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處淹留

上一秒還因為事情在宿舍里狂抽同寢臀部，下一秒自己就身處于山野小巴車上。

內心慌的一逼，用僅存的理智控制了所有的行為，但還是應該確認一下掰了掰手指頭摸摸眼睛，鼻子嘴，手放在胸口，大大鬆了一口氣，手指靈活，五官齊全，心跳還在，沒有明顯的身體不適。自己應該還是囫圇完整的。

她一個技校的學生，人是不咋地道，也不喜歡交朋友，那種學校里被霸凌歧視肯定有但機靈的自己都應付了，大概目前為止是沒有遇到過什麼重大事件，能刺激到自己粗壯神經的東西寥寥無幾，神經病突發可能不是不存在，但也太突然了，一點感覺都沒有。

那麼

——心機之蛙一直摸你肚子——

真相只有一個，是穿越這個狠毒的小婊砸想要謀害朕，想要繼承……嗯，好吧，自己沒什麼可以繼承的了…。

這年頭的穿越文怎麼形容呢？千奇百怪魑魅魍魎，群英薈萃……

還沒看清穿越的香，穿越就變得越慘越火，虐的那個死去活來狗血滿地，結局奇葩的人只翻白眼。三觀歪的五官的跟着意難平。

秋文一也幻想過穿成有錢有勢美滿幸福的高智商天才小姐姐。可看見山村小野巴車，穿成悲劇人物的可能性極大。

?

想到這裏，馬上開始觀察了一下車廂內的情況，應該是一個限載16人小巴車。玻璃上貼有直達的字樣。司機黑外套大叔。副駕中年婦女，身挎一個黑色斜挎包，在那裏發獃應該是售票員。車內的乘客不是側淺睡就是抱臂假寐，車子後視鏡上面有個電子錶顯示11:20.正是令人犯困的時間。車窗外烈日炎炎大多窗帘都是被拉上的，山道上連個車影都沒有，更別說是人了。只有小巴士孤零零的。在這崎嶇的山路上永遠都不會堵車。

秋文一一無聊就喜歡瞎琢磨。第1排長發小姐姐，是不是上班族。坐在前面的婦女，抱着孩子有書包有幼兒園的logo為什麼沒去幼兒園。看到最後一排4個穿着一樣的校服學生仔，為什麼也沒有去上課？哦，今天可能是周末。

?

偵探的遊戲並沒有維持太久，就被突如其來的推背感衝散了。

太快，小巴車就像過山車突然提速從高高的山坡直直接衝下

秋文一小時候經歷過一次這個事故，那種渾身骨骼崩裂的感覺一直是秋文的心理陰影直到長大考了駕照也不敢在大馬路上獨自開車，當她的身體被巨大的慣性帶着高高撞向車頂時，車裏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痛呼和撞擊成了，唯一的聲音。

時間好像過了很久。

腦袋和車頂親密接觸后入耳的只有嗡嗡的鳴響，心臟跟着劇烈的跳動了4下便沒有了原先的活力。

***

一股熱風吹到臉上，有些難受的睜開眼睛。原本睡着的一頭熱汗已經變成了冷汗。

秋文一咬住自己的舌尖，疼呢。

又摸了摸頭臉，和后脖梗。

挺直溜。不黏膩，不痛也不癢。

車窗外日頭高高，車子也好好的行駛着。

然而正當她好不容易緩過來勁揉着僵硬的后脖梗，感慨這個夢真刺激的時候，心有餘悸的時不時朝後看。越看越覺得不適，突然後面遠遠的有輛黑車出現，正在接近。秋文一站起來就往車門跑去。副駕的售票員有些不耐煩的詢問「小姑娘怎麼了」，看到幾道異樣的目光掃向她，帶着點狐疑。平時作為社恐，被這麼一看多少會不好意思，但現在秋文一腦子裏只有一個念頭：

――「不能，不能那樣，那也太慘了」

想到『車禍』兒時陰影飛快上浮，浮過心臟浮到大腦，理智開始回籠，張口就喊

「後邊的車要……」

——「砰」——

巨大的慣性擊力，場面支離破碎，慘睹，伴隨着金屬刮擦裂的聲音

就再一次面對了死亡降臨。

因為秋文一蝴蝶效應提高了司機的警惕性。小巴車突然來了一個急轉彎，但還是沒有逃過墜崖的命運，但原本直直衝下的小巴車，變成翻滾下落車裏的醒來乘客們紛紛尖叫了起來，沒有系安全帶的，被甩下了座位，頭和身體在座椅之間來回碰撞。

正在站立着的秋文一也不例外，撞車時栽倒在通道上，被急轉彎帶起在車廂內翻滾，兩隻手無意識地在前方揮舞著，想要抓住什麼東西。

手好像被一隻柔軟的手抓住，車子再次猛烈翻滾身體又被遠遠甩開。

本能想要拉住那隻手，卻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手臂在半空中劃了個無力的弧線……

身體被狠狠的甩在車窗上，隨着車窗的碎裂，身體也飛出車外。

***

秋文一茫然前面的抱着孩子的婦女打開車窗玻璃熱風猛烈灌入，狠狠的吹到臉上，觸感尤其明顯。

這個小巴士看上去應該是那種山村直達車，大概是3~5小時停一次解決一下生理問題，也沒有什麼固定休息點，地方太偏找到的手機顯示不在服務區。

從車窗外的風景來看，除了光禿禿的山路。連高大的樹木都少有，大多都是短短的灌木，非常偏僻了。

因為路途較長，又是天氣悶熱的中午大多乘客沉沉睡了，只有寥寥幾個人醒着手機沒有信號也只能發獃假寐。

車裏，安靜的都能聽見輪胎壓過石頭子兒的聲音。

但她知道這些人會因猛烈撞擊了驚醒，然後……

――『車禍』。

秋文一對『車禍』一直都有應激反應，突然劇烈的疼痛，骨頭被離心力拉扯的發麻，潮濕有黏膩的肌膚觸感都是忘不掉的。

她抱住了頭，像破風箱一樣開始大口喘氣。

「咋啦？」

過度的反應引起了售票員的注意，售票員走過來拍了拍秋文一的肩膀。

痛苦被突然打斷。就像是跑到烈陽下的霧氣，迅速蒸發，存在着卻看不清摸不到。

售票員眼睛睜得大大的很有些緊張，反覆在確認眼前犯病女孩的情況，是暈車還是內急？看上去有些嚴重，臉色都變了。

暈車內急？

對。停下來所有人下車。秋文一思想局限了。

被提醒，秋文一馬上想到辦法。

毫不猶豫的對售票員說「快停車，我突然拉屎想要拉肚子。不然我就在車上解決了，快呀」也不知道售票員是被我的話驚著，還是沒反應過來，並沒有讓司機停車。

司機從後視鏡里看了我一眼。

「這一段路太窄，一停車後面容易撞上。忍忍往前開開找個寬敞點的地方停車」

司機從後視鏡里看到，秋文一急的站了起來，又安撫，「我開快點啊！」

「停車，快點停車！」

秋文一哪管那麼多，衝到車門，使勁拍打，使勁晃。

「你幹啥呀？！」

「神經病吧？」

車子裏的人用別人聽得到的聲音「竊竊私語」著。

「別這樣，太危險了」售票員上前阻攔。

「這一段不能停經常出事故，等一下到前面再……」司機有些不耐煩了。回頭看到我臉色泛白，又有點擔心。

「你看起來不大好……」

「我一個人下，師傅你繼續開！」

開什麼玩笑，我朝外看了眼，快到了。

再等就沒命了！

「你一個人下去」

司機師傅生氣了，「你下去了出事怎麼辦？有考慮過後果嗎？」

我不下去，別說後果，都要在這結果了。

「停車後面那個車的超車！！」

後面的黑車出現了。

秋文一知道做什麼都是徒勞了，但還是有僥倖心理都存在。

「瞎說什麼！路這麼窄，自行車都不好過的」售票員還是有經驗的。

司機吃驚地瞪大了眼睛，覺察到了什麼？

「他要……」

「嘣——」

司機回頭臉被刮傷了，鮮血入泉水一般涌了出來。

秋文一的表面鎮定也無法維持了，身體不受控制倒在車廂里，抬手想抓住什麼？雙手卻在不停的顫抖。

車廂里的乘客早就被吵醒了，驚慌的朝車后看。第1排的長發小姐姐瞪大了眼睛，看着被摔的最狠的秋文一。好像是被突發事故，嚇傻了。

……

身體再次被甩飛……

失重，慣性拉扯，手臂肩膀劇烈疼痛，頭部像是被什麼東西猛烈敲擊，意識消失。

***

第1次可能是意外，

數多了就要習慣。

所以應該習慣了。

看見前面婦女抱着孩子開窗戶有些不方便。秋文一主動幫忙，這是一次助人為樂明顯失敗了沒有得到絲毫的謝意，連正眼都沒有啊。表面無波瀾，內心世界麻麻批，若無其事的坐下時抬眼掃到了第1排的長發小姐姐，盯着後視鏡，眼睛睜的好大好圓。好像是和售票員一樣發獃。

坐在座位上哪哪都不得勁，每回讀檔都伴隨着身體不靈活反應力降低大腦明顯遲鈍，剛才開窗戶的時候手指明顯的無法順利伸展把拉了好幾下才把窗戶打開，明顯的感覺到讀檔影響了自己身體狀況。

前幾次清醒時總是反應遲鈍，肩膀手臂都提不起勁，這次連握拳都變得緩慢了。

秋文一坐的是獨坐旁邊就是過道。左手伸出狠狠甩了幾下，手磕到了後面學生仔的行李箱上，還在繼續並加大了力氣繼續甩。

一個男學生，用一種震驚的眼神看着和他箱子反覆撞擊的手，他的右手伸出來又縮回去，大概是想阻止這種類似自殘的行為，最後只是把箱子往後撤了撤。

小眼神那叫一個惋惜同情加憐憫，彷彿在說。

『這麼年紀輕輕怎麼就得了這種病

不知道還能不能治，有沒有得醫。

好可憐。』

「你沒事吧？」

男學生還是猶猶豫豫地問了。

秋文一的舌喉已經被恐懼乾結住了，心跳的像胸膛里容不下。一句簡單的關心，反倒使她平靜了下來。

胡亂搖了搖頭收回漸漸恢復充血發紅的手，拒絕了學生，直直站起身。

捂著胸口一臉便秘相的走到車頭。

「司機師傅，我腦血栓犯了，能不能帶我返程回去拿葯？停車停車我自己回去拿也行，讓我下車緩口氣吧。」

說着聲音也帶上了哭腔，連帶着渾身顫抖。

售票員見小姑娘這個樣子，連忙起身把秋文一扶坐在副駕上。

秋文一努力了半天又做回又坐回座椅精神也跟着到了崩潰的邊緣了，感覺到肌膚又開始變得粘膩。頭部，頸椎，後背，手臂，小腿，腳踝，……一起發齣劇烈的疼痛，坐在副駕上秋文一手腳不停抽搐，歇斯底里著要下車的人，看上去更像是一個精神病患者，確認小姑娘沒有攻擊性，乘客紛紛表示不能放一個小姑娘帶着那樣的精神狀況下車，更何況這裏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這裏又是非常容易出事故的路段。

司機師傅離副駕最近看了幾眼也動了惻隱之心。

減了速，有些為難地，猶豫着說：「啊，這個地方是不能停車的啊，這樣吧下半山轉趟去一趟羊場給你找個車送你回城裏你看成不？。」

秋文一往車窗外看，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這裏這裏路太窄，掉頭是不可能的，突然停車確實容易發生交通事故。

司機師傅，有商有量的說。

有機會。

「師傅你一定要幫我，只有你能幫我了，我有腦血栓，好疼，真的好疼啊」

秋文一砰砰錘著自己的胸口，副駕也不坐了，直接坐在地上哭唧唧的哀求司機師傅。

「你一定要救我，只有你來救我了，您能把我送到醫院嗎？讓我下車喘口氣也行啊！」

司機師傅轉頭看了看。

秋文一坐在地上形象全無，就像一場丟棄的破棉被。臉色還是異常慘白，眼睛卻紅的反光，撐的大大的眼眶危些托不住通紅的眼珠。開始變得有些嚇人。

「司機師傅，停車吧，別出什麼事！」

車廂里乘客詫異的看着第1排的長發小姐姐，卻沒有人幫腔。

「你看着小姑娘臉色難看的喲！我陪你下車去醫院吧。」

「謝謝你小姐姐，司機師傅，我現在不是一個人下車了。」

秋文一眼淚奪眶而出，可憐巴巴地徵求司機師傅的同意。

「哎，好吧，我這還……」

「快些吧，還是儘快去醫院的好」

小姐姐打斷了司機師傅。並開始催促。

司機司機師傅猶豫了一會兒，方向盤也輕輕一轉，向左邊靠去。

餘光掃過窗外的景色，遠方的黑色轎車再次出現。

太好了，車門已經開了，一隻腳已經踏了出去，小姐姐讓我先下車。

「謝謝小姐姐……！」

秋文一激動地伸手去迎接漂亮小姐姐。

「咣！」

「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

然而還不等她揚起手，開車直直的把停下的小巴車往前撞去，猛烈的撞擊小巴車的前輪前輪被撞出車道，眼睛睜著看已經抬腳準備下車的小姐姐被掀翻回車內。黑色轎車沒有停下，直愣愣的把小巴車整個拱出車道黑色轎車才停了下來。

為什麼？

她不敢相信，小巴車就在眼前這麼消失了，黑色轎車沒有剎車，明明只是自私的想自己活下來可看到倒回車裏的小姐姐心臟也跟着狠狠揪起，發木發疼。

秋文一下意識跑到路邊，妄想尋找小巴車的位置。

沒有注意冒煙的黑色轎車，已經有火苗竄出。

「嘭」

一聲巨響

黑車爆炸。

車門被衝擊波彈開。

前擋風玻璃、車窗被震碎。

黑車司機都碎成了片狀。

－－－－－－題外話－－－－－－

在我國歷史上，為了增加政府財政收入，打擊工商業者，實行鹽業管營的皇帝是

a秦始皇

b漢武帝

c漢文帝

d唐太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