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茫茫人海-債有主

17、茫茫人海-債有主

「這個,聽說過一些。」黃臉道士回道,「但岳大人怎麼說也是朝廷命官,不管他做什麼,自有國法和朝廷管著。我師父不過替他辦事,又有什麼錯?」

幻清知道一時半會給他解釋不清,即便解釋清了,和他舊有的觀念不符,他也難以接受,乾脆不再理他,問那紫臉道士:「你們這次失手,並非學藝不精,乃是上天不佑,多行不義必自斃,幾位以後好自為之吧。」

趙柄東聽幻清的意思,要放過這幾個人,忙說:「先生,這四人為抓我回去向岳擒豹邀功,從承德一路追蹤,今天在這裡趕上,差點要了我大餅臉的老命,不可輕饒了他們。」

「趙先生,雖然這幾人可惡,但冤有頭債有主,他們也只是聽命而已,既然給了他們一個教訓,就放過他們這一次吧。」幻清不願牽連太多。

紫臉道士見有保命的機會,忙連連作揖:「多謝先生,青山不改,我們今天就先告辭了。」說完,四人灰溜溜起身,很快消失在漫天大雪之中。

幻清這才問趙柄東,因何到在河間?

趙柄東說他在蹤跟一人,不想自己卻被這四名道士追蹤,今天如不是先生來的及時,我大餅臉焉有命在。說著話,再看李克定,生的很是英俊,便問,這位少爺是?幻清給他介紹,趙柄東和李克定見禮畢,這才對幻清說,我追蹤的那人,被這四個人一耽誤,恐怕再尋他也就難了。

幻清便問,趙先生追蹤的是什麼人?

「此人甚是奇怪,邋裡邋遢,狀若乞丐,一顆大腦袋,整日酒壺不離身。」趙柄東想著那人的模樣,一張大臉笑出了一圈一圈的褶子,渾似千層餅,待按住笑聲,又說,「我在承德街上見到他后,看他似乎不是凡人,便想結識於他,奈何他不理不睬,我便想跟上他,您猜怎麼著?」

「必是追蹤不上,所謂神龍見首不見尾。」幻清對趙柄東說道,「你看那人的時候,似乎總是在前面,可不論你怎麼接近,就是追趕不及。」

「還是先生見識高深,那人的確非同一般。」趙柄東贊道,「我看他走路,也只平常走法,可無論我是急奔還是慢趕,卻總和他隔著一段距離。」

「沒啥稀奇,你自然趕他不上。」幻清說,「此人我認識,名叫華蓋,身懷異能,你又如何能趕得上他。」

趙柄東恍然大悟:「如此看來,是華蓋有意引我來這裡的?」

「我猜是這樣。」幻清點頭說,「所以你不必著急,該現身的時候,他自然會讓你找到。」

趙柄東不解的問:「他引我到這裡,是為了何事?先生可否指教一二。」

幻清想了想,趙柄東唯一的本事,也就是能打幾個匪徒,除此外,還真難有作為,便說:「依我之見,或許是這裡出了為非作歹之人,華蓋先生想借你的手,除暴安良。」

「哦!如此甚好,甚好!我正閑的無聊。」趙柄東興奮的說完,才想到華蓋為何不自己行事,問道,「華蓋既然道行高深,他為什麼不自己出手,反而要藉助於我呢?」

華蓋行事,不可以常理測度,幻清一笑,說道:「你有所不知,華蓋先生身懷異能,但這異能不會用到凡人身上,所以他未必方便親自出手。」

「原來如此,不過,您的武功勝我十倍,只是行蹤飄忽不定,華蓋若知道您能到此,必然不會跑到承德去誘我來這裡。」趙柄東說。

「哪裡,哪裡!各有所長而已。」幻清說完,問道:「我師兄還好吧?」

「這個您放心,滅明先生很好,如今的黃龍會,已經有些起色了。」趙柄東答道。

幻清聽師兄無恙,很是欣慰,說道:「我師兄一生嫉惡如仇,只想替天行道,但願他能有一番作為。」

因還有事,幻清需急速去辦,否則夜長夢多,恰好趙柄東武功不錯,便邀請他同去。

趙柄東痛快應承,李克定在一旁聽了,也要前往,他想的是,今番有實戰的機會,豈能錯過。

此時,雪已經停了,太陽還未出來,凜冽的北風吹過,更加寒冷。

三人又行半個時辰,前面就是石灣村。

卻迎面看到陸不危帶著兩個隨從騎馬而來,幻清上前拱手說:「陸兄,幻清有禮。」

陸不危哈哈一笑,抱拳還禮說:「幻清先生,這大雪天的,是要去哪裡?」

「哦,我隨這二人去看看李家收租的情況。」幻清不願眾人知曉他此行的目的,只敷衍道。

「先生如此關心民間之事,陸某佩服。」陸不危笑道,「既然先生有事在身,陸某就先行告辭了,等先生回河間時,陸某再為先生接風。」

幻清本想給陸不危介紹一下李克定,不論如何,他兩家定有婚約,這陸不危乃是李克定的准岳父。但想起師父臨終所言,要讓自己的女兒嫁給李克定,便打住了。

李克定在一邊聽幻清叫他陸兄,看那長相,依稀便是河間陸家的爺們兒,再看他年紀,和父親相仿,估計便是陸家二爺,生得並不英俊,暗道他家的小姐怕也是個醜女,就沒有主動上前相認,一眾三人繼續往石灣村而來。

未及中午,進入村中,先到在姜財主家。這姜財主負責李家在石灣附近千畝地的管理,見大少爺帶人前來,忙熱情接待。

眾人寒暄過後,李克定便把姜財主叫到幻清跟前,幻清問他說:「聽聞石灣住了幾個強盜,為首的名叫馬壯,此事,你可知曉?」

姜財主一張胖臉上,全是笑容,說道:「這個我知道,那馬壯是夏天來的。也不知什麼原因,到了這裡,實在是個為禍鄉里之人,不過,他不禍害石灣,所以,石灣村的人對他沒有什麼意見。」

幻清又問:「馬壯住在哪裡?」

「不遠,就在村東頭住,租的石家的院子,倒也消停,不曾拖欠過房租。」姜財主說。

「他現下可還在石灣?」幻清又問。

作家的話

幻清聽到馬壯笑聲,再也忍耐不住,一腳踢開房門,徑直踏了進去。

那二人都是一愣,見幻清橫眉怒目,威風凜凜站在門口,身後還跟著一個少年,也是不怒自威,馬壯手一抖,酒碗登時掉落在地。

幻清用劍一指馬壯,厲聲道:「馬壯,你可識得夏幻清?」

馬壯已經抓起了身邊的鋼刀,嗆啷一聲,刀已出鞘,說道:「夏幻清,你找我作甚?」

李克定見幻清眼角欲裂,怒罵道:「你攔路搶劫,使我母親妻子不知所蹤,今日我豈能饒你,拿命來吧。」

話到劍也到,幻清長劍已然刺出,馬壯趕忙舉刀相迎,不想那劍中途變了方向,馬壯一個不留神,這第一招便在左肩吃了一劍,不由膽戰心驚。

毛二嘎在一旁更是大驚失色,連連叫道:「好劍法,好劍法,且慢動手,大家有話先說清楚不遲。」

幻清哪裡理他,長劍又已探出,馬壯手忙腳亂,不住後退。

眼看退無可退,毛二嘎也抽出刀來,架住幻清長劍說:「你這人,好生無禮。」

幻清再不答話,只想先制住這二人。長劍一舞,如梨花紛飛,瑞雪飄揚,慌得毛二嘎和馬壯,一邊後退,一邊勉力抵擋。.

李克定看幻清使的正劍法,暗贊幻清劍術高超,也在心裡印證著自己的所學。

兩三招一過,馬壯右邊肩膀再吃一劍,手中的刀更加慢了下來。

毛二嘎一看,我二人和夏幻清相差太遠,如此掙扎,也是白費,於是棄刀在地,說道:「閣下武功之高,當世罕見,今日能死在閣下手中,也不算冤枉。」

幻清並不理會毛二嘎,又一劍刺在了馬壯的小腿之上,地上血跡斑斑。

馬壯右臂中劍,此時再抬不起手來,委頓在地,說道:「冤有頭,債有主,幻清先生,你何必對我苦苦相逼。」

幻清把劍架在他的脖子之上,怒目問道:「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先生有所不知,當年的事情,雖然是我帶人去搶過尊夫人,可是並未搶劫成功。」馬壯哭喪著臉,說到這裡,聲音忽然慢了下來。

幻清疾聲厲色的問道:「快說,到底怎麼回事?」

馬壯沒來得及回答,眼睛卻睜得越來越大,突然渾身抽搐,嘴中白沫只吐。

毛二嘎見此情形,蹲下身來問道:「馬兄,馬兄,你怎麼了?」

李克定見狀,暗道不好,馬壯什麼時候中的毒呢?看馬壯不停抽搐,又過一時,白眼一翻,竟然死了。

幻清恨得只腳一跺,把劍逼向毛二嘎,問道:「說,是不是你害死的馬壯?」

「不是我,你要冤枉我,我也不怕,我不是你的對手,你若要殺,殺便是了。」毛二嘎還頗有骨氣。

幻清便問道:「既然不是你所害,馬壯因何會在這裡中毒?」

毛二嘎略一思索,看向了桌上,把頭一拍。

「我明白了,定然是這隻醉鴨有毒。」

「既然醉鴨有毒,你為何沒有中毒?」幻清哪裡肯信。

「先生不知,我平生從不吃鵝肉和鴨肉,所以這嘴鴨,我一口沒動。」毛二嘎解釋道。

幻清看他那情形,不似撒謊,把寶劍一撤,過來拿起嘴鴨,在鼻子下聞了聞,暗道,可惜剛才那隻黑犬被我斬殺了,否則正好可以試試,有沒有毒。

毛二嘎看出了幻清的意圖,說道,先生別急,我這屋中,還有一隻懶貓,待讓它試來。

說完,進到裡間,牽出一隻花貓,說道:「此貓太饞,不栓起來,便會把我家中肉乾吃個精光。」

幻清把那嘴鴨扔到了花貓眼前,那花貓輕輕的喵了一聲,用鼻子聞了聞,而後開始大吃起來。

幻清和毛二嘎、李克定三人,等在一旁,約略過了一頓飯的工夫,果見那花貓開始抽搐,幻清道:「貓有九命,你趕緊讓他把吃的吐出來吧,興許還能活下去。」

毛二嘎在一旁搶救花貓,幻清便問道:「你如何識得馬壯?」

「這個得從三年前說起,那次我失手傷了人,是馬壯幫我逃跑,我才躲在此處隱居。所以我感激他,後來,我給他捎信說我平安了,他才知道我的住處。半年前,馬壯也遇到難處,躲到河間后,住在石灣,也常來我這裡喝上幾杯酒。」

毛二嘎說完,看著的屍首馬壯,「我知道他做的是打家劫舍的勾當,早晚必遭報應,但他於我有恩,我便與他結交。」

「嗯。」幻清點點頭,問毛二嘎,「你可知一個叫二爺的人,他和馬壯有些來往?」

「二爺?這個不知道了,天下叫二爺多如牛毛,但不知姓什麼呢?」毛二嘎問。

「哎!我也不知底細。」幻清長嘆一聲。

李克定心中明白,給馬壯送信的二爺,定然是個幕後主使,可惜他們來晚了一步。

如今馬壯已死,線索又斷,李克定看幻清,悲憤之情,再也難以抑制,聽他說道:「母親,孩兒不孝!愛妻,恕我無能!」而後,又長嘯一聲,只震得屋樑顫動。

過了一時,幻清看毛二嘎與此事無關,從懷中摸出些許大洋,放到桌上,說道,「今日殺了你的狗,多有打擾,夏某告辭了。」

毛二嘎問道:「先生往哪裡去?」

「我漂泊無依,浪蕩江湖,只為尋找母親妻子,所以也不知以後去往哪裡。」幻清答道。

「先生乃是高人,處在無道之邦,多加保重。」毛二嘎抱拳。

幻清謝過,趁天色還早,帶著李克定趕緊沿路返回,到在山口,會齊大餅臉,往河間而來。

剛到城門口,有一乞丐走上前來,遞過一封書信,交於趙柄東說:「你是大餅臉吧,看你這樣子就是,這封信是一個老乞丐讓我送於你的。」

趙柄東接過,拆開看后,遞於幻清先生,幻清點點頭,順手摸出兩塊大洋賞了那乞丐,那乞丐千恩萬謝,歡天喜地的去了。

三人繼續前行,幻清說道:「看來華蓋是想讓趙先生阻止日本人來河間盜書。」

趙柄東大餅臉一縮,似在思考:「普雲那裡有什麼重要的典籍嗎?日本人為何要來偷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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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聞人語響:四大非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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