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一章 選擇
「我就進去買兩套衣服你都能搞成這種狀況。男爵身邊那麼多人，而且還在城內，衛兵又多….」
看着一言不發的我，炎嘆了一口氣：
「哎，多的也不說了，你的心情其實我也理解。讓我看看你的決心吧…」
「巴沃城外，狂歡節第三天」
相比城內的人聲鼎沸，城外的景象要冷清好多。偶爾有人趕着馬車向城內走去。
「你所憎恨的只是男爵等人，但他們身邊一定會有跟你毫無相關的衛兵。他們也許也有自己的家庭，或許為了生計來當護衛。對於行刺的你，他們只是會盡自己的職權。那你能對陌生人下得去手么？」
此刻我們離城有十里開外，為了試驗我的決心，炎打算帶我來襲擊趕往城裏的貴族。然而對於他的質問，我無法回答。
見我說不出話，炎接着說：
「因為你昨天的行為，最後一天進城堡肯定會嚴查，所以單披一套貴族服，沒有邀請函是行不通了。」
「今天如果你做不出選擇，那下次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來，而身為旅者的我也不可能一直留在巴沃城…你自己選擇吧。」
在一個小山坡上，我們兩個誰也沒再說話。山下是陸陸續續趕往城內的人，大多數都是背着貨物行腳商人和去湊熱鬧的普通人。貴族很稀少，偶爾出現也是帶着一隊護衛。
天色漸漸開始昏黃，炎乾脆躺在草地上閉目養神。
打暈他們搶來邀請函就好了…但他們醒了之後來城內鬧，我和炎就暴露了。到時候我不認為會有什麼好下場…
該怎麼辦？要對陌生人痛下殺手嗎？那我和男爵他們有什麼區別…但今天是最後期限，明早城堡降下弔橋，如果不儘快混進去，那就沒機會了。
在我掙扎過程中路上的行人越來越少，貴族也好久沒出現了。
可惡！凱叔…淺銅灣的大家，我真是，真是無能啊，該怎麼選？
炎彷彿睡著了，絲毫不理會我。
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再過一會守城門的衛兵就會把大門關上，也意味着今天的行動…或者說凱叔和淺銅灣的人們只能永遠含冤而死…
機會就是這樣，你不抓住它，它就溜走了。你要是想抓住，總是得付出點什麼。
躺在草地上的炎閉着眼睛這麼說了一句。
……
我說不出話，好像如鯁在喉。
再次瞥了一眼山下，有幾個路人正在匆匆趕往巴沃城。
馬車周圍有七八個人掛着佩刀，車夫趕着馬車，副駕上…紫色束腰外袍，綉有花飾…是貴族。
沒有再猶豫，我直接走下了山坡。
炎見狀也沒說什麼，起身跟了上來。
「喂！別擋道！巴沃城門要關了，車上坐的可是柏蒂男爵！再不長眼地擋路，把你們腿打斷！」
馬車身邊一個護衛邊叫罵邊抽佩刀向我和炎走來。
「說你們兩個呢！耳朵聾了？還他娘的站着不動！我看你真是…啊！」
護衛走進我的時候，我狠狠地一記手刀劈在了他的後頸。護衛癱軟倒下。
「敵襲！保護柏蒂男爵！」剩下的護衛抽刀大喊道。
馬車上的柏蒂男爵見狀嚇得連滾帶爬地鑽進後面的車廂。
「炎，麻煩和我一起打暈他們，不要傷其性命。」
「喂喂，什麼時候輪到你小子使喚我了？」
炎雖然不滿的抱怨，但還是走上前來。
「十多分鐘后」
地上橫七八豎的躺滿了人，這些護衛跟查拉斯男爵身邊的劍士比起來，算是弱了好多。就連我也能不費多大勁打暈幾個，當然大多數都是炎出手打暈的。
馬車的馬在剛剛的打鬥過程中受到驚嚇不知道跑哪裏去了。
好在炎發現及時，跳上馬車把柏蒂男爵拽了下來。
「看樣子是名不見傳的貴族啊，連護衛都這麼弱，身上有沒有邀請函都是個問題。」
炎皺着眉在昏過去的柏蒂男爵身上摸索。
「哦！有了，想不到這麼弱的貴族都有邀請函，還以為只是單純的來湊狂歡節的熱鬧呢。」
炎拿着一張咖啡色的紙片站了起來。
「好了，現在也有邀請函了，但這些人怎麼辦？他們醒了，第二天肯定會進城鬧事的，到時候我們的計劃會受阻。而且那時我們應該已經在巴沃城堡裏面，全是貴族和多到數不過來的衛兵。」
我拖起一個護衛向小山坡走去說道：
「先把他們弄上山坡，讓過往路人不容易看見，然後撕下他們的衣服把手腳綁起來，嘴也塞起來。」
我又看了看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炎，弄完之後我在山坡上守着。你去巴沃城看看城門關了沒，如果關了就想辦法進去，這難不倒你吧。」
「到明天早上之前找幾個街溜子，給他們錢，雇輛馬車明早出來和我匯合。把這些人格林鎮，再承諾運完回來給那些街溜子雙倍的錢。」
「哦？有趣。巴沃城到格林鎮就算騎馬來回也得四天時間，我一開始還以為你要弄死他們呢。等街溜子回來，估計我們已經完事到下個地方了，看來你是不準備結尾款哈。」
「如果可以，我盡量不想沾上無辜人的血，再說街溜子都是遊手好閒的混混，沒必要講信用。」
在我們討論過程中，柏蒂男爵和他的護衛們已經被結結實實綁起來了。看樣子一時半會不會醒，就算醒了，嘴裏塞著布條他們也喊不出來。
「好，那我先去了，明早見。今天晚上建議你還是不要睡着哈。」
炎看着我，指了指昏在地上的人，然後就轉身躍下了山坡朝着巴沃城走去。
炎走遠后，我取出了在雜貨鋪買的燧石，又找了些乾草樹枝做成巢的形狀。匕首對着燧石迅速划擦，隨即現出幾點火花，放入乾草堆后火光霎時照亮了這片山坡，周圍的黑暗都被驅散不少。
抬頭看着夜幕中朦朧的月牙。
「現在只要等著炎回來就行了，想不到計劃才進行到第一部就這麼坎坷。不知道進了巴沃城又會是怎樣的兇險，要是一切順利就好了….」
有些失神的我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