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兩份偏愛

「到城裏了，先生。」侍衛轉身下馬，牽着馬車在人流攢動的街道中穿行，這裏便是如今高家居住的地方、星之帝國首都、女神腳下(棲蟒山腳下)的星之城。

昂∶「鐵牛啊，你知道北面那座山為什麼叫棲蟒山嗎？」

侍衛鐵牛∶「這……屬下不知。」

昂∶「嗯？哦，也對，你來這兒的時間也不長不知道也很正常。你知道，我們星之帝國傳說是由智慧女神建立並庇護的國家，而這棲蟒山據說便是智慧女神居住的地方。」

鐵牛∶「可這跟它的名字有什麼關係呢？」

昂∶「因為我們智慧女神的故事眾說紛紜，不同於其他三神每一位的誕生、經歷以及現在的去向都簡單明了。不過目前關於女神的誕生，有一種大家普遍相信的說法就是她是由一條巨蟒變化而來所以就給自己居住的地方取名為『棲蟒』。不過至於是先有女神的故事再有了棲蟒山，還是因為棲蟒山才有了這種說法就無從考證了。」

鐵牛∶「先生還真是博學啊。」

昂∶「吶，畢竟也不能總讓人家說我這粗人只會打鐵和殺人嘛。對了，那小蟑螂怎麼樣了？」

鐵牛∶「拉着他跑了一路，倒還真沒累死，只是現在筋疲力盡，要給他綁車後面拖着走。一路上不喊叫也不說話，您說他會不會是個啞巴啊？」

昂∶「那倒不至於，畢竟看着也就五六歲的樣子，也沒父母教，不會說話也很正常嘛，要是真開口罵咱們兩句才真是讓人害怕呢。不過，這麼看來，這小蟑螂的異能跟你確實還是是有點區別的呀。」

……

(高家府邸門前)

鐵牛∶「到家了，先生。」

高昂下了馬車，望了望許久未見的「高」字牌匾。「有時候我都覺得是不是真該考慮給這牌匾換成是『鋼鐵莊園』了。」

鐵牛∶「不過都是些市井散人的閑言碎語罷了，先生又何必掛懷呢？」

昂∶「不，我倒是真覺得鋼鐵什麼的挺貼切的，畢竟再沒有什麼比這東西更堅固可靠了。」

鐵牛拖着小強跟着自家家主向大門走去。

沒等進門，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從中飛跑出來，一下子撲到了高昂的懷裏。

「爸爸，爸爸！爸爸回來啦！」

昂∶「呦寶貝女兒，爸爸不在這一個月有沒有想爸爸啊？」

高雅∶「雅兒不想爸爸，雅兒只想爸爸做的肉肉。」

昂∶「誒～爸爸還不如肉肉嗎？」

管家∶「先生……」

昂∶「沒事兒你說。這小丫頭東一嘴子西一嘴子的說起來就沒完，你儘管說你的不用管她啊。」

雅∶「爸爸！」

管家∶「也沒什麼，就是問問您此行的效果，前幾天上面的人又來問了，我還得趕緊做成報告給他們遞上去呢。」

昂∶「嗯，這次收穫頗豐，在蒙特山南坡又發現了四座可開採的礦源，兩大兩小，詳細位置我都標在地圖上了，待會兒讓鐵牛再給你謄一份就是了。」

管家∶「不，這就不必勞煩他了。」

昂∶「怎麼了？」

管家∶「這……鐵牛的繪畫技術……之前您也看到了不是。」

鐵牛∶「哈？喂，小泥鰍我可警告你啊，工作就是工作你可別給我夾帶私貨啊。」

管家∶「說了多少遍了，別叫我小泥鰍，先生賜名青鯉，好好記住啊！」

鐵牛∶「高先生說了，名字什麼的不重要，只要知道叫的是你就行了。」

居然用到了這種時候嗎……某人不禁吐槽。

雅∶「爸爸！」

昂∶「怎麼了？」

雅∶「他是誰啊？」指著小強。

昂∶「爸爸新買的奴隸，用到熔煉工坊里的。」

雅∶「噯～這麼小的孩子也要去搬大石頭嗎？」湊到了小強跟前，「你叫什麼名字啊？」

小強看了看她，兩人目光相撞，心中略微綻出了點點星光。只是男孩依舊是如鐵鑄的一般不動，不笑，不說話。

雅∶「哦，對了，首先是自我介紹，我叫高雅。」

小強∶「嗯，你好，我叫低俗。」

雅∶「哈哈哈……什麼嘛，哪有人叫低俗啊？！」

小強∶「那還有人叫高雅吶。」

昂∶「這小蟲子原來會說話啊。」

雅∶「怎麼了，這可是我爸爸給我取的名字，你要敢嘲笑它我爸絕對會殺了你這小奴隸的。」

昂∶「在你眼裏爸爸這麼殘忍的嗎……」

小強∶「那就悉聽尊便吧，還有……我沒有名字，他們都叫我小強。」

雅∶「哈哈哈……居然真的是蟲子啊你這小奴隸。」

小強∶「可別因為嘲笑我這奴隸傷了身子啊，大小姐！」

雅∶「你這傢伙還真是有趣呢。」又仔細打量了一番，「吶，爸爸，你不是說要給我找個侍衛嗎？要不就他吧？」

昂∶「且不說他只是一介奴隸，單就這年齡上他就不符合侍衛的要求吧，這麼小的年紀到時候怎麼保護你呀？」

雅∶「不嘛不嘛～雅兒就想要他。」

昂∶「莫不是又沒人陪你玩了，看見個同齡人就不想放過。你那點兒小心思，爸爸我還不清楚？」

雅∶「爸爸！」

昂∶「哦對了，說起這個，從今以後鐵牛就要當你的專職侍衛了。」

雅：「我才不要臭老牛當我的護衛吶！」

鐵牛∶「小姐……」

昂∶「哎呦，聽話啊乖女兒，一會兒給你買蛋糕吃，啊。」

「為什麼你們這兒會有蛋糕啊……不，話說回來，蛋糕是啥？」蟲子小聲嘀咕。

「哼！老爹又在哄小孩了，不跟你說話了！」

這樣嚷着，高雅跑走了。

昂∶「唉，雅兒！」女兒並不回頭。

管家∶「家主，這幾個怎麼安排？」

昂∶「哦，都用到熔煉工坊吧，先送去『登記』我一會兒就到。」

管家∶「那您這是去？」

昂∶「嗯？給我閨女買蛋糕嘛，這還用問嗎？」

管家∶「額……嗯。」

……

「吶夥計，你知道那『記錄』是什麼意思嗎？」一人問。

「唉，為什麼你要問我這個小孩子啊？」小強答。

「額，那什麼我看你剛剛還敢跟主家的頂嘴，還以為你很有經驗呢。」

「……做奴隸也要經驗嗎？」

「所謂記錄」旁邊另一位年齡稍大的奴隸說，「就是主家給自家的奴隸記上獨有的標記以示私有，當然了咱星之帝國是魔法國度，所以也是用的魔法刺青，一旦刻上之後只能再用魔法抹除，否則的話不論是削皮還是割肉印記都會長出來，保甲之流看見這樣的印記會負責把你送回原主，這樣就能防止奴隸逃跑了。」

「誒～你很懂這些事嘛。」

「啊，我原來也算個小貴族了，後來犯了禁忌才被打成奴隸的。」

「禁忌？什麼禁忌？」小強問。

「沒什麼，無非就是……」抬頭望天，「愛上了個不該愛上的人罷了。」他說着語氣中透露著一絲無奈。

「奴隸？」

「啊，跟現在的我們一樣的，奴隸。」

(帝國律∶貴族奴隸通婚者，奴隸處絞刑，貴族除籍打為奴隸。)

…………

(一小黑屋)

一老者正在嘗試給小強「刺青」表情凝重。

高昂邁步進門∶「景老師傅，歇一會兒吧，一回刺三個，就算是您身體也會受不了吧。」

管家∶「老爺，您來了？」

景∶「歇？這不是讓我一天弄二十個那會兒了？」

昂∶「哎呀，那會兒不是正打仗嘛，訂單多，上面催的又緊。現在不一樣了，您慢慢干就行。」

景∶「哼，指不定明天就又該打仗了呢。我慢不慢不打緊，只是這一個……」

昂∶「他？怎麼了。」

景∶「嗯，從你爺爺那輩兒，我在你家幹了四十多年了還從沒有失手過……不，說到底，刺青之術只要熟練掌握，除了魔力的消耗比較大之外，也就基本不存在失效的情況。可是這小子確是無論如何也刻不上。」

昂∶「這是怎麼回事？」

景∶「我倒是想問呢，我一把墨水和魔力嵌到他臉上，還沒等血流出來呢就又長出了好皮，你高家的『斧頭』印直接就被蓋住了，我又試了三四次結果還是一樣。這麼長時間了還沒見過這樣的怪事。」

昂：「因為不死的能力嗎……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景：「已經試過了，不行的。再生能力在帝國並不算罕見，我爺爺寫過一本書，現在相當於我們這行的教科書吧，上面詳細記載了如何應對這種情況。大致就是用染色金屬代替墨水，讓『印記』直接凸出在皮膚之外。但當我對他用同樣的方法時，鐵皮在嵌進皮膚之後，莫名地消失了。」

昂：「消失了？」

景：「昂先生，你說這孩子的能力是不死，但是這真的只是單純的『不死』嗎？」

昂：「這……對了，我記得還有一種原始的方法——」

景：「神之力，您想說女神之力吧？的確我們可以召喚女神的力量直接生成印記，畢竟據記載這個魔法最初就是心靈女神教給我們的，之前我重病虛弱那會兒也曾借過女神之力。但是這次……」

昂：「怎麼了？」

景：「女神沒有回應我的召喚。

昂：「這……怎麼可能，那個女神，心之女神……作為帝國的主神，我印象中可是會幾乎無條件回應人的祈禱的啊，就算不回應召喚，至少——」

景：「沒有，什麼都沒有，神力沒有任何顯現的跡象，彷彿完全不願意接觸此人一樣。」

昂：「居然會有這種事。」

景：「昂先生，不，家主，這孩子恐怕沒有你我想的那麼簡單。」

昂：「額……啊。」

管家：「之後怎麼辦？」

昂：「不記印了，直接送去幹活吧。」

管家：「呃，姑且用筆畫一個吧。」

昂：「沒有這個必要，不用魔法的話就沒有效力，做無用功還是算了吧。」

……

小強：「喂，你知道剛剛那是怎麼回事嗎？」

？？：「你天生的魔法能力啊這還用問嘛，而且我記得我有告訴過你怎麼稱呼我吧還叫『喂』？」

小強：「不是您那稱號不也太中二了吧，自己都不會害臊嗎？」

？？：「不，完全不會，畢竟事實就是如此嘛。」

小強：「你難道真的是跟神明什麼的打過架吧？」

？？：「怎麼，不行啊？」

小強：「額……話說回來，他們說的關於女神的事又是怎麼回事？」

？？：「這個事情你不是該比我清楚嗎？畢竟是一直生活神像吃饗食長的的孩子。」

小強：「也就是說是女神對我偏心了嗎？」

？？：「你要這麼想也差不多，不過那傢伙可不是那種會偏心的啊，硬要說的話大概……」

小強：「大概什麼？」

？？：「大概是，心之女神的偏愛吧？所謂的……愛嘛。」一直藏在他身體中的那位意識體如此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