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睏倦：身份
午後,冬日的暖陽愈發溫暖。寒風的吹拂在陽光中也溫柔了不少。從小出楓和甚爾家離開，白倉望三人踏上了回淺草的路。片刻的安靜纏繞在三人身側，午後時光令人昏昏欲睡。眼前看見的世界時而清晰,時而有著短暫的模糊,在視線模糊的短暫一刻，額頭感受到的碰撞便變得清晰了起來。
「……你沒事吧。」
觸感柔軟溫熱,他剛剛磕到的是夏油傑的手背。那隻手此刻正放在電線杆上，阻擋了他撞到電線杆的慘劇。
從又一次的茫然中回過神來，白倉望捂著額頭揉了揉，注意到了身邊好友的視線。
「這是走在路上第三次打瞌睡了。」夏油傑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額頭,「真懷疑我推一下,你就能倒下。」
五條悟說:「別去商店街了，直接回酒店休息吧。」
「我沒事,很快就好了。」白倉望說，「先回淺草吧,坐地鐵？硝子他們從銀座回去很快,讓他們去商店街的那家店鋪看一下吧。」
白倉望看起來思路清晰,夏油傑和五條悟贊同了他的想法,幾人繼續向前走著。不知過了多久,白倉望聽見夏油傑說:「望,車站到了。」
他回過神，才發現好友們都站在他的身後。剛才的他才是跟在夏油傑和五條悟的身後的——為了避免再出現剛才那樣的情況。但直到夏油傑出聲提醒，他才發現自己已經多走了幾步,就連好友不知何時停下腳步都沒有發覺。
「你真的困了吧。」五條悟笑他,「只是沒有午睡就開始走神了,回去要繼續加油鍛煉才行啊！要不要我們幫你制定一個新的訓練菜單？」
「按照原定的練習菜單就好,那是我認識的醫生給我安排的。」好友的好意心領了,白倉望說，「這幾天也確實沒有鍛煉，回去再補上。」
談話間，他們已經進入了車站。冷色調的地鐵站內部並不吵鬧，人們的交談也是低聲細語的。車軌與列車接觸時的輕震與低鳴一同在列車抵達車站時傳來，這個時間段車上的乘客不少。近距離地其他乘客同處於一個車廂里，三人也沒有再交談。搭乘地鐵返回淺草還需要一點時間，在等待的期間，白倉望用手機調查了菜菜子和美美子之前所在的村莊。
兩個孩子目前還在小出楓家，有小出楓和甚爾在，她們兩人的特殊能力也能夠得到使用引導。有能接受特殊能力的大人在身邊，菜菜子和美美子也能放心地好好休息，不用再擔心被當成怪物。兩個孩子在原來的村子過得不好，即使知道甚爾和他們都能幫忙報警讓她們回到原來在的村莊，她們也不願意再回去。
好在小出楓願意暫時收留她們，確定了小出楓的接納，甚爾便直接讓那兩個孩子住下來了。至於之後是報警還是如何，都交給他們自己決定……小出楓預產期快到了，在這個時間到來前，兩個孩子應該都還只是暫時被照顧著。
一條條信息在手機屏幕上隨著指尖的翻閱向上滾動著，白倉望在信息海洋中打撈需要的情報。她們之前所在的村莊是一個十分偏僻的村子，村子里的居民不多，村子的地址在網路地圖和紙質版的地圖上都沒有辦法找到，就連兩個孩子也是沒有說清他們之前居住的地方的。
這樣的村子在國內並不少，還有很多是像外場村那樣的無人村。隨著時代發展，大多數村子里的年輕人都離開了村子到大城市工作，近幾年國家少子化情況逐漸嚴重，留在村子中的大多數是老人。這些老人逐漸去世，村子沒有了新一代，也就慢慢地變成了無人村。
這些村子使用率不高，有的甚至連村子的名字也沒有，純粹只是住在那裡的人們聚集到一起形成了小村落，這樣的村子在人走後也沒什麼價值，地圖上也就沒有收錄了。這樣的村子找起來並不簡單，好在兩個孩子也不打算尋找它。
有甚爾和小出楓願意照顧這兩個孩子擁有特殊能力的孩子，或許是一件好事——總之，在離開前，他們還讓兩個孩子試了試能力。
qb簽訂的契約讓她們擁有了寶石，全身心產生的情緒的能量讓她們的咒力能夠更順暢地運用。在靈魂寶石的調整下，即使是4歲的孩子也可以使用術式，包裹著她們的玩偶熊確實就是她們中一人的產物。
菜菜子使用的術式不明確，但是美美子使用的是和玩偶有關的能力。玩偶熊確實是她召喚出來的，但比起召喚，她的能力更接近對玩偶的操縱。兩個孩子還很小，關於能力的鍛煉和使用都不用操之過急。在確定好兩個孩子接下來的安排后，白倉望三人也就沒再說些什麼，打招呼后就離開了。
地鐵很快就到站了，幾人離開車廂順著路重新回到地面。呼吸著新鮮的空氣，白倉望揉了揉有些因疲勞而突突發疼的額角。連續的奔波讓他更容易疲勞，到了午休時間，身體也會更加想回到休息的狀態。
「找到了嗎？」夏油傑輕聲問他。
白倉望搖搖頭:「還沒有，但是不難找。那些拐賣了孩子的犯人應該不會只做一票，發現了我會把情況提交給警察。」
「聽她們的口音，可以看一下神奈川縣。」五條悟說，「雖然是住在小村子里的孩子，但是說話的語音語調還是和東京、神奈川地區的人比較接近的。如果是拐賣過程中，在轉手期間逃出來的，她們應該離村子所在的地區不算太遠。」
白倉望打開地圖放大，「這麼說來，神奈川縣和其他地區的交界處確實有一些分散的零星村落，這些地方地圖上是沒有記錄的。」
確定了女孩們被拐賣在先，進入玩偶熊體內自保在後，仲見世商店街的店鋪嫌疑也就降低了。孩子在商店街的店鋪里，也不知道玩偶熊出現在店鋪的獎品池裡是為什麼，但整體看來，店鋪里值得關注的地方也沒多少了。話雖如此，他們還是打算在回淺草之後抽空去仲見世商店街找到那家店鋪，看一眼裡面的情況。
調查的事情有白倉望去做，夏油傑感到很放心。他打開群聊低頭查看錯過的一些信息，發現家入硝子發來了不少內容。夏油傑驚訝的目光讓五條悟注意到了，他側頭去看:「——和天元有關的女孩？」
白倉望收回了目光投向夏油傑的手機，說:「夜蛾老師和硝子在一起，告訴他們我們在回淺草的路上，到酒店裡見面聊。」
……
靠近淺草寺的酒店在午後非常安靜，白倉望回到房間時家入硝子兩人還沒有回來，他趁著這個時間到房間小憩了一會兒，等到家入硝子和夜蛾正道回到酒店，夏油傑和五條悟也進房間把他叫醒了。
視線從朦朧到清晰，放空的大腦也逐漸變得清醒，脫離了夢境的模糊的意識慢慢地和現實重新接軌，白倉望回想起來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坐在床上長長地舒出一口氣。
「謝謝。」他說，「稍等一下，我很快過來。」
五條悟和夏油傑回到夜蛾正道的房間，與家入硝子兩人在房間里等他。冰冷的涼水拍打在臉上，睏倦已經被驅散了大半。白倉望洗漱之後，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抬起手指搓了搓泛紅的眼角。
來到三年前的2002年的世界這幾天，他和好友們都保持著同樣的休息時間。好友們都沒有疲倦，他現在也要再努力清醒一些，在大家的幫助下儘快完成這裡的事情，回到原本的平靜生活中。
比起前幾天，在淺草的這兩天還算稱得上輕鬆。和好友待在一起也是放鬆身心，白倉望很喜歡這樣的感覺。
他抬起手，拍了拍自己的臉頰。
「好了，打起精神來。」他輕聲對自己說著，「大家都在等著我呢……之後就可以好好休息了。」
推開門，盤腿坐在矮矮的桌邊的四人已經聊了起來。白倉望走近他們身邊坐下，抬手沏了一杯茶。
「怎麼樣了？」他問著，「那個和天元有關的女孩子是怎麼回事？」
「是夜蛾老師知道的情報。」家入硝子說，「我們今天遇見那個女孩子看起來不像是咒術師，她身上穿著某個小學的制服，即使是在我們原本的世界也應該才只是一個初中生。」
家入硝子描述了一遍和理子見面的過程，著重說了當時咖啡廳內的環境，以及在咖啡廳里的那些詛咒師們。有了家入硝子的描述，幾人也對他們剛才發生事情大致了解得更詳細。
「詛咒師？」夏油傑問，「這麼多人同時出動，肯定是在一起的。他們是類似於雇傭兵的嗎？接任務、做任務……」
「有點像，但也有不一樣的地方。」回答他的是夜蛾正道，「詛咒師其實沒那麼有紀律，說是雇傭兵不太相似……但是確實有詛咒師的團體。」
「也就是說那個理子妹妹，就被詛咒師的團體盯上了？」五條悟說，「你們想怎麼做？那個小妹妹可能跟我們要做的望的任務有關哦~之前不是一直搞不清楚是什麼在鏈接影響天元和薨星宮嗎？」
「所以說，那個女孩子究竟是什麼身份？」夏油傑追問，「還是說，詛咒師盯上了魔法少女，想從qb和魔法少女這邊得到什麼？」
疑問接二連三，白倉望一邊在心裡整理著好友們所說的情況，一邊打開手機備忘錄，用鍵盤輕輕把幾個關鍵的線索記錄了下來。中原中也沒有回到酒店，目前酒店裡只有他以及來自咒術界的四人。
夜蛾正道手指輕輕敲了敲桌面，示意眾人他有話要說。男人沉靜的目光掃視了一眼周圍，沉聲說:「按照規矩，這個內容是不該給你們知道的。但是既然事情已經牽扯到了她，那你們就要了解一下……那個女孩不僅僅是和天元有關。」
「夜蛾老師知道得真多！果然總監會很看重老師你吧~」五條悟感嘆道，「別賣關子了，快說。」
學生插嘴令夜蛾正道欲言又止，但現在不是課堂上。雖然他們正在談論著重要的事情，但仔細說來，他們現在其實是平等交流的合作同伴。如果說一開始，夜蛾正道只打算幫助白倉望幾人的同時做一個見證者，現在，他有些坐不住了。
他萬萬沒想到，在2002年的這個有問題的東京，他居然會遇到那個女孩……
「你們可以把她當做是【天元】看待。」夜蛾正道說，「那個孩子……天內理子，是需要重點保護的對象。白倉，你這次的任務是找尋薨星宮和天元與污染的關係的話，或許可以從她身上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