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生死訣別

()霍林與馬面如死灰，早已失去常態，兩個還未成熟的孩子，怎能承受如此沉重的打擊。現在，最後一點希望也隨着宣判破滅了。未來等待他們的就只剩下死刑的執行了，巨大的恐懼感使兩個孩子不斷抖雙眼佈滿了血絲，不知道這世界上還有什麼比預知自己的死期更可怕的。

於婷再次暈倒在當場，她已無力支撐自己瘦弱的身軀，整個身心徹底崩潰了，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斷的哭泣，流淚。

就在霍林和馬的判決下達的同時，付宏達的判決也下達了，是死刑。付宏達沒有提出上訴請求，接受了這理所應當的懲罰。與霍林相反的是，付宏達在判決下達以後，顯得非常平靜，每天就只唱那《跪母恩》，雙眼迷茫，似乎在思念著母親。霍林也經常小聲的跟着唱，可是只唱了幾句，就哭得不成樣子。

一個月後，死刑執行令下達了。

霍林、馬、付宏達，三人將一起被押解刑場執行槍決。

檢查官分別向三人做了最後的交待，讓他們提出最後的要求，包括物品、服裝，都會盡量滿足他們。霍林最後的要求是要見媽媽一面，檢察官回答說：「好的，這個肯定會給你們安排的，你們安心等待就行了。」

三個人默默的走回監室，誰也不說話。盼望着家人的到來。

於婷接到通知，痛不yù生，幾乎昏倒。張伊娜一直在家裏陪伴着她，見狀，趕緊上前扶住了她。於婷告訴伊娜，霍林的衣櫥，讓伊娜幫霍林挑上一套他最愛穿的衣服和鞋。

然後又叫霍中玉通知了所有親屬，見霍林的最後一面

下午兩點，於婷和劉秀萍張伊娜還有付宏達的母親和女兒和霍中玉等眾人齊齊來到看守所，等待接見三個面臨訣別的親人。在與看管jǐng察溝通了之後，每個人遞交了身份證。排隊進入了漆黑的鐵大門。yīn冷的接見室里，大家安靜的等待着。所有的眼睛都在注視着鐵窗那邊的那扇鐵門。等待他們的親人的到來。

十幾分鐘之後，關着的那道鐵門終於慢慢的開了，站在最前面的是馬，中間是霍林，最後是付宏達。三人來到接見室，隔着鐵窗看見自己的親人，再也忍不住眼淚，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也不知道是誰哭得第一聲，接下來就是成片的哭聲，所有人都在哭，凄凄慘慘，就連看守民jǐng也不禁為之動容。

站在前面的幾個人把手伸到鐵窗裏面緊緊拉着親人的手，泣不成聲。於婷和張伊娜握住霍林的雙手大聲痛哭，竟然不知道說什麼話好，除了哭泣，再也聽不到什麼話語聲了。

後面有人把三人需要的東西搬進接見室的裏面，直接放在三人的腳下。值班民jǐng又再問了一次：「你們三人還有什麼需要的嗎，現在可以直接提出來，我們會盡量安排的。」

三人連頭也沒回，也沒有做聲。民jǐng見他們不做聲，知趣的走開了。

霍林先開了口：「媽媽，我走了之後，你不要總是想我，你要注意身體啊」

於婷渾身顫抖說不出來話，只是不停地哭泣，雙手緊緊握住霍林的手。

張伊娜哭着說：「霍林，你放心，我會照顧阿姨的。」

馬也拉着媽媽的手和白蒼蒼的姥姥，姥姥已經七十歲了，身體也不是很好，此刻白人送黑人，禁不住老淚縱橫。劉秀萍疼愛的拉着兒子的手，痛不yù生，不斷的念叨著：「兒啊，你想要什麼，和媽媽說啊。」

馬已哭得不成樣子，身體緊靠在鐵窗上，用頭使勁撞鐵窗，嘴裏只是一個勁的喊：「媽媽，媽媽，兒不孝啊。媽媽，媽媽，兒子不孝啊」旁邊的jǐng察怕他太激動，撞壞了頭，趕緊過去拉住他。

只有付宏達比較平靜，低着頭，默默的掉眼淚。不敢抬眼看媽媽，只是小聲說：「媽，兒對不起你，這幾十年來，兒子沒少讓你netainai身上不停的哭泣「好閨女，爸爸走了以後，你要好好照顧nainai，知道嗎。」女兒點點頭回答說：「我知道」然後一頭扎在nainai懷裏痛哭，在也說不出話來。

不知不覺間，規定的接見時間已經到了，幾名jǐng察過來大聲說道：「各位家屬同志，接見時間已經到了，請各位回走吧。明天~~~~~~~~」他剛想說明天刑場上還能見到，忽然又覺得不妥，話到嘴邊又生硬的咽了回去。

此話一說，大家更是哭聲大作，付宏達的母親當場跪倒在地：「jǐng察同志，我求求你們了，在讓我們呆一會吧，明天這人就沒了，我的天啊」。

霍林和馬都拉着親人的手，彷彿有千言萬語要說，可又怎麼都說不出來，只是死死拉住雙手，不肯放開。值班jǐng察沒辦法，只好一個個的把手掰開，強行把三人拉走。

整個接見室里哭聲大作，喊聲大作，好一片凄慘，就連值班jǐng察也有幾個不免落下淚來。此時還未到刑場，卻是好一場生離死別。

霍林三人拚命掙扎，呼喊著。怎奈jǐng察人多，只兩三下就把三人拉出接見室。只留下他們的親人兀自在那裏緊抱着鐵窗痛哭，呼喊著，整個現場慘不忍睹。

又有許多jǐng察趕過來，連說帶勸的把大家引出接見室，又安排在會議室里稍微穩定了一下情緒，這才開門讓他們出了看守所，各自回家準備明天的事情，畢竟行刑之後，家屬是要收屍的，隨後的葬禮等等事宜都要安排妥當。

霍林，馬和付宏達三人回到監室，心中萬分痛苦，想到剛才看見的家人，更是難受的要命。馬忽然想到，既然明天必死了，何不今天晚上和霍林呆在一起呢，臨死之前還能在一起說說話，那不是也挺好。想到此處，起身喊來值班jǐng察：「jǐng察大哥，明天我就要執行死刑了，麻煩你和所長說說，我今天晚上想和我同案霍林一起過。」

值班jǐng察看看他，知道他活不過明天上午了，也沒說什麼，轉身彙報去了。不一會拿着監室門鑰匙過來把門哐的打開了，喊了一句：「馬，出來」。

馬拖着沉重的腳鐐艱難的走出鐵門，jǐng察鎖上鐵門：「跟我走吧，所長同意了」

馬抬頭看了他一眼也不說話，跟在後面艱難而緩慢的走着。走不多遠，來到一間空監室門前，馬邁步就進，jǐng察又哐地鎖上門說：「等著吧，一會我把那倆個也帶來，你們三個今天晚上就住在一起吧」。

十分鐘后，馬老遠就聽見腳鐐在地上拖着走路的聲音，知道是他們倆來了，站起來走到門口等待着他們。哐的一聲鐵門開了，霍林先進來，付宏達也跟着進來。霍林一進來就過去緊緊拉住馬的手，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只是哽咽地哭泣著。馬也眼淚嘩嘩地流，三個人都不說話，只是哭泣。過了一會，付宏達抹了抹眼淚，眼睛死死瞪着牆壁，小聲的唱起那《跪母恩》，歌聲中帶着哭腔和哽咽。霍林和馬只是聽着，哭着，緊緊拉着的雙手一直也沒有放開。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值班jǐng察過來打開房門。一陣撲鼻的香味迎面而來，這是zhèngfǔ為他們準備的最後一餐。先前曾經讓他們自己點菜，可是他們這樣的心情哪有心思點菜，最後所長安排在附近飯店要了一些豐盛可口的飯菜給他們送了過來。還附帶了一瓶白酒和幾瓶啤酒。旁邊竟然還有三個小本和三支筆，放下東西，值班jǐng察輕聲說：「還有什麼想和家人說的，都可以寫下來。我們保證轉交到本人手上」

畢竟還是付宏達年齡稍長一些，比較堅強，連忙回答：「謝謝，謝謝我們知道了」

值班jǐng察也不多說，轉身走了，哐的一聲，鎖上了鐵門。

付宏達看看他們兩個人，苦笑着說：「來吧，槍斃也得吃飽飯吶，餓著肚子死多虧呀，來來來，先吃飽了再說。」說完拿起一個雞腿就咬了一口，吧唧吧唧的嚼了起來，心裏卻暗想，怎麼回事，這麼好的雞腿怎麼吃起來就沒有滋味呢

霍林和馬哪有心情吃飯啊，看着那飯菜都不舒服。倒是付宏達又提醒了一句：「不愛吃就喝一口酒，明天好上路。」

倆人對望了一眼，湊過來每人拿了一瓶啤酒，用牙咬開，咕咚咚每人喝了一大口。霍林長出了一口氣，用袖子抹了一下嘴唇，感覺好多了，又連喝了幾大口，心裏痛快多了。

三個人喝起酒來，也不吃什麼東西，一會霍林就又哭了起來自言自語的說：「我就想我媽媽，我媽媽對我可好了，天天給我做好吃的，給我洗衣服，陪我一起學習。」

付宏達也接着說：「是啊，誰家不是一樣啊，我媽對我也好啊。我一小身體不好，我媽經常半夜背着我去醫院。就在醫院陪着我，給我做小米粥喝。還怕我睡不着，就給我講故事，用手拍着我睡覺。有一次，我又半夜燒，我媽急得又背着我去醫院，醫院離我家挺遠，天又黑，那時候還沒有路燈，也不知道摔了多少跤才到了醫院，我媽臉都摔壞了，可我一點都沒摔著，你們知道那是因為什麼嗎？那是因為每次要摔倒的時候，我媽總是把我摔在他身上。不管她自己摔的多重，也絕不摔我一回。」付宏達在也說不下去了，雙手一捂臉，嗚嗚的哭起來，今天這一天，他是第一次哭得這麼傷心，或許是酒的原因。

馬見他哭起來也不說話拿起紙和筆，坐在那裏邊哭邊寫：

媽媽，這是我最後的遺言了，這麼多年您養育我，教育我，結果我沒有給你爭氣，犯了這麼大的罪，現在我要走了，就要離開你了親愛的媽媽，我捨不得您。我知道您更捨不得我，可是沒辦法，誰能管得了法律呀。媽媽，我走之後你要好好的活着，你還要照顧好我姥姥呢。我姥姥都七十歲了，她老人家需要您的照顧，不要太想我，您就當我是個不孝的子孫。逢年過節別忘了給我燒點紙，人死要是真有魂魄，那我一定回來看您。最後，我祝您老人家身體健康，長壽。

不孝的兒子：馬

三人臨死，感慨萬分，滿腹悲傷，悔不該當初。

偶爾，付宏達還會小聲唱起《跪母恩》，馬，霍林有時也會隨幾句，但是每到兩三句過後，都會以哭泣代替，三人坐成一排，後背靠牆，不斷思想往事，不斷哭泣，思念著親人，就這樣，整夜無眠。

於婷回到家已是黃昏時分，張伊娜緊緊跟隨在他的身邊。到了家中，早有家中親屬為他們準備好了飯菜，得知霍林明天行刑的消息，全家的親屬幾乎全部到齊，伸手的伸手，出主意的出主意，根本不用於婷費一點心。於婷自己回到房間，靜靜的坐在那裏，回想着兒子的一舉一動，眼淚又唰的落了下來。張伊娜進來端一杯咖啡，放在於婷的身前：「阿姨，喝一口咖啡吧。明天還要去刑場呢，要是您身體挺不住，明天去不了，那可怎麼辦呢。」說完不禁掩面哭泣起來。

於婷似有所悟，喃喃自語：「不行，明天我還要去見我兒子呢，我喝，我喝咖啡」。說完拿起咖啡大口地喝起來。

張伊娜看在眼裏，疼在心裏。但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是輕輕撫摸和拍打着於婷後背，怕她嗆著。兩人一夜未合眼，相對無語

第二天，於婷早早出門，外面早已停滿了親朋好友的車，都是來給霍林送行的。早有主事之人為於婷和張伊娜打開一輛車門，直奔刑場而去。

於婷家距刑場比較遠，等到車隊開到的時候，刑場已經站滿了人。有記者，有老百姓，也有好多親朋好友。

霍中玉和現任妻子也已早早來到，霍中玉的頭在短短時間裏，竟然花白了許多。人也消瘦憔悴了許多，看着讓人覺得心疼。他妻子在他身邊緊緊攙扶着他。

高林一直在等待於婷的到來，他總是覺得該為於婷做點什麼，可苦於沒有什麼可以安慰於婷事情，所以早早來到，看看有沒有什麼可以出一點力的地方。見於婷下車走過來，高林趕緊迎上去。於婷在人群中看到了高林想自己走來。她的心在那一刻彷彿感覺到了一絲安慰和依靠。

所有家屬全都來了，每個人都在小聲的哭泣，有的在勸慰。有的表情悲傷，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大家安靜地等待着，等待着囚車到來，等待着和親人的最後一面，等待着最後一刻的到來。

遠處jǐng笛聲漸漸近了，人群也由安靜變得躁動不安。隨即哀哭聲不斷。三個人從囚車上被帶了下來。二十多個武jǐng官兵押解著。三人反綁雙手，帶着腳鐐。看到他們下車，於婷和其他家屬瘋了一樣往前沖，最終被武jǐng攔在了jǐng戒線以外。於婷痛哭不已，霍中玉也是淚流不止，現任妻子程若蘭陪着他也哭成了個淚人。劉秀萍抱着母親的胳膊，失聲痛哭，悲痛yù絕。眼看着親生的兒子要被奪取生命了，在這一刻誰也會忍耐不住悲傷和痛苦的，現場情景，讓人不忍描述。

親人的悲痛，讓遠處的霍林、馬、付宏達，也都失聲痛哭了起來。

法官做了最後的宣判。

檢查官驗明正身之後，問他們三人還有什麼最後的遺言？

霍林淚流滿面用顫抖的聲音說：「jǐng察叔叔，我求求您！我想讓我媽媽再抱我一次，好不好。」說完，霍林沖着於婷大聲喊道：「媽，媽媽。我對不起您！下輩子我一定好好孝敬您！你照顧好自己，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啊！媽媽，我想抱抱你。我想抱抱你啊！媽…」

霍林的哭喊，如同shè出的羽箭，扎在了於婷的心裏。她原本癱軟的身體，彷彿被巨大的力量牽引。於婷掙扎著，站起來，用力撲向那道隔離他們母子的jǐng戒線，嘴裏對着霍林高聲回應着：「兒子，小林，媽媽來了，媽媽來了。」於婷意識到，這真的是自己和兒子的最後一刻了。這最後一次擁抱，她就要永遠的失去兒子了。想到這裏，她拚命想要衝過那道jǐng戒線。但他那瘦弱的身軀怎敵武jǐng的阻擋。

於婷轉身向檢察官和站在那邊監刑的一些領導撲倒便跪，嘴裏呼喊著：「我求求你們了，就讓我抱一下我的兒子，求你們了。」說完，猛的磕起頭來。

霍林一見媽媽磕頭，也拚命掙扎，想要奔媽媽那裏去，怎奈武jǐng強壯有力，無論怎麼掙扎，就是動彈不得。

張伊娜和高林等人趕緊把於婷扶起來，這可難壞了檢察官，看着於婷可憐的樣子，有心讓他去抱，卻又不敢做主。回頭望向幾位領導，幾位監刑領導也面面相窺，不敢做主，這樣的事情的確沒有先例。況且，現場已經非常混亂。霍林提出的要求，現場的老百姓都表示贊成，紛紛呼喊：「讓他們抱一下吧，應該讓他們抱一下，」

「讓他媽媽抱抱，誰還沒有媽媽」

人們有些激動，紛紛向前擁擠著，jǐng戒線的武jǐng拚命往外推著。

於婷兀自哭着，嘴裏著魔一般念叨著：「讓我抱抱吧，求你們了」

幾位領導稍一聚，簡單商量幾句之後，告訴檢察官：「現場如此混亂，怕在出什麼事情，還是不要抱了吧。你去宣佈行刑吧。」

就在這時，高林忽的站出來，大聲喊道：「讓他們抱，出任何事情我負責」邊說，便走向了監刑的幾位領導。幾位監刑領導一看是省委的領導來了，趕緊過來迎接，剛才高林混在人群里，他們沒有看見。

高林大聲說：「讓他們擁抱一下，一切後果我負責」

幾個人對看了一眼，其中一個對檢察官說：「好吧，既然有領導在，那也不怕了，你去安排他們的母親去抱一下，說幾句話。最多兩分鐘。」回頭又看了一眼高林，見高林沒有表態才又說：「好，就這樣，你去安排吧」

檢查官小跑似的來到於婷他們跟前，命令幾個武jǐng：「把那三個媽媽放進去，讓他們說幾句話，限時兩分鐘。」

幾個武jǐng趕緊拉起jǐng戒線把三位母親放了進去。

於婷和劉秀萍，還有付宏達的母親不知道哪裏來的力量，竟然奔跑起來，三步兩步奔到兒子身邊，各自緊緊抱住自己的兒子。

沒有言語，顧不上說話，只是緊緊擁抱着痛哭。

三人都反綁着雙臂，不能抱着媽媽，只好用頭輕輕摩擦媽媽的頭和肩膀，嘴裏呼喊著媽媽，一遍又一遍。

好一頓驚天地，泣鬼神的哭泣。

現場圍觀在jǐng戒線以外的有數百人之多，無不落淚，更有失聲痛哭者。

就連武jǐng和監刑官也無不為之動容。

悲哉，傷哉，四野皆動，天地亦哀。

時間飛逝，兩分鐘是多麼短暫的一瞬間啊。

武jǐng開始向他們靠近，檢察官回頭看了一下領導，得到允許后出命令：「把家屬帶出jǐng戒線，開始行刑」。

這一句話一出，馬上引起了巨大的sao動，圍觀的群眾紛紛向前擁擠，武jǐng拚命阻攔似乎馬上就要阻擋不住。

於婷她們更是緊緊相擁，死死抓住兒子衣服，不肯放手。幾名武jǐng不得不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掰開，才將三人拉出jǐng戒線。於婷無助的哭喊著，早已癱軟在地。張伊娜緊緊抱住她，朝着霍林大聲哭喊著：「霍林，你放心，我會照顧好阿姨的」

檢察官站在武jǐng傍邊，高聲命令：「行刑」。

早有三名準備好了的武jǐng帶着白sè的大口罩快步走過來，手裏端著步槍，瞄準了三個人的頭部。

付宏達眼睛一閉，不在睜開，似乎在做着最後的回憶。

馬淚眼望着母親咬牙不說話。

只有霍林驚懼的要命，雙眼已經瞪得通紅，見武jǐng瞄準了自己的後腦，害怕得要命，情緒完全失控。瘋了似的大聲喊叫：「媽，媽媽，我害怕，我害怕呀，快點救救我吧。媽，媽，救我吧，我害怕呀。」拚命掙扎著，喊叫着。於婷痛哭不停，雙手抓住張伊娜呼喊著：「我的天啊」

只見檢察官舉起紅sè小旗，輕輕落下，隨即呯，呯，呯三聲槍響，三人應聲倒下。

子彈貫穿頭部，巨大的衝擊力吧霍林柔軟的頭沖的飛舞起來，似乎要證明給媽媽看看他留在人間的最後一抹回憶。

原屬於三個人的美好生活，都伴隨着那一聲槍響，而徹底結束了。

空氣在那一瞬間似乎都凝固了。

四周出奇的安靜，安靜得嚇人。

似乎有人在輕唱那《跪母恩》

~~一跪那母重恩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