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方法

看到突然出現在自己眼前的謝軒，古賢渾身冰涼。他知道，只要他再動一下，那兩根手指就會瞬間洞穿他的咽喉。

「我......認輸......」從喉嚨中生硬地擠出幾個字，古賢承認了他的失敗。

聞言，謝軒的手指緩緩離開了古賢的咽喉，古賢立刻後退數步，臉上冷汗直冒。他知道，他剛剛去鬼門關走了一遭。

「既然認輸了，那不還快點滾出老夫的地盤。」謝軒大袖一揮，下了逐客令。

「敢問前輩如今是何境界？」古賢顫顫巍巍地說。當謝軒輕描淡寫地擊破了他的殺手鐧的時候，古賢就知道，他和謝軒的差距宛如鴻溝。

「你沒有知道的資格。滾吧。」謝軒撇了古賢一眼，冷冷回道。

「今日多有叨擾，晚輩馬上離開。」見不能再從謝軒嘴裏套出什麼，古賢馬上一把拉住身邊的古嫣，轉身準備離開。

「等一下。」

古賢僵硬地轉過頭。他不知道剛剛還恨不得他們快滾的謝軒為什麼又突然叫住他們，他只知道，再在這裏多待一秒，自己被這位喜怒無常的前輩拍死的可能性更大。

只見謝軒的目光並沒有放在古賢的身上。而是放在古嫣的身上，眼神里流露出一絲奇異。見狀，古賢鬆了一口氣，他知道，謝軒看出來了。

「小女娃，你的體質不一般啊。」謝軒凝視着古嫣，緩緩說道。

「前輩，晚輩這孫女天生仙體九成，得天地賜福，能探查世間各處仙力強弱。故而這次晚輩將她帶來，讓她來探查前輩所在。」古賢連忙答道。

「天生仙體九成？得天地賜福？」顯然，強如謝軒被這兩個詞震撼到了，許久之後才說道：「古家有福。」

見到謝軒的反應，古賢心頭突然升起一個想法，只見他湊近了謝軒說道：「我家孫女和前輩如此有緣，前輩不如收她為徒，豈不美哉？」

聽到古賢這話，古嫣也激動地抬起頭看向謝軒，眼裏流露出渴望。畢竟被一個強者收為弟子，是好多修仙者做夢都想不到的好事。

「你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盤。可惜，」聽了古賢的話，只見謝軒搖了搖頭，說道：「我早在十年前就歸隱此地，不願出世，也不願教授仙法。你們，還是請回吧。」

見狀，古賢也沒有繼續堅持。拉着古嫣一起給謝軒行了一禮：「那晚輩這就離去。」

說罷，便沿着來時的路離開了。

走出了謝軒的寶庫，古賢拉着古嫣腳尖一點，便消失在了黑市之中，等到再次出現時，就來到了一座宮殿裏。這裏，是古陽縣高官給仙人建造的暫住之地。

剛剛出現在宮殿的一間密室里，古賢就一把鬆開了古嫣跌坐在地上，緊接着，一道血箭便從他口中噴出，洞穿了密室的牆壁，消失不見了。

隨着血箭的噴出，古賢的面容瞬間憔悴了下來。

「爺爺！」古嫣見狀，連忙焦急地想要上去扶起古賢。

「我沒事，修養一段時間便好。」古賢癱坐在地上，虛弱地擺了擺手。

「爺爺，他真的有這麼強嗎？」看着古賢的樣子，古嫣有些驚訝。在她的眼裏，她的爺爺向來是無敵的。作為威震一方的古家的活化石，在外界哪怕只是報出古賢的名字，大多數修仙者都會敬畏。可沒想到今天，古賢竟然會在這樣一個小鎮里，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散修傷得如此之重。

「強，很強！憑爺爺的感覺，他可能連三成的實力都沒有用出來。那破我家族絕學的一指，應當只是藉助他肉身的力量做到的，並沒有動用仙力。」古賢正色道。

「只憑肉身就破了我們古家的絕學？!「古嫣震驚了。修仙者一般都是修行仙力，肉身大多都是附帶。僅僅只靠肉身就能做到破除古星訣，古嫣想像不到如果謝軒動用仙力會擁有怎樣的力量。

「這種人我古道門招惹不起。古嫣，去把你父親叫來。」

「是。」古嫣見狀點了點，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哨子，將其吹響。

片刻之後，密室外就響起了腳步聲，一個大漢自門外走了進來，看見古賢的樣子，皺了皺眉，問道：「爹，你不是去找那個散修了嗎，這是？」

大漢是古賢的兒子，也是古道門現在的宗主，古風陽。

「風陽，我去探了，那個人，我古道門惹不起。從此，不要來這古陽縣了。具體的情況你問嫣兒吧，老夫要修養一段時間來恢復傷勢。」說罷，古賢就閉上了眼睛，開始打坐。

「你爺爺這是怎麼了。那個散修這麼厲害，能把他傷得這麼重。」古風陽趕忙拉上一旁的古嫣離開了密室，在路上一邊走一邊問道。

古嫣把在黑市發生的事告訴了古風陽。

聽完，古風陽陷入了沉思，許久之後才說：「看來這次我們古道門是踢到鋼板了。罷了罷了，等下午收徒結束，我們就此離開。」

說着，古風陽看到身邊的古嫣一副不服氣的表情，疑惑道：「怎麼了？誰惹到我們家嬌女了？」

「那個老頭子嘴上說着不收徒，可他身邊就站着兩個凡人，明明是要收那兩人為徒。」古嫣滿臉的不服：「我就不信，那兩人比我的天賦好。」

「呦，原來你是嫉妒了。」古風陽的語氣里滿是調侃。

「才沒有，只是不服罷了。」

「那就努力修鍊吧。這片天地並不大，你們總有再見的時候，到時候打敗他們，證明自己比他們強，就是對這一切最好的回擊。」古風陽安慰著，眼裏滿是鼓勵。古嫣是他們古道門崛起的希望，他自然希望她能飛得更高。

聽了古風陽的話，古嫣的目光看向遠方，心中暗暗下了決心。

謝軒的寶庫內，眼見古賢二人的離去，謝軒伸了個懶腰：「終於走了。真的是，怎麼什麼貓貓狗狗都上門來打擾我。』

隨後謝軒轉過身，微微一愣，只見辰小牧正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你......你要幹嘛？」謝軒頓時充滿了警惕。

「師傅，你是仙人是吧。」辰小牧眼中充滿了渴望。

「算是吧，怎麼了？」

話音未落，只見辰小牧直接大叫一聲跳了起來，一把抱住謝軒的大腿，喊道：「師傅，我就知道你收我為徒一定有用意的！師傅，求你傳我仙法吧！我也要當仙人！」

看着身上這塊怎麼甩都甩不掉的狗皮膏藥，謝軒不由得一臉黑線：「滾蛋！老夫剛剛說的你也聽見了，都說了不教授仙法，我只會教你尋寶之法！」

「不行不行，你不教我我就不下來！」辰小牧可不會這樣輕易放手。剛剛他算是看明白了，自己這個便宜師傅在仙人裏面估計都算厲害的，這樣的仙人如果肯教自己，自己不說一步登天，那也是平步青雲，所以說什麼都不願意放手。

「滾蛋！」

「算了小牧，既然謝前輩不願意，那我們還是去下午的選徒大典吧。」辰尋走上前來，想要拉開辰小牧和謝軒。

見辰尋都來阻止，辰小牧也只好作罷，鬆開了手，無不遺憾的站到一旁。

「嗯，你不在意嗎？對於見到仙人這件事。」謝軒驚奇地看着辰尋，顯然對辰尋的反應感到詫異。

「今日所見，所謂仙人，不過也是人罷了，有人的貪婪有人的慾望，只不過比人強大了許多。我為什麼會因為看見了強大了一點的人而在意。」

聽着辰尋的話，謝軒眼中的驚異越發濃郁，最後點了點頭說道：「是了，所謂仙人亦是一種人，有慾望，有野心，所以仙的世界也遠沒有凡人傳說中那般美好，甚至比凡塵更加混亂，危險。我也是因為厭倦了這一切才來到這個邊陲小鎮歸隱下來。」

「可你既然來到這裏，想必也是為了下午的選徒而來。你既然並不喜歡仙人，為什麼還想成為仙人呢。」

辰尋沉默了下來，許久才緩緩說道：「為了找回確實的記憶。」

辰尋向謝軒解釋了一切。聽完后，謝軒沉吟許久才說道：「記憶缺失想要喚回嗎？那倒是有些棘手。」

「師傅，你那麼厲害也做不到嗎？」辰小牧在一旁叫道。

「你懂什麼，人的記憶在我們修仙者所稱的識海里，那個地方極其複雜且脆弱，如果外人神識隨便進入，很可能會破壞識海，那樣人就會變成活着的行屍走肉，沒有思考，沒有想法，和死亡無異。」

「目前，我只能告訴你兩個辦法。」思考了一會，謝軒對辰尋說道。

「第一，找一個能擅長推演的高手，讓他施展法術為你推演過去。這個辦法我有個老朋友可以做到，但我們已經近百年沒有聯繫，我不知道他現在何方。而且推演有失敗的可能。」

「第二，靠你自己去修鍊仙法，提升修為，錘鍊識海，用自己的神識在識海中找到自己的記憶。這個辦法可能要花很長時間，但卻最是穩定。」

「你選哪個？」

辰尋沉默了下來，謝軒見狀也沒有催問，而是靜靜地等待。

「我決定了。」

突然，辰尋回答道：「我要自己修鍊，同時也靠自己走到擅長推演的前輩高人。」

「好！」謝軒點了點頭，隨後從懷裏將一塊木牌遞給了辰尋：「我不會出山，但這是我的信物，如果遇到我的好友司馬澹，把這個交給他，他會幫助你的。」

接過木牌，將司馬澹這個名字記在心裏之後，辰尋向謝軒行了一個大禮：「前輩之恩，晚輩永世難忘。」

「不過舉手之勞罷了。」

「好了辰尋，這下我們就等著一起去下午的選徒大典了。」辰小牧攤了攤手。

「你不能去！」

突然，謝軒一臉嚴肅地對辰小牧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