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決定再起
「完蛋……」
在「煙斗沙龍」私人會所，那棟三成大理石浮雕建築對面，一個不起眼的街角，杜倫從遠處滿面愁容的看着那輛帶有警燈的黑色蒸汽車。
他們……
速度真的是有夠快的。
杜倫皺着沒眉頭，看着眼前的車輛，之前預料到的「倒霉」事情，不出意料的在這裏等着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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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啪！
交換舞伴，依琳娜。
隨着杜倫的腦海中的意念傳遞到了手中的手杖之上。
那墨銀的奢華配色，被一種手杖本身所分泌的白色粘稠物體所覆蓋。
只是眨眼睛的功夫，那些如同石乳一般的液體，完全的將手杖覆蓋了。
呼……
沒想到真的可以……
杜倫看着自己手中恢復了傳統造型的T字形手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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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着月鴞在離開的時候，給自己囑咐的。
非戰鬥必要，不要隨意解封，與依琳娜共舞，會持續消耗「聖血」，當「聖血」燃燒乾凈之後，隨後燃燒的就會是使用者的生命了。
煙斗沙龍。
杜倫初來福倫拜耳，第一個接觸並加入的組織。
這裏，最開始是夏爾·杜爾維爾的住所。
而夏爾·杜爾維爾她在早年的貴族圈子裏，有着奇高的聲譽。
當時，她的名字還叫做夏爾·威廉姆斯。
是的，威廉姆斯……
這個姓氏，杜倫在之前白石鎮艾塔的房間內，那本神秘的試驗筆記上看到過。
賈德思·威廉姆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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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是那本筆記的主人，也是威廉姆斯家族的成員之一，更是夏爾·威廉姆斯的親哥哥，一個想要成為學者的貴族，那個急於想要向家族證明自己的人。
當初，他離開威廉姆斯家族的時候，與他最親近的妹妹，夏爾·威廉姆斯還是被人稱作「福倫拜耳松鴉」。
松鴉。
一種山間的穿行的鳥，它沒有極為華麗的羽毛，也沒有委婉動聽的鳴叫。
但，它是一種不亞於渡鴉的聰慧鳥類。
如果說，渡鴉的聰明。是會藉助工具與其他動物的幫助，從而解決問題。
而松鴉的聰慧，則是體現在另外一點之上。
它可能是唯一會用禮物，去討伴侶歡心的鳥類了。
是的，很難想像，一種鳥類會用物品去討好別的同類，並且最神奇的是，只要是它送的禮物，都是它的伴侶需要的。
要知道，這不僅僅是一種智商了，這是一種包含了情商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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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也正是夏爾·杜爾維爾當初被稱為「福倫拜耳松鴉」的原因。
她在社交之上的能力，幾乎無人能及……
可以說，整個貴族圈裏，沒有人會和她交惡。
就算是那些最自私自利、古板的貴族，在她出現的地方都會展現自己最為紳士的一面。
而且，這種天然的社交能力，不僅僅是針對貴族圈，就連平民甚至拾荒者的群體中，都在談論之時對其稱讚不已。
如此出眾的社交能力……
你能想像，其實她的樣貌並不出眾嗎？
就如同松鴉一樣，她總是那樣的「平凡」，這種易溶於集體的特質，就好像是「松鴉」那棕色保護性的羽毛一般。
無論是怎樣的貴族聚會，她總是那個起初最不起眼的存在，可是每次聚會快要結束的時候，能將帶給眾人歡笑、留下美好記憶的人，總是她。
有人說，如果她不是出自哪個已經沒落的威廉姆斯家族，她一定會成為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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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夏爾·威廉姆斯從自己家族中分配到的三層小洋樓里，早已與一位幾乎等同於國王的貴族許下了終身。
那個人，就是當年的還是男爵的福倫·杜爾維爾大公。
那時，煙斗沙龍還叫做「夏爾公館」。
這是沒落貴族「威廉姆斯」家族，給他們小女兒唯一的財產。
一棟位於平民區的巴洛克風格三層複式洋樓。
本來，對於「威廉姆斯」家族那捉襟見肘的財政，這棟洋樓並不會落到一個將來會出嫁的女兒頭上。
但是，隨着長子賈德思·威廉姆斯的意願，他將本屬於自己的洋樓送給了自己最疼愛的妹妹夏爾·威廉姆斯。
這棟有着一定歷史的洋樓，最終才沒有被夏爾夫人的二哥奪去。
也就是因為這樣，賈德思·威廉姆斯從那時開始，就徹底的脫離了「威廉姆斯」家族，開始了自己的博士的研究之旅。
當時的「夏爾公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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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說是整個福倫拜耳最熱鬧的社交場所之一。
並且，與一般的私人貴族派對不同，這裏沒有乏味的酒會、墮落混亂的男女苟合……
這裏，有的只是最純粹的精神交流。
詩歌、文學、科學、宗教、組織公益……
無數有着高度價值的知識，在這裏被傳閱交流，善良在這裏被傳遞……
以至於後來，每一個月的第一天，日理萬機的國王，都會來到這裏與一眾貴族一同參加派對。
那時的「夏爾公館」，每一天都是人滿為患，貴族們的馬車時常穿梭在這條狹窄的街道上。
甚至，門前的街道上都站滿了圍觀的平民。
而這一切，都來源於「福倫拜耳松鴉」的夏爾夫人。
她那充滿智慧與魅力的談吐，和善待人的態度，以及那些價值不高但總能深入人心的小禮物，每一個方面都牽動着所有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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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在這其中不乏有大量的青年追求過她，貴族、富豪、甚至於平民……
每一天，「夏爾公館」門前的信箱都被信封堵死，那些鮮花也擠滿了公館前放的空地……
但是，就算是這樣，依舊沒有人聽說，夏爾夫人與誰單獨度過某個夜晚。
當時，人們都以為，她會永遠如此……
可是，在公館開放成立之後一年之後，夏爾·威廉姆斯正式改名為夏爾·杜爾維爾。
她成為了，當時還是男爵的福倫·杜爾維爾男爵的夫人。
也就是那時起，公館在他們婚禮之後，因為杜爾維爾大公喜歡煙斗的原因，「夏爾公館」便正式改名為「煙斗沙龍」。
一個專門接待「會員」的地方。
而這些會員……
不是擁有金錢就能進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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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些對於國家、人民，有着奉獻的偉大群體。
科學家、政客、哲學家、演說家……
這些人，才是這裏的所要迎接的貴賓……
但，隨着夏爾夫人的徹底隱退，這裏原本熱鬧非凡的場景也不復存在了。
如今，來的也只有那些「會員」……
而這裏，也真正的成為了一個，純粹的、思想碰撞的地方。
不過……
這些知識，正是這個沙龍，最為寶貴的東西。
這裏的圖書館，有一些收藏甚至皇家圖書館都沒有……
而杜倫，一個沒有什麼名聲、特長的異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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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之所以可以加入這裏。
還是多虧了，賈德思·威廉姆斯的日記與書信。
一封夾在那本日記最後的，希望落葉歸根的書信。
將杜倫帶到了這裏……
恰巧，當時的夏爾·杜爾維爾與丈夫杜爾維爾大公正在這裏小住，那封書信與賈德思·威廉姆斯的信件在當場就被公爵夫人認了出來。
於是，杜倫順理成章的成為了，常年思念兄長公爵夫人的恩人。
在杜倫拒絕了那些大量財務之後，杜倫就徹底的成為了這所「煙斗沙龍」的會員。
而這種巧合之下，也讓杜倫成功的進入了福倫拜耳最高位的組織之一。
也讓杜倫，在這裏接觸到了許多擁有超越同時期思維的智慧之人。
而這其中，與杜倫關係最好的，當屬夏爾·杜爾維爾的兒子，「福倫拜耳的貴公子」托德·杜爾維爾男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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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托德·杜爾維爾男爵是受到了他母親的影響，他是真誠且具有遠見的，是一個善於傾聽的人。
所以，以至於許多時候，杜倫與其交談有一種回到了自己世界的感覺……
但是……
托德·杜爾維爾男爵，在見到奧莉薇亞之後……
那種善於傾聽的人消失了，與杜倫的一切交談，都化作了提問，而提問的標題……
則永遠都是，奧莉薇亞。
也就是從那時起，杜倫便不經常來這裏了……
面對一個真誠的、情感錯付的老實人……
就算是杜倫，心中也難免有
杜倫呼出一口煙氣，看着在場的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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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一晚上沒見它，我倒是有點想念了……」
杜倫用手上的壓棒將斗缽中因燃燒而翹起來的煙絲，暗了下去。
「啊……額……杜……男爵閣下，能讓我先問嗎？」
這時候，雷諾·斯賓已經安耐不住了，他面色赤紅，並且臉上的汗水也因為主人的緊張，而不斷的流了下來。
看到他這個樣子的托德·杜爾維爾男爵，搖了搖頭伸出一隻手，示意對方「請」。
「杜倫先生，我想問你，這一切都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那天要給我們匿名舉報？還有那兩個傢伙，到底是誰？我查過了……那可不室什麼『午夜屠夫』，他們是『黑街』的賞金獵人，恩特兄弟……雖然，他們也有犯罪的嫌疑，但是……和『午夜屠夫』又有什麼關係？」
雷諾·斯賓一口氣將自己的疑問全部提了出來，然後瞪大了眼睛看着對面坐着的杜倫。
「呼……您知道的，我……是一名『偵探』……自從上次，那個女明星丹妮拉·巴林遇害之後……那對我來說，也是災難，一場來自職業危機的災難……畢竟，偵探的工作不好找，而且我們相對於金錢，有的時候業務能力……其實對於我們來說更加的重要。」
杜倫吐出了一口微弱的煙氣，慢慢的說着。
「你……你的意思……是去調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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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裏，雷諾·斯賓在自己的大腦中，開始腦補杜倫因為雇傭任務失敗，從而在福倫拜耳偵探圈子裏名聲大落，從而借酒消愁的場景。
如果……
換成自己……
自己沒有達成警察總長的要求……
從而被質疑工作能力……
會被降級……
滾回豪斯郡！
不……
不！！
「我想您應該明白那種感覺……事業受挫，真是災難……我會露宿街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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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屬胡扯……
是的，這一段杜倫完全在胡扯。
名氣？事業？
「抓貓偵探」的名氣含金量？
不，杜倫就連「抓貓偵探」都不如。
他在福倫拜耳偵探圈裏，可以說完全就是一個透明的存在。
只有事業……
杜倫第一單，就是那個丹妮拉·巴林被殺案件。
也就是這唯一的一單，還失敗了。
所以，什麼事業受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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壓根就沒有事業這種說法。
不過，看着雷諾·斯賓如此配合，杜倫還是十分默契的表現出了一種追悔莫及的痛苦與悔恨。
「我……我懂！如果這次『午夜屠夫』……解決不了，估計我也要和你一樣露宿街頭了……天……我的頭髮開始掉了……」
這時候的雷諾·斯賓，一臉苦惱的抓着自己油光水滑的三七分，似乎杜倫的遭遇讓他想到了什麼恐懼有不願意麵對的東西。
「所以……我去調查了，並且……我發現了關於『午夜屠夫』的一個大秘密……」
這時，杜倫將自己的神情變得極為嚴肅，
而他這個樣子，無非是為了更好讓對方信服自己所說的一切「故事」。
「三天前，丹妮拉·巴林死亡了，我的任務結束了……不，並沒有結束……從那時起，我便研究了所有關於兇手『午夜屠夫』的案件，時間、地點幾乎都無法對上……直到我看到了『人物』……有關於相同血統的『人物』背景出現了，他們……那些被挖了心臟的人，他們都有着一個共同的祖先，烏鴉大公……」
………………
頓時，現場的環境中變得異常的雅雀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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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彷彿沒有人存在過一樣……
「杜倫，你確定你所說的？雖然『烏鴉大公』的後代，已經被剝奪了原本的公爵席位了，但是……你要知道，那個人如今還有有着次於公爵的地位……你知道，這樣誹謗一位貴族……會有着什麼樣的代價嗎？」
雷諾·斯賓雖然一臉的震驚，但他如今全部的注意力卻並不在杜倫身上。
如今，他那雙充滿「智慧」的眼睛，正時不時的偷瞄著身邊的托德·杜爾維爾男爵。
也許，他認為這種懷疑本身，都是對於貴族這個群體的一種污衊。
不過，而這種「污衊」的感覺，並不是說貴族從來沒有做過此事。
相反的，正因為貴族中，那些掌握了大量財富與權力的人，他們原來就做過許多類似的事情……
謀殺、虐待、吞噬同類……
這些極其殘酷的事情，可以說在貴族中屢見不鮮。
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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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多年前，兄弟之戰、瘋狂之音大屠殺之後……
人，在遇到極大的刺激過後，會有極大的概率徹底的被摧毀自己的神經。
當時，那鋪滿了地面的血肉與白骨的街道上，無數殘存下來的人，徹底的瘋狂了。
也就是在那時候起，一種名為「絕望」的情緒，在整個福倫拜耳傳播……
窮人，面對絕望之時。往往會展現出更加強大的心裏狀態。
但是，貴族面對絕望……
他們只能用暴力、支配、奢靡，來麻痹自己的感官，以此逃離殘酷的現實。
所以，那是的貴族，和惡魔本質上只是種族不同而已。
大量的民眾，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逃離了戰爭與未知的屠殺，去還是沒有逃過活人貴族的屠殺。
而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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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僅是為了保護那些貴族可憐的神經……
就是在那天，國王正式的頒發了，一場針對於貴族的處罰……
也就是從那時起，一些極其殘酷的貴族，被徹底的清算了……
而烏鴉大公，正是那個瘋狂的年代所誕生的眾多瘋子之一，並且是最有名的。
甚至，還有一種傳說。
當烏鴉的黑色羽翼遮蓋天空只時，烏鴉伯爵將會讓自己的真神降臨凡間……
不過，這種傳說無論是「黑街」，還完全不了解的「凡人」。
他們都知道，這種傳說無疑是一種誇張的玩笑。
凡人，就不提了。
黑街的特殊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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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確知道，烏鴉之神，早已死亡了。
死在了幾萬年前，那個灰霧降臨的瘋狂年代。
而後來以烏鴉公爵為首的貴族，他們做的那些近乎變態的瘋狂途徑，都被王國清算……
自此以後，瘋狂貴族的形容，就成了一個禁忌的話題。
畢竟，一種標籤被打上之後，就不太容易脫離了……
「我確定，甚至我還知道，下一個要被取走心臟的人是誰。」
杜倫看着對面的兩人，小鬍子局長有些焦躁不安，而身為貴族的托德·杜爾維爾男爵，卻異常的平靜。
也許，對他來說，這些事情並不是那麼的出乎意料。
或者，可以說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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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諾·斯賓再次瞪大了眼睛，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麼這個「目標」一定會是「午夜屠夫」下一個下手的人……
「魯迪·比萊爾，一個碼頭上的工人……」
杜倫有點疑惑的看着雷諾·斯賓。
而這種疑惑的根源，正是來自對方。
他盡然不是道？
我……明明也是在警局的檔案室里，找到的這條信息……
他卻毫不知情？
是的，杜倫非常疑惑。
這種信息，應該是對方比自己要清楚的多才對。
可是，如今看對方的樣子，他確實是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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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
警局裏也有「烏鴉伯爵」的手下？
是他們將這類信息故意隱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