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塞上平生願

從北京北站坐火車到達內蒙古通遼，然後轉坐汽車到達科左後旗，就是山磊的家鄉了。科左後旗全稱科爾沁左翼后旗，這裏地廣人稀，由許多村落組成，山磊家就在科左後旗旗下的一個小村子裏。科左後旗位於通遼市東南部，是通遼地區的一個縣，但旗政府卻叫作甘旗卡鎮。山磊的女朋友名字叫方靜，也是蒙族人，他們兩家離的不是很遠，都屬於科左後旗。方靜和山磊在一塊上的初中和高中，上大學時方靜的學校和我們的學校在同一個城市。山磊曾說過，他要以最傳統的蒙古禮節迎娶方靜，現在他終於將要如願，心裏真替他高興。

火車駛進塞外，村鎮漸漸稀少起來，放眼望去，一片空曠。行至傍晚，一輪紅日浮於天地間，紅彤似火，驕艷奪目。

火車到達通遼已是第二天凌晨了，轉坐汽車到達科左後旗后，山磊趕着馬車來接我們。坐上馬車，山磊駕車揚鞭，山磊說道：「本來我打算牽幾匹馬來，咱們騎馬回去，但你們還沒騎過馬，等回家后我教你們。」

馬車行駛在小路上，路的兩旁是寬廣無比的草原，天空蔚藍如洗，幾隻大鳥在高空自由翱翔，遠處山巒隱約可見。成群的牛羊在草地上悠閑地走動着，有時在牛羊周圍可以看到幾個蒙古包，草叢茂密處偶爾還會有兔子在跑動。我不禁說道：「山磊，你們這真好啊。」

「是呀，我已經想好了，等我老了，就和方靜回來，在這裏度過後半生。」山磊說道。

「真羨慕你們。」雪看着我，說道。

草原的一切都是那麼美好，坐在馬車上，欣賞著著寬闊的草原，漸漸地，看到遠處有一個村莊，山磊指著遠處的村莊說道：「那就是我們村，在我上小學時，村裏人住的都是蒙古包，現在都蓋上了房子。雖然許多人家已有了摩托，但出門時許多人還是騎馬。」

雪認真的聽着，這時說道：「教我們騎馬吧，山磊。」

「好呀，騎馬挺好學的。回去后歇息一下我就教你們。」

山磊有一個妹妹，雪和山磊的妹妹、媽媽住在一塊，我、山磊、山磊的爸爸住在一塊。安頓好后，山磊將馬牽出，便教我們騎馬去了。

我覺得騎馬挺好學的，或許是山磊家的馬溫順的原因吧，沒多長時間就駕馭自如了，回去時候，雪也能輕鬆地騎在馬上了。第二天，山磊家的人漸漸多了起來，該準備的山磊的爸媽都準備的差不多了，山磊的新房也裝飾好了。我和雪幫不上什麼忙，便騎着馬去了村邊草原。

騎在馬上，看着一望無際的草原，此時正是秋高氣爽之際，天空草原混為一體，雖然已是秋季，但草木仍然蔥鬱翠綠，不時晃動的幾個白點便是草原上的牛羊了。看着這樣的景色，不禁心有所往，我輕輕說道：「多少人羨慕在塞外草原馳馬放鷹，縱犬逐兔，無牽無掛，當真是十分開心。」

雪看着遠處，低聲說道：「你馳馬打獵，我便放牛放羊。」

我看看雪，雪滿面嚴肅，微風吹過，雪的頭髮輕輕飄動。

我大喊了一聲，聲音四處飄散，轉頭對雪說道：「雪，走，咱們一起馳馬。」

雪面露笑容：「走，一起馳馬。」

兩匹馬兒並肩寶馬…

山磊和方靜家相距有二十多里，結婚那天，迎親隊伍很早就出發了。迎親隊伍到達方靜家后，大家在一起又吃又喝又唱又跳。按照蒙古族風俗，這時，男方祝頌人悄悄離開筵席，領着新郎來到新娘房間。待新朗新娘坐定之後，陪娘們會端上一個煮熟了的羊脖子招待新郎，並請新郎把羊脖子從中間掰斷，以試新郎力氣的大小。為了戲弄新郎，陪娘們早就將一根紅柳枝或一根鐵棍兒巧妙地插進羊脖骨髓道里，如果不識破其中奧秘，那麼新郎掰不斷羊脖，就要當眾出醜了。山磊是當地為數不多的幾個大學生之一，早就被人告知了，所以取出紅柳枝或鐵棍兒，很容易就將羊脖子掰斷。

回來路上，依照習俗，男女雙方都爭着搶先到家，這樣，男女雙方互相追逐戲逗。有時，女方的送親人搶去新郎的帽子，挑在馬鞭上，或扔到草地上，新郎沒辦法，只好下馬撿帽，這樣就耽誤了時間。山磊家在隊伍歸來的村口處設了一桌酒席，來款待送親人，女方盛情難卻，只好下馬喝酒，這樣，山磊就趁機搶先到家。這一路之上，迎親隊伍和送親隊伍你追我趕，縱馬奔騰，好不熱鬧。

山磊家的迎親隊伍中還有一輛小卡車，雪和我有時騎在馬上，有時坐在卡車上，跟着大隊伍，熱熱鬧鬧地奔騰馳騁。到達山磊家后，大家免不了又大吃大喝一通，接着，新朗新娘舉行喝酒儀式。新郎新娘每人面前放一碗酒，碗邊抹上酥油，自己先喝一口，在喝交杯酒。新朗新娘喝完交杯酒，還要共同招待所有客人，然後雙方客人以及前來賀喜的親戚朋友一起不斷地飲酒、唱歌和跳舞，直到通宵達旦。

看着山磊和方靜終於幸福地進入洞房，心裏真替他們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