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四章 伯重堅上山獻奇書 郭永達軍中聞真相

七十四章 伯重堅上山獻奇書 郭永達軍中聞真相

「若月!」宮城珏斷然直言道。

紀豐岳莞爾一笑,不置可否,卻道:

「公子說我是什麼,那就是什麼好了。只是希望今後宮城公子不要再擅闖民宅,否則,莫怪在下不客氣!送客!」

先前那二人將宮城珏帶到門外,關了院門,那矮個子轉身問紀豐岳道:「先生就這樣讓他走了?」

「這人不過是個富貴公子哥,迂腐逞能,不足為患,不如放過他。否則,反而惹出麻煩。」紀豐岳道。

「是」矮個子聞聽應道。

紀豐岳轉而又說道:「只是你們二人記住,今後不要跟我身邊太緊,尤其是在宮城朵面前,一定要遠離於我。」

「可是,臨行前郭將軍早有吩咐,要我二人保護先生周全,不可遠離先生左右。」矮個子回應道。

「現在情況有變,宮城朵已然認得你們,如果讓宮城朵發現我與你們有近,勢必生疑,恐壞了事。」紀豐岳厲聲道。

那紀豐岳究竟是何許人呢?

這話還得從那日小石頭村溫一楠的大婚之日說起。

卻說那日了情道長從溫一楠手中再一次得獲《蓮花幻術》這本鎮觀奇書之後,自是倍加小心,將那書籍小心翼翼放入貼身衣襟里,隨身攜帶着,生怕再有個什麼意外。

隨後不敢稍有耽擱,便與隨行的若月一同辭別了溫一楠,日夜兼程返回青崖山水蓮觀。

不料途經一處大山,卻遇見一夥劫匪,倆人寡不敵眾,束手就擒,身上盤纏銀兩連同那部《蓮花幻術》盡被劫匪掠去。

那劫匪頭目是一個面龐黝黑,濃眉大眼的壯漢,見那書是一部藍顏色的線裝書,起初並未介意,以為不過是老道身上攜帶的什麼經書之類,正欲隨手扔掉,並將了情道長和若月二人放了去,忽然轉眼看見封面上「蓮花幻術」四個黑字,不覺驚駭地睜大了一雙大眼。

原來這幫劫匪乃是當年流竄至此的舊朝京都禁衛軍副統帥伯重堅殘部,這山名曰榴盪山,只因當年趙江湘下了死命要伯重堅率部追緝刺殺若風的眾位江湖英雄未果,無法回去復命,走投無路,只得引軍一路向西上了榴盪山,扮做土匪幹起了截路搶劫的營生。

不過作為舊朝官軍,畢竟還是與那些亡命之徒有所不同,伯重堅命令部下做劫匪可以,但是只劫財,不劫色,更不許濫殺無辜。

伯重堅深知那《蓮花幻術》的利害,心想:「這書如何到了這兩個老道手中?不管怎樣,如今有幸得了此書,或可免罪,真是天助我也。」

想罷,就趕緊小心翼翼收起書來,一聲令下,將了情道長和若月二人捆了個結結實實,看押起來。

龍西山上,趙江湘因習練那蓮花幻術,走火入魔,瘋瘋癲癲,隨同他一同上山的海州將領郭永達於此雖然心焦如焚,卻也無可奈何。

俗話說沒有不透風的牆,雖然郭永達對於北郡王趙江湘瘋癲之事在軍中嚴加保密,然而這事還是在官兵中一傳十、十傳百,成了個不是秘密的秘密。

一日傍晚,有一商隊來到山下,言稱請求面見駐軍統帥。

這商隊約有十幾人,被軍兵蒙住雙目七繞八繞,也不知轉過幾道山彎,這才被押解到一個大山坳里,在一片茂密的林子裏有一片木材搭建的軍營,方才作罷。

這時候已經入夜,營房內燈火通明,一位舊皇朝將軍裝束的中年人,接見了那自稱是商隊頭目的漢子。

軍兵將那漢子頭上面罩摘下,兩人四目相對,互相認出了對方來。

「伯重堅!原來是你!你如何這般打扮至此?」郭永達一下子從軍椅上站起身來,驚問道。

「郭將軍,前日重堅知軍令未行,無顏復命,只是如今有一物奉上,事關緊要,不敢不來。」

「哦,何物?」郭永達問道。

伯重堅不再言語,只小心翼翼從衣襟內取出那部《蓮花幻術》來遞與郭永達。

郭永達捧著那書看了半晌,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道:

「北郡王爺手中已有此一部書,如何卻又來一部?」

「永達將軍,你待怎講?北郡王爺已有此書?」伯重堅聞聽驚問。

「隨後你自會知曉,我且問你,這書從何而來?」郭永達急急問道。

「從抓獲的二個道士身上得來。」伯重堅言道,又將事情的經過略略講述了一遍。

「那兩個道士可曾一同至此?」郭永達忙問道。

「自然是一同至此。」伯重堅道。

「甚好,你一路辛苦,暫且退下歇息吧。」郭永達言罷,吩咐士兵送伯重堅下去休息。

並命將同行二道士押解進來。

不一刻,兩個被捆綁着雙臂的商人被帶進來,正是同樣換了商人裝束的了情道長和

若月兩人。

一個士兵上前將二人蒙在眼上的黑布褪下。

郭永達手中拿着那部《蓮花幻術》厲聲喝問:「你們兩個是何方老道?因何有這部書籍?」

了情道長怒目而視,並不作答。

若月則呆立一旁,面無表情。

「不說也罷,來人!將二人推出斬首。」郭永達話音一落,兩旁站立軍兵應聲上前,抓住二人膀臂,往外就推。

了情道長面無懼色,破口大罵,視死如歸。

卻聽郭永達身後哈哈大笑道:「想我軍中早有此一部書,不留也罷。」

說着,將書湊近燭火,就欲焚燒。

卻聽若月高聲喊道:「且慢,我與將軍有話說。」

「讓他過來。」郭永達停住手,望了一眼若月道。

軍兵將若月帶到郭永達面前,郭永達冷笑一聲,問道:

「小老道與我有何話講?」

「我想與將軍單獨面談。」若月看了一眼郭永達手中書籍道。

郭永達會心一笑,點點頭道:「也好,你們全都退下。」

偌大的木房內,只剩下若月與郭永達兩個人。

郭永達坐回軍椅道:「小老道有話請講吧。」

若月道:「將軍可知你手中是為何書?」

郭永達翻了一下手中書籍,剛好看見其中一頁殘頁,就道:「一部殘書而已。」

若月問道:「將軍可知其名?」

郭永達答道:「蓮花幻術。」

若月道:「將軍,你可知,此非幻術,實乃千軍萬馬,江山社稷。」

郭永達道:「不瞞小老道,我軍中早有此書一部,也曾暗中遍訪軍中讀書識字之將士,竟無有讀懂者,北郡王爺心有不甘,親自閉關研修,怎知竟走火入魔,無法自拔。此無用之書,徒增禍端,留它何用?」

「請問將軍可是想一輩子待在這大山之中?」若月發問道。

「自是不想。」郭永達道。

「即如此,此書怎可視之無用,將軍又怎可忘記了一人?」若月繼續發問道。

「何人?」郭永達身子略略前傾,問道。

「護國公若風。」若月道。

郭永達道:「自然記得,可這又有何用?不瞞小老道,如今的護國公正躺在雪山之巔冰棺之內,恐再也無法呼風喚雨了。」

「將軍可知我是誰?」若月道。

卻說那若月進山之時被黑布蒙住臉目,如今雖露出雙眼,那塊黑布卻還在臉上將口鼻遮掩著,郭永達上下打量了一番若月,滿臉狐疑,一把將若月臉上黑布撤下,不由得大驚失色,嚇得離開軍椅,連退了幾步道:「你是,你可是若風?!」

「將軍不必慌張,人死不可復生。我不是若風,我是若風的師弟,若月。」若月冷笑道。

「若月?」郭永達似驚魂未定,喃喃自語道。

「實不相瞞,我與若風自小一處長大,情同手足。若月親睹師兄遇害,心痛如絞。又見江湖之上,強人稱霸,妄自尊大,肆意妄為,實是氣憤。

若月不才,願修習幻術,助將軍重整旗鼓,剿滅亂賊,再造朝綱。到那時,將軍再焚燒此書不遲。」

郭永達聞言,大喜過望,忙親手與那若月鬆了身上綁繩,深施一禮道:「仙道若能成就此功,實乃先朝之幸,並可消我等臣子無功無能,無德無為之罪。」

若月忙還禮道:「素聞將軍為先朝社稷,舍妻棄子,甘心困於深山,忠心可鑒。只是……將軍,若欲成就此功,若月有三件事相求,不知可依?」

郭永達立時答道:「莫說三件事,就是三十件,三百件也依得。只管道來。」

若月道:「這第一件要緊事,就是設法即刻阻止北郡王爺修習此術,如若任由如此,只恐王爺有性命之憂。請將北郡王修習之書交於我,待我與真籍一一核對,查明王爺走火入魔之緣由,好作施救。」

「甚好,甚好。」郭永達聞聽有理,連連點頭。

「這第二件,待我核查完成,請將真籍交還與我隨行的我家師父了情道長並釋放於他。在此期間定要對我師父好生相待,不可稍有怠慢。」若月又道。

「噢,原來那位道長就是赫赫有名的水蓮觀主持,怪不得一派仙風道骨之氣呢。只是,因何要將幻術之真籍交還與他啊?」郭永達輕聲問道。

「將軍有所不知,這真籍與北郡王爺手中之書一經核對,其間真偽相差自然明了,留之無用,反難免打草驚蛇、招引禍端。不若公開將之物歸原主,轉移視線得好,也可彰顯將軍之仁懷大度。」若月道。

「有理,有理,就依仙道。」郭永達贊同道。

「這第三件……」說到此處,若風忽然轉移話題問道:「將軍可知這蓮花幻術有成於北郡之說?」

「似有所聞。」郭永達道。

「北郡王爺修鍊幻術不成,恐也與這修鍊之地不妥有關。故這第三件事就是,請將軍允許小道離開大山,前往北郡修行可否?」若月請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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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劍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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