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當著所有新生的面尬舞
潘箏雖然也想笑，但笑聲硬生生在要溢出嘴邊時止住了，「所以你一下午都在練習早操的動作？」
「是啊，」喬慕黎感覺人生失去了追求，「竟然讓我在這麼多人面前跳這麼尬的操！」
丁然還挺好奇是什麼樣的動作能讓她氣成這樣，「要不你跳一個給我們看看？」
喬慕黎眼角劇烈的跳動了幾下，無情拒絕：「不行！」
田知音在一旁勸說：「慕黎，反正你明天都是要演示一遍的，不如讓我們先看看也不要緊的。」
喬慕黎眉心微蹙，在思考這件事的合理性。
「你們算了吧，慕黎累了一下午還讓她給你們表演，」潘箏出來替她說話，「讓她歇會兒吧。」
「都是可惡的黎景，」喬慕黎越想越氣，猛拍了一下桌子，「他就是故意說要把這個名額讓給我的！」
「他明知道我不喜歡以這樣的方式在大眾面前露面！」怒氣攀上她本就因為運動而變得紅撲撲的臉頰，更添了幾分深色，「我跟這個狗東西勢不兩立！」
「又是黎景？」丁然驚訝的張嘴，「看來他是真跟你杠上了，你越不喜歡的事情，他越想讓你去做。」
說著她跟著煞有其事的點頭：「的確不是什麼好東西！」
「就是就是！」喬慕黎像是找到了友軍一般，開始傾訴起以前黎景一系列的「罪行」。
看著兩人站在了同一戰線上，田知音動了動嘴，欲言又止。
潘箏又接著寫數學題，和其他人不一樣，她是真心喜歡數學的。
要說數學成績優異的喬慕黎為什麼不算，因為她只是覺得數學學起來簡單，順手填的專業罷了。
丁然第一次聽她說起選數學這個專業的原因之後，還抱著喬慕黎的大腿懇求跟她換個腦子。
夏季的白天亮得早，不過才六點，天邊的微光已經從雲縫之間透了出來。
操場上零零散散的站著無精打採的大一新生，有的人更是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穿著睡衣踢踏著拖鞋就來了。
直到規定到場時間的前五分鐘，其他人才陸陸續續的到齊。
作為學生會的一員，喬慕黎不僅肩負起了領操的任務，還承擔著監督整個班人員的出勤情況。
她清點完人數以後，才從人群中走出來。
為了不在本就顯眼的主席台上更加突出，喬慕黎特意沒穿自己鍾愛的紅色長裙，而是一套簡單的白t加牛仔短褲。
然而她並不知道，這反倒起了反效果。
喬慕黎在話筒前站定，底下烏泱泱一片的人群都在仰頭看她。
她一想到接下來要做的事，尷尬的燥熱就提前涌了上來。
「作為大一新生，早操是必不可少的環節。」
砂糖般甜膩的聲音通過廣播傳了出來，新生們像是被灌了雞血似的瞬間有了精神。
「所以接下來的一年時間，我們都要按時在操場集合早操。除了周末和不可抗力因素，哪怕是起不來都得抗著床一起下來。」
說到最後一句話，整個操場迸發出此起彼伏的笑聲。
「接下來一星期的時間，將會由我來帶領大家學習健康操的動作。」
喬慕黎聲音很平靜，可黎景卻聽出了話里被壓抑的憤怒。
商學院被安排在操場的邊緣，他個子最高，在隊伍的最後一個，但卻還是有不少女生朝他的方向看來。
他雙手揣進口袋裡，微屈著右腿，姿態散漫的站著。
光是這樣一個簡單的姿勢，就引得不少女生尖叫沸騰了。
那一小塊兒的動靜說大不大，但喬慕黎餘光一瞥就注意到了。
從操場邊緣和主席台的距離相隔甚遠，黎景慢悠悠的抬起眼，和她視線相撞。
她眉心微擰。
果然是這個妖孽惹出來的動靜。
「金融系的新生在幹什麼？這裡不是演唱會，更不是你們花痴的時間。」
喬慕黎在外的時候，總是保持著面無表情的模樣，加上她清冷漠然的長相，說出口的話就更有一番威懾力了。
她們果真就安靜了下來，紛紛心虛的低下了頭。
丁然回頭對潘箏擠眉弄眼，小聲說：「慕黎在外就是活脫脫的女霸總人設。」
後者朝她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噓，她現在正在要領操的氣頭上，一會兒被她聽見這邊的動靜，連你一塊兒罵。」
畢竟是第一次組織這樣「大型」的活動，姜修擔心喬慕黎會控不了場，特地也起了個大早，過來看看有沒有需要幫忙的地方。
不過現在看來，是他多慮了。
姜修將音響連接了藍牙，開始播放健康操的音樂。
喬慕黎是背對著操場的，眾人看不見她的表情，但姜修卻能清楚看見。
那陰沉的臉色彷彿要下一場黑色的雨。
他沒由來的心裡一怵。
第一個起手動作就是緩緩抬手，手指隨著風輕舞。
在喬慕黎眼裡尬得直讓人摳腳的動作，卻讓台下的人看出了優雅的美感，像一隻風中零落折翼的蝴蝶，凄美動人。
輔導員為了監督班裡的學生也起了早，這會兒看他們一愣一愣的，不由出聲提醒：「愣著做什麼？跟著學啊！」
他們這才跟著做了起來，可在自己身上表現出來的就是肢體不協調的提線木偶。
黎景應付似的抬了兩下手就沒有再動的意思了，安靜的看了一會兒主席台上的人。接著掏出了手機，打開了錄像功能。
身旁的呂維注意到他的動作，側過頭來看，像是發現新大陸一樣驚叫起來。
「哇，你幹嘛偷拍人家？」
被發現了之後，黎景也沒有絲毫尷尬，大大方方承認：「對，就是拍她。」
劉進寶回過頭，「景哥，你莫非……」
「想多了，」黎景摁滅屏幕，隨手揣了回去，唇角輕輕翹起，「以後這就是她的黑料了。」
佟同看了看台上盡心儘力領操的喬慕黎，又看了看黎景，於心不忍：「景哥，給人家女生留點面子吧。雖然這個健康操動作是丑了點，你也不能傳論壇上讓人反覆觀看鞭屍吧？」
黎景眼尾上挑，聲線浮上一絲輕嘲，「誰說我要傳論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