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再戰庭州府城外（3）
雖然西突厥乃游牧民族，他們也有固定的城堡和城市。阿史那思摩的家眷都在那裡。阿史那賀魯雖然暫時沒有什麼讓他值得牽挂的女眷在後方，但是思摩作為沙缽羅可汗，他的都城不可能不存放一些機密的東西、一些金銀珠寶、還有一些貯存的糧食。這些對賀魯來說還是十分重要的。如果他發現後方被偷襲，一定會派一些軍隊前去救援。這樣，法圖麥和王方翼還可以在半路上截殺他們一番。豈不一舉兩得。
這招夠狠。打仗就是無毒不丈夫。不想辦法打敗敵人，就要被敵人打得一敗塗地，甚至丟掉性命。
王衡知道賀魯不擅長用計。所以，賀魯並不難對付。所需要的就是足夠的時間。如今周智度和梁建方的部隊已經到達咽城，而鷹娑川就在附近。鷹娑川本來是周智度駐守的地方。他被調往庭州府，鷹娑川就暫時由他的副將代理最高軍事長官。如今周智度回來，副將把指揮權又移交到他手裡。所以，咽城和鷹娑川兩處唐軍都可以襲擊阿史那部落的老巢。兩位將軍把軍隊聚攏到一處，立刻向阿史那部落的城邦進行奔襲。因為如果再拖延，主戰場就會一直被西突厥的騎兵圍困。
一路上，一直有小股敵軍試圖阻止他們前進。周智度和梁建方命令士兵務必全殲或者抓俘虜，不准他們跑掉一個。因為如果有人溜走去報告阿史那賀魯，那麼軍機就會被泄露。他們來到城邦，周智度對此地比較熟悉，他畢竟來過一次。讓他感到奇怪的是，賀魯的確不會用兵，因為他太過自信。他怎麼能連後方都不派駐軍守衛呢？二位將軍心中竊喜。這意味著，他們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攻破城池。他們開始在城周散布謠言，說阿史那兄弟已經被唐軍降服。城中的西突厥百姓一聽，心中驚恐疑慮。阿史那思摩的家眷，統葉護夫人，還有一些其他女眷，更是驚惶萬狀，連忙備馬，以駱駝馱著金銀細軟，從城北的小門倉皇逃出。周智度他們這次並沒有抓到思摩的家人，真是有些遺憾。
周智度和梁建方又製造他們優待俘虜的形象，讓城中的百姓知悉。城中人有一些是阿史那兄弟的死黨，起初不肯相信。然而百姓顧不得這些。他們怕被唐軍殺頭，於是將阿史那兄弟的親信抓起來，在出城投降時交給唐軍。唐軍入城，梁建方問：「我們是不是應該放一把火？」
周智度說：「不可。我們沒必要毀這座城。」
梁建方說：「可是如果不這樣的話，賀魯就不會感覺火燒眉毛。萬一他不理會，不派兵回來救援，我們就不能分散他的兵力。」
周智度一想也對。那該怎麼辦呢？他們只得命士卒將城外那些荒草和胡楊林都點燃，釋放信號，讓賀魯確信這邊的確被攻陷了。
然而在他們搜城的時候，並沒有見到阿史那思摩的家眷。如果家眷跑掉，找到他們兄弟二人，這座城豈不是沒有了援救的價值？
梁建方問周智度怎麼辦。周智度說：「沒關係，王副總管已經探明，這座城裡，有一個暗室，裡面藏有沙缽羅可汗的傳位書函，是寫在羊皮上，他們從來都不給任何人看，包括家裡人。另外還有西突厥領地的地圖等一些重要的物件。只要有那些東西在此，即便我們找不到，他們也還是會擔心被我們發現並拿走。」
梁建方覺得奇怪，便問周智度：「王副總管是如何知道這麼多的。」
周智度說：「他沒跟我說。」
梁建方嘆息道：「唉，到底讓思摩的家人跑了。」
周智度說：「沒關係，他們正好去通風報信。」
卻說思摩的家眷，皆是一些女人，另外還有幾個隨從。因為怕驚動唐軍，跑出來的人不多。女人們失魂落魄找到賀魯和思摩的前線軍隊。多虧她們對地形還算熟悉，否則真不知會狼狽成什麼樣。此時已經日落十分，一天的戰鬥行將結束，未分勝負。雙方都打累了，王衡引軍退回城內，阿史那兄弟也縮回來，仍舊在原地安營紮寨。
有士兵看到夫人們，單膝跪地向她們問安。沙缽羅可汗夫人，也就是思摩的原配，達度的母親，對士兵說：「快，快領我們去見可汗。」
士卒不敢怠慢，忙帶領幾位夫人去見思摩。思摩看到她們，著實吃了一驚。賀魯更是奇怪，問清原委之後，才明白原來是城邦遭到偷襲。賀魯氣得暴跳如雷，大罵王衡不是東西。思摩也十分焦慮，因為城中有他們兄弟二人的寶物。他們便商量由一人趕回去救援。
那麼誰回去呢？最終商量的結果還是思摩回去。因為庭州府這邊有王衡，不好對付。如果賀魯回去，思摩在武力上根本招架不住，不是對手。思摩急急引軍而去。軍隊由於臨時的調遣而顯得散亂。
賀魯雖然不及王衡善於運用計謀，但也絕非等閑之輩。他知道此時他自己不能亂了陣腳。他默默地收攏武器，回到營中，與西突厥其他部落的將領共同商議對策。有西突厥將領建議，可以調頭往鷹娑川和咽城的方向打，那裡的唐將沒有王衡的妖術，不能將西突厥的情況窺測得十分準確，了如指掌。所以在那裡打取勝的機會和把握大一些。賀魯說：「這一招倒是可以，但是達度他們還沒回來，他們究竟在哪裡，戰況和戰果如何，我們現在都不知道。若要調頭回去打，也要帶著他們才是。否則如果他們困在此處孤軍作戰，吃了唐軍的虧，那太划不來。」
將領們中有自告奮勇的說要去找他們。賀魯便應允了。去找的人黑燈瞎火找了半宿，在庭州城周邊的地方看見一些散亂的西突厥士兵，才知道原來在城的側翼和後方也是發生過幾場血拚。
夜晚，王衡和眾唐將都回到城內。王衡說：「不行，城的周圍應該還有敵人，我們應該再解決掉一部分，否則他們對城周的地形和工事都見識過，對我們不利。」
靜楓和紫雲道人爭著要去。子虛一看師姐要去，便也欲跟隨。純陽子自然是想保護子虛。王衡說：「還是我親自去。如果你們想去也可以，但是不必都去。這樣，我和齊天磊、惜蕊從右城門出去，靜楓，你和紫雲道人從左城門出去。子虛和純陽子留在城內看守。」
子虛問：「為什麼您帶著小夫人？帶師姐不可以嗎？」
王衡說：「惜蕊不是道門中人。我還是和惜蕊一起比較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