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分別
寧長歌看着面前一片乳白的世界，心中十分疑惑，「這是哪？我怎麼又會在這？」
他四處環望，發現正懸浮在一個陌生空間中，空間內空無一物，也看不見邊際。
「有人么？」
寧長歌的呼喊聲在空間中不斷回蕩，久久不散。
不知過了多久，空間中隱約傳來聲響。
寧長歌仔細傾聽，聲音時而哭泣，嗚嗚咽咽凄涼不已，時而咆哮，語氣癲狂攝人心魄，又時而歡呼，歡聲雷動振聾發聵。
各色聲音不斷湧進寧長歌腦海中，讓他頭痛欲裂。
「嗚！頭要炸了！」寧長歌難以忍受腦海中的聲音，不斷錘擊著頭顱。
倏忽間，所有聲音消失無蹤，空間中再次得以恢復清明。
這時寧長歌發現他的面前出現兩團模糊身影，雖然模糊卻也能看出來他們處於半跪的狀態。而在這兩團身影中間一把寶劍上下懸浮。
劍身筆直修長，三尺有餘。其上紋路縱橫，交錯相應匯成畫卷，一面天地開闔，一面山川湖海。劍格與劍柄處共鑲嵌七顆寶石，不斷散發着炫目璀璨的光芒。
不知道為什麼，雖是初次看到但寧長歌心中卻有種莫名的熟悉感，好似久別重逢的摯友，「這感覺好熟悉。」
鬼使神差下，寧長歌伸手右手想要握住寶劍。可就在此時一股強大吸力出現，拉扯着他的身體逐漸遠離寶劍，直到將他拉回至現實。
再次醒來，寧長歌看到了熟悉的景色以及熟悉的人。
「呀？小鬼醒了！」
擎天站在寧長歌前方滿面愁容，在看到寧長歌蘇醒之後頓時喜笑顏開，如釋重負。
「你是？」寧長歌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
不過經涼風一吹，冷顫后寧長歌終於反應過來了，他下意識地想要拉開距離卻發現自己已經被數根鐵鏈死死鎖住動彈不得。
寧長歌奮力掙扎卻無濟於事，「你要做什麼！快放了我！」
「還挺有活力！幸好幸好，要是玩壞了夢卉非得扒了我的皮不可。」擎天自言自語，隨後對寧長歌說道：「小鬼，你老實一點，等夢卉回來了自然會放了你！」
「你認識先生？那為何要殺我？」
寧長歌沒想到擎天竟然與夢卉相識，而且聽語氣他與夢卉的關係還很不一般。也正是因為如此寧長歌才更加疑惑擎天為何要殺他。
「呦，這麼快就回來了。我還沒想好怎麼狡辯呢。」擎天看着天空，無奈地嘆了口氣，「完了，又要挨揍了！」
「擎天，這是怎麼回事？」夢卉的身形從空中緩緩降下，看着被禁錮的寧長歌弄不清楚發生什麼事情了。
寧長歌看到夢卉終於回來了便急忙呼救：「先生救我，這人要殺我！」
「誒！小鬼別亂講啊！我不過就是陪你玩玩，怎麼會殺你呢！」擎天瞪了一眼寧長歌后連忙對夢卉陪笑道：「我這不是看到這小鬼怪無聊的嘛，便陪他玩玩。」
「那你鎖他作甚？」夢卉看到寧長歌身上的傷口，微微搖頭。一擺手，禁錮寧長歌的鐵鏈根根崩斷。
「嗯？長歌，你的凝神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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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夢卉看着癱坐在地上的寧長歌，敏銳地發現他腰間空無一物，臉色不免有些凝重。
寧長歌一指擎天，沒好氣地說道：「被他毀了，抬手一指凝神香就啥都不剩了！」
「那個香囊么，好像確實讓我打沒了。不過說來也怪香囊沒了后這小鬼那叫一個神勇，一劍斬斷我的頭髮。雖說我沒設防備，但那份劍氣那種殺氣也算的上曠古絕倫啊！」
寧長歌坐在一旁瞠目結舌，他完全不記得還有這種事情，但看擎天臉上讚賞的表情又不像是在說謊，不免有些懷疑，「我有這麼厲害么？」
而相比於寧長歌的震驚，夢卉則是表現得憤怒，他臉色鐵青，狠狠地瞪了一眼擎天，
「這件事情吾過會兒再找你算賬！」一句話嚇得擎天不敢再有言語。
隨後夢卉將視線轉回至寧長歌身上，「長歌，凝神香被毀后，你？」
「我聽到了各種奇怪的聲音而且還看見了一把劍。」寧長歌知道夢卉想問什麼，也沒有保留，將他所聽所見盡數告之。
「那身體呢？可有異常？」
「剛開始是有點頭疼，不過現在沒事了。」
夢卉聽到寧長歌這麼說，再加上他也沒有探查出寧長歌懷有什麼隱傷，便鬆了口氣，「還好沒有出什麼亂子。」
說罷又給了寧長歌一個香囊，「為保安全這凝神香你還是貼身放着吧，別又被人毀了！」說話的時候還不忘瞪一眼擎天。
寧長歌聽了，鄭重地將香囊揣進懷中，不再言語。他已經看出擎天與夢卉關係匪淺，再想讓夢卉出頭教訓擎天好像不太可能了。
夢卉看着寧長歌這種表情，知道他心中所想，便摸着他的額頭笑道：「吾之前說過比試中你若是贏了，吾可以告訴你你想知道的事情，現在你問吧。」
寧長歌有些意外，「可是，我沒贏過先生啊？」
夢卉擺擺手，「擎天的境界與吾相差無幾，你與他比試並能斷他頭髮，那這場比賽便算你贏了，所以你問便是了。」
聽到夢卉這麼說，寧長歌終於按耐不住心中的種種困惑了，「想必先生也知道我要問什麼。」
「是那幻象吧？」
寧長歌重重點頭並等待這夢卉為他解惑。
而夢卉身後一直沒有說話的擎天在聽到二人的對話后，也變得穩重起來，不斷地上下打量寧長歌。
「古籍記載，上古有一神劍曾叱吒塵世千載，但後來突然銷聲匿跡難覓蹤影，隨後的歲月中雖偶有現世但很快便再次消失。」夢卉頓了頓繼續說道：「後來世人發現神劍現世前都會從凡間選擇一人作為它的劍主，而被選作劍主之人言行詭譎，精神瘋癲。」
「瘋癲？先生的意思是那神劍這一次選擇的是我？」寧長歌看着夢卉肯定的眼神感覺五雷轟頂，他一直自吹自己是天選之人，本是玩笑調侃，但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你之前看到的種種幻象既是以往劍主的過去，也是你的將來！」
聽到這裏寧長歌臉上的笑容戛然而止，「我的將來？」
幻象中他被利刃穿心，又被神秘生物撕咬，而這一切都是未來會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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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的？
「也就是說我的下場會像幻象中的那樣么？」
「或許會有些許偏差，但八九不離十。」
聽到這裏，寧長歌身體再次癱軟無力，他沒想到自己一次次目睹的景象竟是自己的結局。
「呦，沒想到這小鬼竟然還有這種身份，有點意思啊！」擎天聽完夢卉的話，已經能夠大致猜出前因後果，不免笑道：「小鬼，反正都是必死，要不你以後就陪我玩吧，感覺你能挺有意思的。」
「先生可有辦法救我？」寧長歌看着夢卉，眼中滿是期待，夢卉是他認識的最厲害的人，此刻自然希望夢卉能夠出手相救。
不料夢卉淡淡說道：「天命難違。」
一句話讓寧長歌心如死灰，不過夢卉接下來的話又讓他心中燃起了對生的渴望。
「但有一個方法或許可以。」
「什麼辦法？」
「凝神香，此香雖有靜心安神之功效，但最主要的是隔絕你與那神劍之間的聯繫，讓神劍的靈氣無法擾亂你的心神，至少可以保證你不會瘋癲而死。然後你就拖着，拖到神劍選擇下一任劍主。」
這是什麼辦法，寧長歌有些無奈，但他知道夢卉既然都這麼說了，那也就說明除此以外沒有更好的方法了。
「看來也只能如此了。」寧長歌長嘆一聲，逐漸接受了自己的命運，「想必剛才看見的那把長劍便是神劍了，到時候遇到了躲著點走吧。」
寧長歌只能慶幸自己看見了那神劍什麼模樣，到時候還能躲一下，要不然就真的稀里糊塗成為劍主然後葬身在那片戰場上了。
「先生，要不以後我一直跟着你算了，在你身邊還能安全一點。」
「若是以前你跟在吾身邊也無妨，但現在不行了，以後吾都不會在這裏了。」夢卉微笑着拒絕了寧長歌，同時臉上露出一絲疲憊。
寧長歌聽到夢卉的話后渾身一震，他聽出了分別之意，連忙追問道：「先生打算去哪？我願意在此一直等下去！」
對於寧長歌來說這裏已經可以算是他的第二個家了，離開這裏他真的不知道該去哪。
「不必等了，吾接下來要去了結多年前的夙願，說不定會有去無回，到時這裏的結界也會消失。」夢卉環顧一圈，眼中似乎也有些不舍。
寧長歌看着夢卉，他知道分別後恐怕再難相見，不由得悲從心生，眼淚從臉頰滑落。
「先生在上，請受我一拜！」寧長歌跪倒在地，鄭重地行跪拜之禮。
夢卉對他不僅有教導之情，更有救命之恩，種種恩情讓寧長歌難以忘卻。
「去吧，吾在屋中給你留了些東西，以後的路你要自己走了，萬事小心！」
夢卉擺手，滿面慈容地看着寧長歌離開。
「你覺得這個小鬼行么？」擎天看到寧長歌走遠后才輕聲問道，「畢竟上一個最終也還是……」
「誰知道呢，不過吾已經不想再看到那輪迴了，去做個了斷吧！」
「唉，若是能做出了斷你又何須從頭開始，只怕這次……，罷了，再陪你耍一次，誰讓我當初踏上你這條賊船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