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賭局
「哦！是當時的那個土匪頭子！」東方霞恍然大悟。雖然這個大漢當時矇著面，但是從雷五安提示的特徵中，東方霞還是將他認了出來。
「呸！你才是土匪！」大漢惡狠狠地反駁道，「老子可是行走江湖，心繫天下的俠客！」
「呵，這可真沒看出來！」東方霞嘲諷地說，「既然是俠客，那怎麼不報上名來！」
那大漢又啐了一口：「老子可沒打算跟高歡的走狗報出名號！」
雷五安眉頭一皺，開口問道：「你說我們是高歡的走狗？這話從何說起？」
大漢並沒有要回答的意思，他瞪着雷五安，臉上滿是鄙夷的神色。「一個只會躲在女人身後的廢物，有什麼資格與老子說話！」說完，他又往地下啐了口唾沫。
「你再說一遍？有種的話現在拔出劍來，我們再來分個勝負！」東方霞手握劍柄，怒視着眼前的大漢。
大漢有些忌憚地看了眼東方霞，顯然當時這個女人的功夫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此時，本來是在圍觀雷五安和王思政賭局的賭徒們已經完全被他們的爭執所吸引。這些看客饒有興緻地輪流看着雷五安、東方霞和那名大漢，十分自覺地向後退，讓開了一片空場，將三個人圍在當中。
這千金閣原本就是賭場，賭場之中有個言語甚至是拳腳的衝突簡直可以說是家常便飯，所有人都滿懷期待地等著看接下來即將發生的熱鬧。
畢竟看人賭博哪有看人打架有意思呢！
不過，被東方霞喝住的大漢卻沒有接她的話，他只是將視線移到了雷五安身上。
「老子說的是實話！」大漢一邊說着，一邊手指著雷五安，一邊煽動着周圍看熱鬧的人，「之前我和這個廢物交手，自己沒多大本事，打不過我，結果居然還要女人挺身出手保護，真真不是一條漢子！還有就是現在！讓大夥瞧瞧，這廝是不是讓女人給自己出頭！是不是只會躲在女人身後！」
被大漢這麼一說，圍觀的賭徒們果然開始紛紛竊竊私語。
「確實，一個男人遇到事了居然躲在女人身後！」
「打不過就打不過，卻讓女人來保護自己，真是恥辱！」
「這傢伙是高歡的走狗？果然看上去就像個廢物……」
……
雷五安冷漠地環顧著周圍的人群，並沒有反駁的意思，而是快速地思考着眼下的情況。
那個大漢看了看交頭接耳，對雷五安指指點點的人群，嘴角一咧，露出了一個冷笑。他當然知道自己打不過東方霞，因此他也壓根沒打算在這裏和這兩個人動手。他只是咽不下被雷五安和東方霞打敗並且壞了好事的這口氣，才想在眾人面前狠狠羞辱雷五安一番。
見目的已經達成，大漢再次故作鄙夷地說：「……當時要不是這個女人為他出頭，老子三招之內就能把這小子撂倒！乳臭未乾的小毛孩子，你們就在這賭場里輸的一乾二淨，然後回去找媽媽去吧！」
說罷，大漢將手一備，有些得意地轉身便沖門外走去。
圍觀人群的興緻已經被吊了起來，但眼看着他們即將打起來的時候，那個大漢卻突然抽身走人，不由得大失所望。
東方霞惱怒地「哼」了一聲。她本想在這裏狠狠地再次暴打這個大漢為自己的師兄出出氣，但是一想到現在他們和王思政的賭局正進入關鍵時候，也只能暫且忍耐下來。
「站住！」
但令她沒想到的是，雷五安卻開口將那個大漢叫住了。
聽到雷五安開口喊住自己，那名大漢頗為意外，他停住腳步，回過身，挑釁般地看着雷五安。
東方霞也十分驚訝，她不知道這個時候雷五安叫住他是想要做什麼。
「小子，你叫我？」大漢臉上帶着一絲疑惑。
「不錯。」雷五安緊盯着他的眼睛。
「你還有何話要講？」
「你這廝說我躲在女人身後，不是條漢子……」雷五安說着，抬手一指面前的大漢，「那麼，你就是條漢子了？方才我師妹提出要跟你再見個高低，你怎麼顧左右而言他，轉身就跑呢？」
這番話激起了圍觀人群的響應，他們本來就對看不上熱鬧感到有些不滿，這時候更是紛紛開始叫道：
「就是就是！別跑啊！」
「是條漢子就該應戰！怕什麼啊！」
「打起來打起來！」
……
被人群這麼一攛掇，大漢臉上紅一陣白一陣，他咬緊下嘴唇，然後惡狠狠地說：「……老子承認，老子技不如人，打不過那個小姑娘！不過，如果是你……哼！」
「是我，又怎麼樣？」雷五安繼續盯着大漢。
「是你的話，就像老子剛才說的那樣，三招之內就能把你打趴下！」大漢忿忿地叫道。
見大漢想要把矛頭引向雷五安，東方霞心下一緊。自己師兄的身後她是再清楚不過的。平心而論，這位壯漢的功夫不算差，但也說不上多好，在江湖之中也能算是中等水平。只不過雷五安的功夫實在太差，自己的父親，雷五安的師傅東方威都說他天生不是習武的材料。萬一雷五安被這人挑釁，一怒之下要與他一對一決鬥，肯定是絕非對方的敵手。
三招之內解決，這話絕非虛言。
因此，東方霞湊到雷五安身邊，悄悄拽了拽他的衣袖，示意他冷靜一下，不要上了對方的套。
但是，她卻不知道，雷五安等的就是這個機會。
「若是這話，那你可有膽量與我一較高下么？」
雷五安此言一出，東方霞立刻大驚失色。那個大漢也是眼前一亮，，說：「我有何不敢！不過你當真要與我一對一地較量？」
「當然！」
大漢臉上喜形於色，他搓了搓雙手，冷笑着看着雷五安，說道：「告訴你小子，三招，幹掉你只要三招！這樣吧，若是三招之內老子沒放倒你，老子就給你賠禮！要是三招之內你就趴下了……哼哼，你就跪下來，叫老子一聲爺爺，給老子磕頭饒命！」
聽到這話，東方霞趕忙在身邊低聲勸雷五安道：「師兄，何必要中他的激將法，和他比試呢！我們現在不是還有更要緊的事情么！」說着，她用眼神指了指坐在那邊正觀看着這場鬧劇的王思政。
雷五安也瞥了一眼仍然安坐的王思政，這個年輕的中軍將軍正好奇地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
「師妹，我當然知道現在有更要緊的事情。不過……和他比試，也正是為了這眼下的要緊之事！」
沒錯，現在雷五安的頭等大事，就是從王思政口中打探到竇泰的行蹤。而既然眼看着賭局將終，樗蒲獲勝無望，那麼何不換一種思路呢？
雷五安說着，在東方霞疑惑的目光中，猛然回過頭，沖着王思政說道：「中軍大人，這第三局，我們換一個賭法如何？」
這突如其來的問話，不僅王思政臉上浮現出了些許驚訝的神色，旁邊的東方霞也是一愣，她不知道自己的師兄此刻打的是什麼主意。
「哦？」王思政回應道，「那是要怎麼個賭法？」
「就以我與這廝的比試為賭注！」雷五安用手指著面前的大漢，「就按照這人所說的，三招之內他把我撂倒，算我輸；三招之內沒有撂倒我，就算我贏！」
「這……我們不是以樗蒲為賭局嗎？」王思政有些遲疑。
「大人，當時我們約好只賭三局的時候，可是沒有約定以什麼作為賭局的。雖然這裏是賭場，但也未必非要以樗蒲定勝負啊。」雷五安微微一笑，「前兩句都是按照大人的意思，以樗蒲為局。這第三局，是不是也應該以在下的提議設上一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