢?他不和我們走嗎?」老道笑了笑,很金玉兒說「他還有更重要的事。」

一行人很快就消失了。

而垣安此時正在大殿裏注視着祖師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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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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