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前塵舊事（三）

【前塵舊事（三）】

當年那帝后二人立於城牆之上，曾多少次遙望至親之人遠去。

世事易變，人事滄桑，到頭來也不過嘆一句：「如此而已。」

亦淵低聲道：「此事一過，便讓他們都離去吧，去哪裡都好，這件事本就與你們無關。」

「那您呢？」那人倒也是真心實意的擔心問道。

「我……我自有去處。」

這天地之大，何處不是容身之地。

可到了如今，何處都去不得。

亦淵自嘲的搖了搖頭。

當初他並不是喜歡才去做，只是單純的不願讓人打擾師尊的修養，才將那些人齊齊的收拾了一通，只為落個清靜。

無意為之還是有意為之，如今這些都不重要了。

………

腳下的土地寸草不生，赤色的石頭滿地都是，風冷冷的吹著，空氣中似乎也有某種壓抑而沉重的東西，靈氣稀薄的似乎沒有。

蕭卿陌將小白託付給寧遠歌之後，到了一個誰都想意想不到的地方——

魔界。

而此刻，她就站在魔界禁地上的崖邊，山崖的下方是深不見底的黑霧瀰漫，風嗚嗚的亂叫著，彷彿沉睡著什麼可怕的東西。

「無塵帝君。」

蕭卿陌側頭看了看，目光又落到深淵下，語氣不輕不淡，無什麼起伏的說：「是你。」

站在不遠處的黑衣男子，正是她在無憂房間外碰到的那個魔族。

這人能無聲無息的出現在自己面前，想來，怕也並非一般的人。

魔界除了長年隱世不出的魔族老頭子，而今還有這般能力的，她能想到的只有魔界之主。

除了他，怕也沒有別人。

夜泠輕笑答到：「是我。」

「不知無塵帝君來我這魔界，是有何要緊之事。」夜泠再次開口，倒也證實了蕭卿陌的猜測。

想來也是無意隱瞞。

女子攏了攏手腕間隨風亂飄的赤綾，許久之後才開口：「無事。」

夜泠倒也沒有糾結於這敷衍的回答，他們既不是仇人，又何必審出來個所以然來。

況且他即打不過，也沒興趣和無塵帝君做敵人。

更沒興趣拿什麼仙魔不兩立的話來拼個你死我活。

兩個人，倒像是認識的陌生人。

順著蕭卿陌的目光看去，那黑霧依舊翻湧，夜泠突然開口打破了寧靜，說了一句：「底下他去過了。」

復又補充到：「如果帝君是為了他，那倒是不必再去了。」

聽到這句話，蕭卿陌看向夜泠，淡淡的開口：「你很不同。」

她這一趟約莫是白來了。

前因後果不過那麼一瞬間就想明白了，是連魔主都無能為力的事。

追根溯源，她大概能猜測到亦淵身體出現問題的原因，所以才想著親自來魔界一探究竟。

而如今夜泠的出現以及他剛才的那句話，只是更加證明了一個事實而已。

「若是放棄仙緣，轉修魔道一途，可行？」蕭卿陌輕描淡寫的說著，彷彿不是什麼大事。

此話一出，夜泠緩了許久才從震驚之中恢復了過來。

心裡嘆息道：亦淵呀亦淵，你大概也沒想到，你師尊會對你縱容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