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離京

夕陽西下，金色的晚霞灑在倆人身上，給倆人渡上一層金色的光芒。白色和青色的衣擺隨着風糾纏在一起。

倆人在夕陽下牽手，走向滿天星光的黑夜。

……

是夜。

顧離乖巧的縮在鳳雲卿的懷裏，他的手緊緊的拉着鳳雲卿的衣擺，臉也完全埋在鳳雲卿胸膛里。鳳雲卿好笑的將人從懷裏扯出來。此時的少年臉已經憋紅了，臉上染上淺淺一抹緋色，少年的臉似乎過與嬌嫩，有幾道被壓出來的紅痕，眼裏印着跳動的燭火，彷彿將星光囚如眼眶。

被拎出腦袋的顧離不滿的癟癟嘴，又繼續將臉埋進胸膛輕輕蹭了蹭。

鳳雲卿的心口竄起一抹邪火，深吸一口氣，壓下那股燥熱，眼神逐漸變得幽深，語氣略帶危險的開口：

「阿離，乖乖睡覺。」

或許是察覺到鳳雲卿語氣里的危險，顧離沒有在動。

只是沒有乖一會，顧離的腦袋就慢慢挪到了鳳雲卿的脖頸間。

鳳雲卿只感覺到頸窩一陣痒痒的感覺，帶着濕潤，緊接着她被顧離咬了一口，拿牙齒輕輕廝磨。

鳳雲卿的眼睛倏的微眯。

阿離都這樣邀請她了，她再憋著算什麼？

名為理智的弦徹底崩斷。

兩唇相接，顧離的嘴裏溢出淺淺的唔咽。

倆人十指相扣，淡青色的帷帳緩緩飄蕩。

足足過了一刻鐘，鳳雲卿放過懷中之人。

此時懷中少年軟如春水，桃花眼帶着瑩瑩水潤，似嬌似嗔，媚態盡顯。

鳳雲卿：……

深吸一口氣，撇過視線。將顧離緊緊抱進懷中，

「阿離，睡覺。」

旋即閉上眼眸。

翌日。

剛剛升起的陽光從窗外灑進來，床上的鳳雲卿睫毛微顫，慢慢睜開凌厲的眼眸，眼中沒什麼情緒。低頭看見懷中的人兒，眼神才變得柔和下來。

睡着的顧離緊緊貼在她身上，腿也壓在鳳雲卿腿上，兩隻手緊緊揪住鳳雲卿胸前的衣襟。

鳳雲卿低頭親了親懷中的少年。

懷裏的少年好似察覺到鳳雲卿的動作，用臉蹭了蹭鳳雲卿的下巴，繼續熟睡過去。

鳳雲卿的唇角勾起，輕笑了一聲。

沒有再打擾顧離，鳳雲卿只是將人往懷裏拉了拉，將手搭在顧離腰間，感受着少年腰間的軟肉，鳳雲卿感覺心情都變得愉悅了。

她就那樣盯着少年乖巧的睡姿，眉眼舒展，斂盡餘生溫柔。由於熟睡，微微泛紅的臉頰，以及，殷紅的唇瓣。

鳳雲卿的目光灼灼的望着顧離。

直到顧離的眼皮微動，慢慢睜開眼睛。玉指芊芊，輕柔眉眼。睜開朦朧的眼睛，就見鳳雲卿嘴角含笑的望着自己。

顧離也朝鳳雲卿笑了笑，繼而低頭在她懷裏拱了拱，就打算起床。

只是還未起身，就被鳳雲卿拉了回去，整個人摔在鳳雲卿身上。顧離的臉瞬間變得通紅，連帶着脖頸也布上紅霞，眼睛微微睜大，不敢看鳳雲卿，只隨處亂飄，他彷彿能聽見自己的心跳。

「大……大人，你幹嘛？」

被抱進懷中的少年掙扎着想從鳳雲卿懷中離開，鳳雲卿卻沒有給他離開的機會。

抬手輕輕掐住顧離的下巴，能控制住人，卻不至於弄疼他。

眉眼含笑，

「阿離，你說我幹什麼阿？」說完，也不顧少年的掙扎，就堵住他的嘴。

顧離所以的回答都被鳳雲卿吞入腹中。

吃了半天豆腐，鳳雲卿和顧離才起床洗漱，待顧離走出門時，他的嘴唇已經微紅腫，眼睛也紅紅的，似是被欺負慘了。

吃完早膳的鳳雲卿對顧離說他有要事要去處理，就去了書房。一直到下午，才處理完事情回到房間。

接下來的一下午，鳳雲卿和顧離一直在一起待着。就那樣靜靜的抱着對方。

倆人都不捨得離開對方，希望時間停在這一刻。

是夜。

顧離沉默的縮進鳳雲卿懷中，眼睛紅紅的，情緒很是低沉。

望着懷中一言不發的少年，鳳雲卿的心都揪在一起了。她只能一下又一下的親吻著顧離的唇瓣，安撫懷中的少年。

阿離這個樣子，她怎麼捨得離開呢。

只是任憑鳳雲卿怎麼哄，顧離的眼淚還是落了下來。

顧離帶着哭腔的聲音軟軟糯糯，由於哭泣，蘊含着沙啞，

「大人，你去桐城要小心一點。」

放在顧離腰間的大手逐漸收緊，語氣滿是溫柔繾綣：

「阿離，你也要照顧好自己，要按時吃飯，不要吃太多冰的東西，我回來要是看見你瘦了，我會心疼的。」

「要是無聊了，就讓術二和千初帶你出去，想買什麼就買，不要委屈自己。」「要是被人欺負了就告訴母親，不要怕，我們都給你撐腰。」

顧離的將臉埋在鳳雲卿懷中，深吸一口氣，感受着周圍鳳雲卿的氣息，漸漸止住眼淚。

大人這麼好，他怎麼能拖大人後腿呢，他要聽話，不能給大人惹麻煩。

顧離瘋狂壓抑著心中的不舍，用平靜的聲音甜甜的說道：

「大人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大人，怎麼辦，你還沒有走，我就已經想你了。

手無意識的攥緊。

次日。

鳳雲卿早早起床，看着還在熟睡的顧離，輕吻顧離的眼皮。靜靜看了看還在安睡的顧離。

起身，走出房間。

待鳳雲卿洗漱完回到房間時，剛才還在熟睡的少年已經睜開眼睛，臉上掛着淚珠。

鳳雲卿快步走上前去，親了親顧離的唇瓣，旋即擦拭他臉上的淚痕。

「大人，我以為你走了。」

顧離委委屈屈的聲音傳來。一向運籌帷幄的天才國師，此刻卻不知怎麼哄懷中的少年。

還好只一會兒，顧離就止住眼淚。

連臉上也揚起明媚的笑容。

「大人，我會乖乖等你回來的。」

故作輕鬆的表情，鳳雲卿一眼就能看穿，只是到底沒有說什麼。臉上也掛起一抹溫柔的淺笑，

「好，阿離，帶我回來。」

「我會儘快處理好那邊的事情的。」

「好。大人快走吧，不然要遲到了。我還好睏啊，我要再睡一會兒。」

說完，將臉轉向床里側，讓鳳雲卿看不清臉上的神情。

鳳雲卿的手緊緊攥著，俯身半跪在床邊，將人緊緊抱了抱，

「阿離，我走了。」

旋即起身，大步離開。

走到門口時，對站在門口的千初說道：

「照顧好他。」

床上的身子顫了顫，聽見鳳雲卿走出房門的聲音后，哭的泣不成聲。

他的大人走了，他現在就好想他啊。

千初進來，心疼的看着床上無聲哭泣的少年，跪在床邊，安慰開口：

「顧少爺，小姐走的時候，給您留了禮物就放在書房，她說帶她走了就給您，顧少爺，您別哭了，小姐會心疼的。」

千初的話讓顧離成功止住哭泣，急切的轉過身子，睫毛上還掛着淚珠。

「我們現在就去拿。」

說罷連忙起身，連鞋子都沒有穿，就往出去跑。

身後的千初連忙站起身，想攔住顧離，提醒他穿鞋。就看見門口剛進來的沐之顏。

沐之顏是鳳雲卿叫來的，她怕自己走了顧離偷偷哭，就想着叫沐之顏過來哄一哄顧離。

沐之顏一進門就看見急急忙忙衝過來的顧離，下意識伸手，將人攔住。

看見少年哭的紅紅的眼睛，還帶着啜泣，腳上連鞋子沒穿。

瞬間有點心疼，有時候他的妻主鳳棠也會離開京城，幾個月不回家，所以他十分理解顧離，也明白顧離的感觸。

沐之顏把顧離拉到椅子上坐下，又讓千初將鞋子拿過來給顧離穿上。

顧離其實想去書房的，只是沐之顏在，他實在不好不理人家離開，一雙紅紅的眼睛看着沐之顏，眼裏的急切毫不掩飾。

沐之顏溫柔的開口詢問，

「阿離要去幹什麼，急的連鞋子都沒有穿。」

顧離聽着沐之顏的詢問，顧不上不好意思，急急開口：

「千初說大人走之前給我留了東西，所以我想去看看。」

提起鳳雲卿留了東西，沐之顏倒是有些好奇，讓開口術二去拿。又對着顧離柔柔開口，

「術二動作快，讓她去拿。」沐之顏都這樣說了，顧離只得點頭同意。

沐之顏陪顧離等著術二回來，期間又問了顧離一些問題，關心了一下在國師府有沒有什麼不順心的地方，需不需要什麼東西。

只是顧離這會心思不在此處，眼神一個勁的往門口看去。

不過一會兒，術二就回來了，手中拿着一張小小的紙。

顧離顧不得沐之顏還在場，急急起身迎上去。

鳳雲卿留給顧離的是一副畫，畫中是鳳雲卿和顧離並排站着，顧離手中拿着一串糖葫蘆，鳳雲卿正含笑望着他。

顧離看着畫上的人，只覺得她眼中的寵溺都要溢出來了。

輕輕撫摸著畫中的人，失落的心才稍微好轉了一些。

旁邊的沐之顏，笑了笑，倒是沒有在打擾顧離，連同房中的千初一起叫了出去，將空間留給顧離。直到顧離回過神，才發現房中只剩他一個人。

將手中的紙張放在鳳雲卿給他買的書中，連同書一起拿着。

轉身又躺回床上，將書本緊貼心口，躺着鳳雲卿晚上睡過的地方，吸了吸被子裏殘留的氣息，想像著鳳雲卿還未離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