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字卷 第九章 華峰之險

下山與家人告別之後，李凡便前往華峰參加論道榜。

華峰，華夏國境內一座奇峰，別的山峰由淺入深層巒疊嶂，但華峰與眾不同，其形猶如一柄利劍屹立，華峰山壁光滑無比，草木不生，想要上山只能手腳並用攀爬，近乎九十度的一條蜿蜒小路是攀登華峰唯一之路。

自論道榜大會創辦以來就在華峰之巔舉行，一方面是為了避免普通凡人誤入，同時也是為了對參會的修者進行篩選。

經過兩日的舟車勞頓，終於抵達華峰腳下，看著眼前這座奇峰，李凡內心感慨萬分。

以往，李凡會如同大多數人一樣，感慨大自然鬼斧神工之力，但如今身為修真者的李凡並不會這麼想。

修鍊有成者，一招一式間便可改變地勢山川，眼前這座華峰到底是怎麼形成的李凡不在乎，因為如今的他心中清楚，這種事情，人力可為。

華峰腳下有一小鎮，名曰華峰鎮，此鎮年代久遠，從古至今，繁華無比。

走在街道，李凡隨意轉悠著，或許是因為論道榜大會即將召開，街上道士非常多。

「嗯~？」

李凡隨手拿起街邊小攤上一枚桃木手串，正準備詢問價格，眼角餘光發現身後不遠處有一名瘦弱男子鬼鬼祟祟的，好像是在跟蹤自己。

正欲上前詢問，這名瘦弱男子竟然再次四處打量一番，隨即將右手伸進一旁男子的口袋裡，神情謹慎，輕手輕腳的將該男子的錢包偷了出來。

「呵！原來是一名梁上君子。」

得手之後瘦弱男子拐進一旁衚衕里，消失不見。

來到被偷男子身旁，李凡將其錢包被盜之事告知，並指了指小偷拐進去的那條衚衕，被盜男子道謝一聲，快步追了過去。

「人流越密集的地方小偷越多呀！」

感慨一聲，轉身走進一家民宿內。

大會明日舉行，次日清晨登山也來得及，李凡打算今晚先休息休息。

小偷行竊本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但被盜男子追進衚衕之後小偷竟然在衚衕內等他。

「你怎麼回事，出發前千叮嚀萬囑咐，你還是被發現了。」

「這不怪我呀，誰知道那麼遠的距離都能被他發現，真是見鬼了。」

「哼！你回酒店好好待著去，我去跟蹤。」

原來這二人是一夥的，從李凡進入小鎮的那一刻，瘦弱男子便一路跟蹤，被李凡發覺之後二人合力上演了一出梁上君子行竊的好戲。

「不用跟蹤了，此人境界高深，各派掌門家主均看不透，以防打草驚蛇。」

衚衕口一名身著道袍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眼神掃過二人,口中輕聲說道。

「拜見掌門！」

二人急忙俯身下拜。

中年男子擺了擺手示意二人起身。

「此次大會你二人也去試試登峰，今年我武當一門登上峰頂的也不過區區十一人，太少了！」

「隴西李家，一個小小的近代武術世家此次竟然足足有二十六人登頂。」

言罷，中年男子嘆息著離開了衚衕。

（武當一派乃是自古大派，奈何傳承至今已經落魄的不成樣子，反而近代崛起的數個武術世家猶如初晨的太陽，將華夏各大自古門派比了下去。

次日清晨，李凡退出修鍊狀態，吐出一口濁氣後起身下床，經過一夜的修鍊，李凡只是將築基初期的修為鞏固一番。

「沒有石台，只靠吸收天地間靈氣修鍊實在太慢了！」

即便如此，李凡也未曾將石台拿出，身處異地，不可大意。

冬季的五六點天還未亮，大街上成群結隊的修者徒步趕往華峰腳下，有身著道袍的牛鼻子道士，也有身著羽絨服的現代著裝，更多的是身著軍大衣禦寒的人群。

「為何會有種被人窺探的感覺？」

站在民宿門口的台階上，李凡環視著來往的人群，總有一種被人窺探的異樣感覺，但觀察許久未曾發現有形跡可疑之人。

思考良久，除了王家，未曾與人結仇，王家如今也只剩王青山一人，李凡實在想不出別的，索性搖搖頭抬步趕往華峰方向。

『自古華峰一條道』這是華夏國自古流傳的一句老話，，用來形容華峰道路之險要。

在古時候，想要攀登華峰，那只有一條道路，後來修者們將論道榜大會地點定在華峰之巔后，華峰光滑的絕壁之上被修者們開鑿出很多條道路，但無一不是險要之路，每年隕落在登峰之路上的修者不計其數，傷殘者更是奇多。

李凡站在華峰之下抬眼望去，山壁之上星星點點，均是登峰者手電筒的亮光。

「啊~~」

「噗通！」

就在李凡抬頭看向華峰的這一短暫時間內，已然有數道亮光從山壁之上掉落，重重的摔在山腳下，黑夜中凄慘的叫聲響徹天地，重物落地的聲音回蕩在山腳下眾人耳旁，久久不曾消散。

煙塵散盡，山腳下一間用草席搭建的簡易帳篷中走出一位老者，伸手在隨身攜帶的布包內拿出幾枚符咒，口中念念有詞，瞬時間老者手中符咒光芒大作，徑直分散飛向掉落者的屍體。

接觸的一剎那，屍體燃起紫青色火焰，僅一炷香的時間便將掉落者的屍體焚燒殆盡，只留的一灘人形灰燼，風一吹便消散於天地之間。

李凡回頭看了看周圍的修者，其餘修者彷彿司空見慣一般，神情毫無變化。

「各位，老夫還是那句話，登峰之路異常艱險，一旦踏上，要麼登頂，要麼隕落，爾等三思而行。」

老者說完之後轉身回到帳篷內,只留眾人在原地思索著.

「娘的,拼死拼活不就是為了能參加此屆論道榜大會,現在回去不如直接死在這兒!」

面對生與死的選擇,此二人言語間雖透露出不甘之意,但依舊站在不敢上前登峰.

"真是一群軟蛋,嘴炮打的震天響,一點實際行動都沒有,我看你們還是趕緊回家哄孩子去吧!"

一名絡腮鬍大漢鄙視一番后徑直走向登峰之路.

李凡聞聽此言笑了笑,回頭看了一眼老者所在的帳篷后,隨便選了條路,伸手抓住嵌在山壁上的鐵鏈,手腳並用開始攀登.

(面對死亡,人的內心始終是充滿恐懼的,不管其本領有多強,能耐有多大,想要克服,要麼置生死於不顧,要麼對自己有足夠的信心.)

經此情形,那些原本抱著試一試心態的武者修士內心均是打起退堂鼓,轉身往山下走去.

再看李凡,憑藉著自身修為和身法,在山壁上快速攀登,不過盞茶時間已經到了半山腰,將很多修士遠遠甩在身後.

「你們快看,這門派世家的掌門家主修為就是厲害,就連登峰速度都是如此的迅速!」

「廢話!自身境界不強能做掌門或者家主?」

「不對,此人我有點印象,他不是什麼掌門或者家主,他是一個散修.」

就在眾人都以為李凡是哪個門派的掌門或者家主的時候,之前站在李凡身邊的一位武者認出了李凡.

李凡的登峰速度讓山腳下眾人乍舌,同時對他的身份以及來歷均是議論紛紛.

帳篷內老者原本是半躺在藤椅上的,聽了外面武者修士的議論聲,起身詢問身後道士裝扮的年輕人.

「此人登峰有十分鐘了吧.」

「是的師傅,距離此人踏上第一步石階剛好十分鐘.」

道士年輕人彎腰十分恭敬的回答著老者的問題.

「小小年紀修為竟然不比那些老怪物差多少,看來王青山的消息屬實.」

老者走出帳篷,抬頭往李凡所在的那條登山路看去,口中輕嘆道:」唉!希望隊長能救你一命吧!」

山腳發生的一切僅僅是個小插曲,此時的李凡距離峰頂不到二十米的距離,登峰途中時不時耳邊會傳來跌落修士的慘叫聲.

"師傅,那小子馬上就要上來了,再晚就來不及了!"

此時華峰頂上運城王家家主王青山看著即將登頂的李凡,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子狠毒.

"王輝,你去把準備好的東西搬過來吧!"

得到王青山的命令,名叫王輝的那名年輕修者快步跑向一塊直徑約兩米的大石塊旁,擼起袖子彎腰將石塊抱了起來.

"李凡,你去死吧!"

王輝的一聲爆喝,將一名拼盡全力登峰的修者嚇了一跳,即將抓住鐵鏈的手猛地一抖,竟然脫手了,整個身體瞬間向後倒去.

"啊~~~"

隨著一聲慘叫,這名修者直接從華峰頂上墜落,等待他的將是粉身碎骨,魂歸九幽.

山頂其他修者看向王輝和王青山的眼神充滿了憤怒,如果眼神可以殺人,那此時的王輝和王青山已經被千刀萬剮了.

此時的李凡雙眼死死的盯著頭頂極速落下的大石塊內心也開始慌了起來.

"怎麼辦?怎麼辦?"

內心不停的在思考著怎麼才能躲過大石塊,此時他距離山頂只剩下最後的三米距離.

"有了!"

就在大石塊即將砸在李凡頭頂的時候.李凡騰出一隻手,將破天刀召喚出來,隨即體內靈力瘋狂涌動.

"抱月斬"

就在最後那一刻,刀訣緊貼著大石塊施展而出,無數彎月形靈氣刀刃將大石塊炸的粉碎,同時,爆炸產生的巨大衝擊波將李凡單手抓住的鐵鏈生生震斷.

原本鐵鏈是牢牢的鑲嵌在石壁上的,如此一來,鐵鏈鬆動,李凡直接被甩出去,整個人掛在石壁之上.

好在李凡抓住鐵鏈的那隻手不曾放開,穩住身形之後,李凡一刀扎進華峰山壁,腳下再次踩實.

如此,李凡險之又險的躲過一劫,但其他修者就沒有如此幸運了,刀訣的餘威將不少人震落山崖,更甚者被刀訣抱月斬直接斬殺于山壁之上.

對李凡觸動最大的是,隔壁那條登峰路上,一直盡全力緊跟李凡腳步的一名修者,無辜慘死在刀訣餘威之下,只留的半截手臂血淋淋的掛在鐵鏈之上來回搖擺著,彷彿在訴說其主人的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